第三十五章 師兄小露一手
2024-09-01 12:41:13
作者: 疏影徐徐
畢竟只有堅持與努力,才是手無寸鐵的成年人,唯一可以拿來與命運抗爭的武器。
門口有人與司圖南擦肩而過,一絲若有若無的汽油味竄進鼻腔,他吸了吸鼻子,轉頭就見剛剛對他冷淡的保安個個如臨大敵,都站了起來。
「喂,梁中仁,你怎麼又跑來了?」其中一個保安拿著肩上的對講機開始呼叫,似乎在聯絡其它同事。
面色蒼白的男人對著四個保安,臉色陰鷙,大熱的天,他還套了一件長長的風衣,頭髮蓬亂,眼下一片青黑,整個人的精神狀況一看就讓人覺得十分的不對勁。
「今天你們不給我一個公道,我就死在這裡。」梁中仁聲音古怪,甚至帶著隱隱的顫音。
一樓的氣氛無形之中變得緊張而又壓抑,已經走到門口的司圖南停下腳步回過頭,就見到梁中仁掀開風衣,從鼓鼓的腰間拿出一個玻璃瓶。
玻璃瓶的瓶口塞了一團留在外面的棉絮,一股汽油味瞬間在一樓擴散開來。
緊接著,「啪」地一聲,梁中仁另一隻手裡的打火機燃起了藍色的火焰。
「快,快報警!」有人在一旁手慌腳亂地吶喊,他們已經看見風衣之下,纏了一圈汽油瓶。梁中仁是抱著什麼樣的決心來到這裡的,已經不言而喻。
「敢報警,我現在就點!」梁中仁將打火機移向汽油瓶,飄搖的火苗伸出舌頭,差一點就會與汽油瓶上的棉絮來一個死亡之吻。
「梁中仁,你冷靜一點,」保安隊長額頭冒出一絲冷汗,朝他伸出手,「只是一份工作,你別太激動。」
「你們懂什麼?」梁中仁吼道:「你們知不知道我從一個小小的業務員爬到經理的位置有多難?這麼多年就萬把來塊的工資,我要還房貸,我還要給我孩子生活費,我不想點辦法,怎麼養家餬口?」
「錢的事情都是有的談的。」保安隊長一邊示意旁邊的人,一邊朝對方靠近,「你想想你的孩子,你忍心讓他這麼早就失去父親嗎?」
「我孩子已經被跟他媽走了!」梁中仁捶著胸口,蒼白的面色上浮現出絕望與瘋狂,「都怪你們,如果我沒有被炒,我就還有錢去打官司,我就不會連孩子都奪不回來。」
他動作之間,打火機的火焰不時跳動,仿佛是不安份的恐怖份子,馬上就要跳到汽油瓶上,引起一場慘絕人寰的人間悲劇。
他越說情緒越激動,整個人的神智都在失控的邊緣徘徊,時哭時笑,而燃著的打火機如同一個定時炸彈,在他手裡隨時都有爆炸的危險。
保安隊長的臉越來越緊張,他是退伍軍人出身,有一定的體力與反應能力,可評估著現場的環境,與距離,他卻沒有把握能將一個有自殺傾向的人輕易制伏。
何況,對方用的還是汽油彈。
就算是全身而退,恐怕都有一定的難度。想到自己身後的一家大小,保安隊長往前靠近的腳步也不由遲疑。
「都怪你們,我就是被你們丑團給逼到這一步的!」梁中仁吼了起來,他臉龐扭曲,臉上居然浮現出詭異的笑容,「我就死在這裡,我看你們丑團明天怎麼和天下人交待。」說完,他義無反顧地將手中的打火機朝汽油瓶點過去。
保安隊長大吃一驚,與其它人都不約而同地後退到前台附近。
這裡是整個大廳里唯一有遮擋物的地方。而正從樓上下來的一隊人馬也被異常吸引,最前排的攝像已經對著這一切舉起了攝像機。
打火機的火舌在攝像機中清晰地朝汽油瓶靠近,在生死瞬間,從梁中仁身後飛過來一條虎虎生風的「竹條」,打在他拿著打火機的胳膊上,並照慣性馬上纏住他的手腕。
光著膀子的司圖南猛提起左臂,那「竹條」在他手中像活了似的,順勢便將梁中仁手中打火機的火撲滅,緊跟著,司圖南一個掃蹚腿,將他撲倒在地。
「你們還愣著做什麼?」司圖南雙腿絞住梁中仁掙扎的腿,手肋扣緊他的脖子,另一隻手壓在外側,慢慢收縮臂力,將他的頸部往上扣起,防止他拿到摔在一邊的打火機。
「快,幫忙!」停留在樓梯中間的一人率先反應過來,手一揮,剛剛還呆愣著的人員瞬間反應過來,紛紛上前,幾乎將梁中仁給整個抬了起來,呈大字型地被抓得牢牢的。
等到人被捆綁結實,將人扭送進了警車內,保安隊長才鬆了一口氣。
「隊長,剛剛那個見義勇為的人呢?」底下的人抹著滿臉的汗珠,四下張望著,手裡還拿著一件擰得像麻花一樣的襯衫,這不就是剛剛一出現便掃掉梁中仁手裡打火機的「竹條」嗎?
「就剛身手,真像是特警隊的似的,還挺帥的。」一個年紀青的保安跟在身旁感嘆著。
保安隊長聽了,一巴掌拍在他頭頂上,「剛剛是誰還取笑別人來著?人家這是深藏不露!」帶著笑意罵完,他也不禁有些感慨,做好事而不留名,這種行事作風,頗有點俠士的味道,挺難得的。
此時,光著膀子走在大路上的司圖南接受著路人頻頻的注目禮,匆忙之下,他在路邊隨意找了一件普通的襯衫,隨意套了上去,沒料到襯衫似乎碼數買得有些小,緊緊地貼在他身上,將他的寬肩勁腰完完全全展露出來。
司圖南與裘曉亞都是跟著雲從游習武,所學的功夫沒有統一的路數,傳統的太極、短拳、長棍、舞刀弄劍等都有涉及。從小到大練了這麼些年,雖說他是個愛偷懶的,但該會的還是會,該練的也沒敢有一日鬆懈,身上該是肌肉的地方是肌肉,即使頭髮沒有收拾,臉上還長出一圈青色的胡茬,可擋不住底子還是不錯,整個人瞧著有種莫名的頹廢,眼睛轉而看人時,目光深遂,無情似有情。
他走路帶風,順著人群擠進地鐵,手機開始響個不停,一看是安長樂,馬上以最快的速度接聽,剛剛還嚴肅的表情馬上軟成了一鍋稀飯,軟得不能再軟了,「長樂,我在地鐵上了,最多再要兩小時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