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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五章 絕地反擊14

2024-09-02 10:33:30 作者: 公子謠言

  老鴇說著打開錢袋子,將錢倒在掌心,一邊數錢一邊繼續說。

  「幾年前山海關大戰危急的時候,她得到這消息擔心的不行,拿出了全身家當,從我這贖走了賣身契,帶了把匕首便隻身趕去山海關。山海關那的具體情況,我也不清楚,只知道在那一場大戰之中,她毀了臉,渾身都是傷,是被將軍從死人堆里撿回來的一條性命。」

  司徒庭蘭聞言不免震撼,忍不住感嘆:「這姑娘對將軍也是真情實意,否則不會冒上自己的性命危險去戰火之地找將軍,她做了這樣的事,難道大將軍心中不感動?怎麼還讓她留在了青樓之中?」

  「哪裡是將軍讓她留在青樓里,是她自己傷好以後離開了將軍府,又回到了我這青樓之中。」

  老鴇說到這裡嘆了口氣:「其實啊,她嘴上不說,我們心裡都明白,她這是介意自己的臉毀了,不敢面對將軍,覺得自己配不上將軍,可將軍從來沒有這樣認為,反而經常到她這裡來喝酒聊天。」

  司徒庭蘭聽到這裡,有些不敢置信的追問:「可是我聽說,將軍是個好色之徒,他剛也不和一群姑娘在房裡喝酒嗎?如何就能說將軍對她是有情的?」

  老鴇聽到司徒庭蘭這話,目光微斜,撇了她一眼,有些好笑的開口:「這位公子到底是還太過年輕,沒有經歷過多少情情愛愛的事吧,既是如此,那我就是說破了嘴皮子,公子你也不懂。」

  說到這裡,老鴇將手中五分之一的碎銀歸出來,不由分說的塞到司徒庭蘭手裡:「好了,我今日說的實在有些多了,公子就不要再問了。」

  「姐姐,稍等……」司徒庭蘭見她轉身就走,忙不迭跟上去,老鴇便笑著沖她搖搖手裡的扇子,「將軍都走了,公子還不去追嗎?」

  

  說完這話,她便搖曳著妖嬈的身姿消失在樓梯盡頭,司徒庭蘭側頭看向裴子騫,兩人四目相對,默契的點點頭。

  兩人這邊抬腳衝出了青樓,直往驃騎將軍和那姑娘消失的方向追去。

  那姑娘不知從何處提了個籃子,這回正在市集上買菜,驃騎將軍便始終保持著一些距離跟著。

  「子騫,你說這將軍是真在意那姑娘嗎?」

  躲在角落中的司徒庭蘭,悄聲追問身旁人,裴子騫聞言搖搖頭,從腰間摸出一枚圓滑的石頭,伸手就要對著那姑娘的腳彈出去。

  司徒庭蘭餘光一閃,忙按住裴子騫的胳膊,沖他搖搖頭,隨即彎下腰將路邊的一塊板磚撿起,委以重任的交到裴子騫手裡。

  裴子騫看著手裡的板磚,一雙眼睛登時變得不可思議極了。

  「一會那姑娘走到屋檐之下,你便將手裡的板磚狠狠投擲到屋檐上,到那時,便能看出將軍是不是真心對那姑娘了。」

  司徒庭蘭說著抬腳就往前走,裴子騫甚至來不及拉住她,問問她要去做什麼,人便已經跑到傘攤前了, 在那挑選足夠堅韌的傘面。

  買完傘,那姑娘也恰好走入一大片屋檐之下,司徒庭蘭忙衝著角落方向的人使了個眼色,裴子騫點點頭,咬牙將手中的板磚朝屋檐處狠狠擲去。

  彭——

  板磚砸在屋檐邊上的那一瞬間,不少碎石泥瓦都落了下來,那姑娘還沒反應過來,便聽人群中傳來一聲急促的:「蘭婭!」

  被叫做蘭婭的姑娘循聲下意識轉過身去,卻什麼也沒看到,整個人都被厚厚的披風裹挾著,縮在來人溫熱的胸膛之中,呼吸都急促起來。

  在驃騎將軍衝過去的那一瞬間,司徒庭蘭的腳步也同時衝到了兩人身旁,她將手中的傘高舉到驃騎將軍頭頂,替他阻擋了掉落的屋檐碎片。

  其中一片最為鋒利的碎片跌穿傘面,划過司徒庭蘭的小臂,頓時血流如注。

  司徒庭蘭不免暗暗咬牙,這可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驃騎將軍訝然的目光在司徒庭蘭臉上一閃而過,隨後是一聲生硬的道謝:「多謝。」

