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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八章 絕地反擊7

2024-09-02 10:33:05 作者: 公子謠言

  「那資料……」

  鄭秋下意識順著司徒庭蘭的話往下說,吐出幾個字後,才察覺到偏移了話頭,忙笑著改口:「那資料有什麼要緊的,要緊的是太尉大人沒來,只來了個管家,那老管家說話也是真氣派真有魄力,一雙眼睛更是毒辣,三言兩語便將那御前侍衛的親叔叔懟的沒話說,御前侍衛的親叔叔當時就沒話反駁,只得老說道出那鼻煙壺的價錢,原來是個贗品,不過八十兩銀子……」

  聽到這裡,司徒庭蘭有些沒了耐心,想要打斷鄭秋,追問資料的下落,鄭秋卻輕拍她的胳膊,示意她不要著急,又繼續往下道:「好笑的還在後頭,老管家說他被騙了,那等成色的東西在西市不過碎銀二三兩,根本不值八十兩,還說不介意去西市買上十把賠給他,那鼻煙壺的主人當真是面子無光,最後只得打腫臉揮揮手,了卻了這案子。」

  鄭秋終於將案子說完了,司徒庭蘭忙不迭開口追問:「所以那兩位夫人的資料如今在何處?」

  「老管家的意思是沒必要調查家世背景,非要我們把資料燒了,我尋思著,案子順利結束了,也確實沒必要留著那些資料,更何況,那些資料本就是為了拖延時間而準備,對於調和案件並無半點幫助。」

  鄭秋的意思很顯然,那資料是沒有了。

  

  司徒庭蘭臉上不免露出幾分失望,她還以為可以如此順利的得到兩位夫人的家世背景,沒想到竟是一場空。

  鄭秋詫異開口:「對了,庭蘭,你問我這些做什麼?」

  「哦,也沒什麼,是謝侍郎讓我整合文書庫,我看這份文書內標註的資料並不存在,所以來問問你。」

  司徒庭蘭隨口敷衍了一句,鄭秋恍然大悟的哦了一聲,雙手環胸,一臉得意道:「你特意來找我,說明這資料也十分重要咯?」

  「自然是。」司徒庭蘭抬眼看著他這表情,心中不免燃起幾分希望,連忙追問,「難道你沒有毀掉資料,反倒留了一份?」

  鄭秋有些無語的翻翻白眼:「我留那資料做什麼,是我腦子好,看了一遍便記住了,你要是想知道,我大可現在告訴你。」

  「那就多謝鄭秋師兄了!」

  司徒庭蘭一臉躍雀的將一旁的凳子搬到鄭秋身旁,鄭秋大大方方坐下,手舞足蹈的開始複述。

  「那兩位夫人雖大打出手,卻是同出禹州,一道長大的表姐妹,兩人長得也有些相似,都是江南那邊的婉約樣貌,脾氣卻一個比一個大,仿佛一點就能著,說是兩年前才嫁入太尉府的,放到今日算起來,應當是八年前了。八年前,太尉大人作為欽差大人巡南之時路過禹州,與禹州太守的女兒一見鍾情,巧的是太守的外甥女也看中了太尉大人,這兩姐妹感情又好,便想著一塊有個伴也好,於是便讓這兩姐妹一同嫁入太尉府,一妻一妾,左右服侍著太尉大人。」

  「禹州太守?」司徒庭蘭努力的回憶著,有些想不起這距離洛陽萬里之外的禹州太守是個什麼名字,只依稀記得姓方。

  「方子壽。」

  鄭秋果然是好記性,一口就將人的名字說了出來,司徒庭蘭目光不由得一亮,連連點頭:「是是是,是他沒錯,那你可還記得那兩位夫人的名字?」

  「那兩位夫人的名字取得也妙,一個叫方翩翩,一個叫陳小舞。」說到這裡,鄭秋忍不住露出艷羨的目光,「太尉大人能有這樣兩位佳人在身側相伴,當真是享受啊。」

  「鄭秋師兄,你再好好想想,可還有別的遺漏的線索?」司徒庭蘭喜不勝收,默默記下鄭秋說出來的這些資料。

  鄭秋聞言,嗔怪的瞪了她一眼,憤憤道:「庭蘭師妹,你這是在質疑師兄的腦子啊!師兄我絕對沒有漏掉一條線索,知道的全都告訴你了!」

  「好!那便多謝師兄了!」

  司徒庭蘭連連道謝,說完這話,轉身就走,雖然名單之上的人多之又多,能查到的卻寥寥無幾,可對司徒庭蘭而言,能查到一個是一個。

  回了房間後,司徒庭蘭從床底取出一個盒子,盒子之中裝的是那日從太尉府井底的屍體之中扒出來的玉鐲耳環的證物,雖勻出一部分當做見面禮被王衡出送給了鄭忠之,但剩下的這部分想必也能查出不少人來。

