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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三章 絕地反擊22

2024-09-02 10:33:55 作者: 公子謠言

  翌日,司徒安用緊急密令將藏在洛陽城內多年的奸細約了出來,兩人在秘宅細談寥莊之事,從奸細口中司徒安得知關於寥莊這些年的秘密,只有他們這些被安插在洛陽城的奸細頭目知情。

  換言之,只要除去洛陽城內的這些奸細頭目,那麼天下便無能拿捏寥莊把柄的人了。

  而他只要宣稱握有寥莊把柄,卻可取而代之那些奸細,對寥莊發號施令,讓其為自己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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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徒安心中計劃落地那一刻,便起了殺心,不動聲色以自己被國君派入洛陽行刺殺為由,將洛陽城內的奸細頭目都騙到了存放火油的倉庫。

  奸細頭目們看到倉庫,臉上皆是激動和期待,他們苦苦蟄伏這麼多年,不就是為了等到這一日嗎?

  可他們怎麼也想不到,等待他們的不是火油炸城,而是身後的利箭,不給他們臨死前走馬觀燈一生的些微時間,直接一命嗚呼,帶著那美好的攻城大計墜入閻羅夢中。

  司徒安將這個好消息告知司徒庭蘭,司徒庭蘭沒想到事情會進行的這樣順利,當即帶著興奮沖向錦衣衛。

  卻萬萬沒想到,等待她的不是寥莊。

  而是滿屋子,寫著「寥莊反了」四字的宣紙,司徒庭蘭不可思議的拾起地上的紙,因為氣憤,一雙手不由得劇烈的顫抖著。

  她萬萬沒想到,寥莊竟然會走上這一步,竟然會背棄國家奔向敵國。

  昨夜,他明明還伏地痛哭,明明還哭的雙眼猩紅,明明還一聲聲的喊著師弟……

  司徒庭蘭將手中的宣紙暗暗握緊,心中滿是懊悔和不甘,原來一個人,連痛楚和懊悔也是可以裝出來的。

  她將手中的宣紙往旁邊狠狠一丟,震袖衝出錦衣衛司,才走到門口,便見到霍征將軍帶著御林軍沖了過來。

  「霍將軍。」

  司徒庭蘭忙不迭對面前的人行禮,霍征急促的腳步沒有因為司徒庭蘭而停下,一雙眼睛中滿是震憤。

  御林軍當即將整個錦衣衛司都控制起來,司徒庭蘭被迫請出錦衣衛司,她沒想到御林軍那邊得到的消息竟是這樣的快。

  若非她今日是帶著消息來找寥莊的,只怕也是不會知曉寥莊叛國消息。

  正當她詫異之時,幾個行人從身旁小聲議論著走過。

  「聽說了嗎,錦衣衛司的指揮使大人叛國了!」

  「當然,我不只聽說,我還親眼看到了!大早上的,城門口便貼滿了那狗賊的字跡,滿城牆都是『國道不公,我寥莊今日叛國投陳了』的字報。」

  「真沒想到,前幾日才死了一個奸臣太尉,如今又來了一個賣國賊,瞧瞧咱們的父母官,竟然都是這種貨色,上面的人都如此了,咱們百姓的日子還能好嗎?」

  「小聲點,別被人聽見啦。」

  司徒庭蘭聞言震驚的說不出話來,寥莊竟然高調到了如此地步,難怪連御林軍都得到了消息。

  不遠處,裴子騫和王衡出急急往這邊跑來,司徒庭蘭迎上他們焦灼的目光,勉強擠出一個苦笑:「我們都被寥莊騙了。」

  裴子騫和王衡出聞言不免皆露出絕望的神色,王衡出更是恨得說話聲音都顫抖起來:「全是我的錯,是我錯看他了,你們將那樣大的決策權落在我手上,我卻如此輕易的答應了,全是我的錯!」

  「衡出,你千萬不要這麼想。」

  裴子騫拍拍王衡出的肩膀,試圖讓他冷靜下來,可王衡出整個人仿佛失了魂一般,難以鎮定。

  司徒庭蘭沒有安撫王衡出的意思,她此刻的心中也是自責沉痛不已,她覺得這件事情的罪魁禍首分明是自己。

  「是我出的主意,也是我親口說出的提議,我才是國家的罪人,王大人,這事怎麼怪都怪不到你頭上,全是我一人的錯!」

  司徒庭蘭滿是愧疚的開口,王衡出卻不認,要將罪責往自己身上攬:「不,是我的錯,那種情況之下,作為和他打交道近二十年的我,才是最有資格做決策的人,但是我沒能做出正確的決策……是我太天真,竟然會相信那樣一個弒師的惡徒!我才是國家的罪人,我真該被千刀萬剮,不得好死!」