  說完這話,他攬著懷裡的人到空曠之處,這才鬆開裹著人的披風,一雙眼睛迫切又擔憂的打量著蘭婭。

  蘭婭被他如此直接的注視盯得一張臉全然紅了起來,她慌亂的捂著臉上的傷痕,帶著哭腔道:「你別看了。」

  驃騎將軍的臉上頓時湧現幾分無奈和疼惜,卻也不敢拂了她的意思,只得側轉過身,小聲的說一句:「蘭婭,你很美,一直,都很美。」

  蘭婭臉上的淚水如斷線的珍珠一般,止不住的往下滴淌,她同樣小聲的反駁將軍:「我知道,我已經不美了,將軍不必再安慰我……」

  聽到這話,驃騎將軍想要再說些什麼,蘭婭卻搶先開口,繼續往下說了:「將軍您的目光每多落一分在蘭婭身上,蘭婭心中的痛楚便多一分,時至今日,蘭婭也走不出陰影,蘭婭,也不想走出來了,將軍若真是為我好,便請放過蘭婭吧。」

  說完這話,蘭婭掩面而泣,獨留驃騎將軍一人在原地,不敢追過去。

  司徒庭蘭見這是個好機會,忙捧著一條帶血的胳膊沖了過去,驃騎將軍聽到動靜一回頭,見到這狀況,不免一驚。

  頓了一頓,他竭力好脾氣的說:「若是要打賞,去驃騎將軍府領吧。」

  「刑部司主事司徒庭蘭拜見將軍大人,大人,我不要什麼獎賞,我是有一件極為要緊的事情要稟告。」

  司徒庭蘭的話才落地,裴子騫便也沖了出來,恭恭敬敬的對著面前的人行禮:「大理寺少卿裴子騫,拜見將軍大人。」

  驃騎將軍一時之間有些懵,不知道面前這兩個年輕人要做什麼,沉思了好一會,餘光又在司徒庭蘭的胳膊上掃了兩眼,才點頭:「過來說話吧。」

  兩人跟著驃騎將軍走到牆角,這才迫不及待的將鄭忠之所為一五一十說了出來。

  驃騎將軍聽完兩人所言,方才還滿是警惕的目光,不免熠熠生輝,他猛拍牆面,樂道:「哈哈哈哈,真是大快人心,沒想到鄭忠之這老狐狸的尾巴竟然被你二人抓住了!明日,叫上你們的證人,同我一道去太尉府發難!」

  「是!」

  司徒庭蘭沒想到事情竟然會進行的這麼順利,臉上的欣喜簡直掩飾不住,同裴子騫連忙去了北鎮撫司,將這個好消息告訴王衡出。

  王衡出臉上的欣喜也有些難以控制,與此同時,他目光之中的不安和擔憂也更為深重。

  趁著裴子騫給司徒庭蘭包紮傷口的間隙,他在二人面前來回踱步大半個時辰,才開口打破著曖昧的氣憤:「庭蘭,我上回讓你去查的名單,查的怎麼樣了?」

  「能查的我都查到了。」司徒庭蘭說著從懷裡取出名單,遞到王衡出面前,等他接過,也不忘問一句,「陳國敬獻的禮物名單……」

  「哦,拿到了,你不說我幾乎都要忘了。」

  王衡出轉身走到書桌前,將一份夾在書中的信封拿出來,遞到司徒庭蘭面前,他知曉司徒庭蘭心中有秘密,故而雖然心中奇怪她要這平平無奇的名單做什麼,嘴上卻什麼也沒問。

  只顧著低頭去看手中的名單。

  兩人同時迫切的打開手中的名單,下一秒,兩人的表情卻是截然不同。

  司徒庭蘭沒在禮物名單中看到火油的名字,如此說來,那火油當真是用來焚燒洛陽城的了。

  她一雙眼睛不由的暗沉下去,渾身的血液都因此而變得冰冷。

  「對了對了,這樣一來就對了!」

  王衡出滿臉歡喜的喊出聲來,他指著手中的名單喜道:「我查到的都是假資料,庭蘭,你查到的都是真真的資料,太尉府的夫人我終於找到了。」

  裴子騫聞言,忍不住追問:「便是你先前說的那位被太尉代筆寫家書的夫人嗎?」

  「是!」

  王衡出說到這裡,整個人都激動起來,頭一回不淡定的手舞足蹈描述起來:「這被代筆的夫人不光是正妻,家裡還是大有來頭,是禹州太守方子壽唯一的千金,而且你這資料還有意外之喜,她不是一個人嫁過來的,她的表妹陳小舞也一道嫁給了鄭忠之,那陳小舞應當是禹州富商陳子光的千金,他們兩家在禹州有著不小的勢力,這樣兩位夫人消香玉損了,可不是什么小事,難怪那鄭忠之要苦學那方翩翩的字跡!」

  裴子騫聞言不由得連連點頭,也露出幾分欣喜:「你速速修書一封,請禹州太守來洛陽,想必這一次,我們必然能讓鄭忠之付出該有的代價。」

  王衡出點點頭,臉上的笑容來不及收攏,忍不住拍拍司徒庭蘭的肩膀:「庭蘭啊,這次可真是多虧了你,我一會就修書一封,哦,不,我現在就去寫!」

  說完這話,王衡出轉身就衝進裡屋,取紙筆開始修書。

  而司徒庭蘭的表情卻始終有些低沉,她的思緒全然落在堂兄司徒安身上,裴子騫見她這模樣,忍不住輕拍她手背;「庭蘭,你可別忘了,有什麼事情我們要一起擔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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