  她不知道那十七具無名屍體中有多少人是在王衡出的名單之上,又或者一個都不是,但無論如何,是時候該找出那些屍體的真相了。

  做了惡事的人,必然要為此付出無盡代價。

  司徒庭蘭咬了咬牙,取出一隻金鐲子,這是那日周韻竹撞見盒子的東西時認出的東西。

  城北老鳳師傅家的手藝,每一隻鐲子都是獨一無二的,想必見到這隻鐲子,他必然能認出這鐲子的來歷。

  想到這裡,司徒庭蘭起身急忙往外走,她才剛剛跨出刑部的大門,迎面便遇上了往這邊走來的裴子騫,兩人四目相對,卻是一瞬間無言以對。

  裴子騫緩緩抬步走到她面前,聲音輕柔的問她:「庭蘭,你要去哪?」

  昨夜兩人雖沒有明面上的爭執,可暗地裡的對彼此的失望和不滿卻是不言而喻,司徒庭蘭心中也明白,裴子騫是在怪自己對他有所隱瞞,才會震袖而出。

  只是她沒有想到,今日再見裴子騫之時,他依舊如從前那般待自己,臉上甚至還帶著點點笑容,司徒庭蘭心中不免有所觸動,忙仰頭回道:「王大人給了我一份名單要我查名單上那些夫人的底細,我便想起了那十七具屍體,或許名單之中便有一部分人成了那些屍體的一部分,故而想帶著線索去查探一二。」

  司徒庭蘭,說著,舉起藏在袖子裡的金鐲子給裴子騫看,裴子騫重重點頭,喜道:「巧了,我來找你也是為了此事,王兄也將那名單給了我一份,我也想到了就十七具屍體。」

  兩人相視一笑,為彼此的默契而感到自如和驕傲,昨日的無聲爭吵便到此為止。

  「去哪?」

  「城北老鳳金鋪。」

  裴子騫點點頭,牽起司徒庭蘭的手往一旁走,直走到一馬匹前才鬆手:「此去城北有不少路,我們策馬而行,能快不少。」

  「好。」

  司徒庭蘭利索的翻身上了馬匹,裴子騫隨後也跟著翻身上馬,兩人緊緊貼在一處,在噠噠馬蹄聲中趕向城北。

  明明天色還早,可老鳳金鋪卻關著大半扇門,金鋪里的視線昏暗至極,連裡頭有沒有人都看不清楚。

  「有人在嗎?」

  司徒庭蘭輕輕叩門,卻不見裡頭傳來任何動靜,不免有些奇怪地側頭看向裴子騫,裴子騫接住她這一目光,搶先一步走到她面前,小心翼翼的往金鋪走去。

  「誰啊?」

  昏暗角落之中,終於傳來一道聲音,這聲音之中有著無盡的悲涼和難過,仿佛一個失去了人世間所有美好的人。

  司徒庭蘭看不清他,心裡卻有一個堅定的聲音,那人必然是金鋪的老鳳師傅,於是開口道:「請問您是老鳳師傅嗎?」

  「對不住了,我不做鐲子,你們走吧。」

  角落裡的聲音依舊滄桑悲涼,讓人不忍多聽。

  司徒庭蘭無從得知在他身上發生了什麼悲涼的事,一時之間有些開不了口,一旁的裴子騫便輕咳一聲,開口道:「老鳳師傅,我們不是來找你做鐲子的,是受朋友之託,想請您辨認一個鐲子,這鐲子的主人對我們而言極其重要,不知老鳳師傅您可否掌眼?」

  「既是尋人,那便進來吧。」

  老鳳師傅倒也好說話,聽了裴子騫的話,便讓二人入內。

  司徒庭蘭趕忙將手中的玉鐲遞到他面前,角落裡的人接過鐲子低頭去瞧,裴子騫見這邊光線如此昏暗,擔心他看不清楚,於是試探著開口:「老鳳師傅,油燈在何處,我為您老點一盞燈吧?」

  「不必了,但凡是從我手裡出去的東西,不用看,光是摸就能摸出……」

  老鳳師傅的話說到這裡戛然而止,下一秒,他扶著牆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司徒庭蘭趕緊上前扶他,卻見他一路搖搖晃晃的直往門口走去,將手中的鐲子往光亮處一放,登時轉身握著司徒庭蘭的胳膊嚎哭起來。

  司徒庭蘭被他這舉動給驚到,嚇得連連去撫他的後背,哪裡知道面前這一頭白髮的老人竟然直接在她面前跪下。

  司徒庭蘭哪裡受得起這樣的大禮,趕忙也跟著跪下,扶著老人的肩膀,連連道:「老鳳師傅,你這是做什麼?有什麼話儘管說就是了。」

  老鳳師傅哭的十分大聲,他顧不及擦眼淚,捧著手中的鐲子沖司徒庭蘭哭訴道:「這、這是我女兒的鐲子,你們是不是知道我女兒的下落?」

  司徒庭蘭沒想到這鐲子竟然會是老鳳師傅女兒的東西,雖說早做好了準備見到死者家屬時該拿出的冷靜姿態,可是真的遇到死者家屬之時,那樣的噩耗便怎麼也沒法從嘴裡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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