  「王大人,可歸根結底,這主意是我出的,又是我極力遊說堂兄去做的事,你若是該千刀萬剮,那我便該被凌遲處死……」

  司徒庭蘭不甘示弱的將罪責又往自己身上攬,說話的語氣是越發的重,裴子騫見這兩人越說越激動,越說越誇張,忙不迭拔高聲音呵斥。

  「夠了!也不看看如今是個什麼情形,還在這裡爭是誰的錯,這重要嗎?重要的是,應該如何補救?不許再說是自己的錯了,都打起精神來,想想辦法!」

  司徒庭蘭和王衡出聽到裴子騫這話,都沉默下來,許久沒有出聲。

  發生這樣的事,他們還真想不到任何補救的辦法。

  寥莊叛國一事因為太過高調,半日內便傳遍了洛陽城的大街小巷,所有人都知曉了這一件事,前一日還在痛罵鄭忠之的百姓們,今日便開始唾罵起寥莊來。

  三人一道去了驛站找司徒安,四人共處一室,便是半天都沒擠出半句話,沉默又沉重的氣氛將整個房間都沉浸了。

  誰都沒有力氣開口說一句話打破這死氣沉沉的靜謐,連司徒庭蘭腳下的狗子都不敢發出一點聲音,趴在地上一動也不敢動。

  「不管怎麼樣,大家需得保重好身體,都回去休息吧,明日太陽重新升起之時,便是新的開始。」

  司徒安終於忍不住開口,眾人好像就等著他這句話似的,當下也不出聲,都默默點頭,在驛站門口分手各自回了家中。

  這一夜,於幾人而言都是極其的漫長,須臾一瞬間被拉的老長老長,他們在床上輾轉反側,卻怎麼也睡不著。

  翌日傍晚,一個驚人的消息傳到洛陽城內。

  駐守陳國邊境的大將軍死了,死在了前去投誠的寥莊手裡!

  而寥莊則被分屍,頭顱高懸兩國邊境的城牆之上,用以示威。

  司徒安比宮中得到這個消息早一個時辰,作為陳國使臣,他是解釋不清自己身份的,在得知消息的那一刻,他來不及通知司徒庭蘭,便派幾個親信將火油轉移到了秘宅之中。

  等到御林軍帶人衝去驛站的時候,便只抓到一些不打眼的小嘍囉,很快,滿城通緝令便下來了。

  北鎮撫司、刑部、大理寺,甚至宮中親兵都被派出來搜尋失蹤的陳國使臣,司徒庭蘭接到這個命令之時,心中雖然擔憂,卻又鬆了口氣。

  好歹她還能從謝庭玉手裡攬下這個搜尋的任務,便能給司徒安帶去一線生機。

  真正搜尋之時,令司徒庭蘭驚喜的是,裴子騫和王衡出也和她一樣,全權包攬搜尋令。

  「司徒庭蘭!」

  熟悉又陌生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司徒庭蘭和裴子騫雙雙回頭看去,只見來人竟是裴硯青。

  裴子騫見他只與司徒庭蘭打招呼,而不與自己打招呼,不免心中有些不舒服,但自青州分別後兩人多日未見,裴子騫心中還是有略微歡喜的:「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剛回來的。」

  裴硯青說著嘿嘿神秘一笑,將兩人拉到角落,小聲說:「我這次來給你們帶了一個大秘密!」

  說實話,司徒庭蘭對他的大秘密絲毫不感興趣,眼下是何等重要的關頭,她怎會有心情去聽一個小屁孩的心事,故而未搭腔。

  裴硯青見兩人興致不是很高的樣子,索性直接開口道:「嘿嘿,你們知道嗎,寥莊手裡有同陳國有過交易的官員手冊。」

  此話一出,兩人皆是一驚,裴子騫更是懷疑的打量起裴硯青來:「你是如何得知?」

  「我自是有我的辦法知曉,大哥,你從前都不信我,如今可信我一回吧!」

  裴硯青抬起一雙堅定的眼睛,一聲大哥喊得裴子騫心中不免動搖,定了一定,他側頭看向司徒庭蘭:「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趁著御林軍如今不在錦衣衛司,我們大可過去搜尋一番,若是有,那便是喜事一樁,若是沒有,也無甚可惜之處。」

  司徒庭蘭點點頭,很是贊同裴子騫的說法,於是他們便帶上裴硯青一道去了錦衣衛司。

  眾人在裴子騫臥房四處搜尋,連地磚都撬了出來,卻仍舊一無所獲,司徒庭蘭望著這整潔不像昨夜有人上榻入睡的樣子,驀地想起那間密室來。

  於是忙開口大喊:「速速去請王衡出大人來!」

  幾乎是在司徒庭蘭喊出這話的同時,裴子騫也反應過來,道出司徒庭蘭心中所想:「那間密室!」

  司徒庭蘭重重點頭,一行人便往掌書閣趕去,果不其然,他們找不到機關所在,直到王衡出匆匆趕到,摸索了一陣,才將密室打開。

  密室之中滿地都是劉遠真的小記,每一本都被人打開瞧過,甚至每一本之上都有被淚水打花的字跡。

  司徒庭蘭看到這場景,心頭不由得一酸,寥莊那夜是真的知錯了,是真的悔了……

  而密室唯一的桌上便端端正正擺著一本冊子,司徒庭蘭拿起冊子一看,竟是密密麻麻的人名,名字後頭還有詳細的交易記錄。

  整整一百多號人,其中六七十號出自都察院,都察院院長宗鶴更是這些人之首,這些年和陳國做過的交易遠遠勝過鄭忠之。

  幾人湊過來一瞧,不免都發出嘖嘖震撼聲。

  「王大人,你速速將此物送去宮中,這捉拿奸細的功勞便足以讓你坐上錦衣衛指揮使的位置了!」

  司徒庭蘭說著將東西往王衡出手裡一塞,王衡出只覺得這冊子滾燙,忙遞到裴子騫面前:「裴兄也是想要揚名立萬的人,自當裴兄去。」

  裴子騫搖搖頭,語氣真摯又肯定:「我和庭蘭的想法一樣,錦衣衛司如今發生這樣大的變故,你身為寥莊的師弟,在聖人眼中必然是有嫌疑的,就算沒有嫌棄,也只怕難以對你委以重任。可若是你為國家立下這樣大的功勞,錦衣衛司的大權必然落在你手裡!這可是你師父辛苦多年的心血啊,難道你忍心將你師父多年積累下來的心血送到別人手上去嗎?」

  裴子騫這一番言語,說的王衡出立刻握緊手中的冊子,他往後退了兩步,對著面前兩位慷慨的朋友,恭恭敬敬的鞠了一躬。

  隨後,他便握著手中的冊子轉身疾步沖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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