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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六章 四面楚歌39

2024-09-02 10:32:21 作者: 公子謠言

  三人疾步繞過地藏菩薩廟,在菩薩廟後頭終於看到了苦苦尋找的汗糧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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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年代久遠,高掛在大門的牌匾已經搖搖欲墜,上頭的字也被厚厚的灰塵蒙住,看不清筆鋒。

  這汗糧庫建立的要比地藏菩薩廟矮上許多,比普通的庫府也要小上許多,不知情的人多半以為這是菩薩廟的庫府,而不會想到別處去。

  如此一來,眾人便會將此處當做避諱之地,不敢唐突,生怕冒犯了菩薩,給汗糧庫裡頭的人行事多了幾分方便。

  司徒庭蘭餘光一閃,見裴硯青準備上前去開門,忙不迭拉過裴子騫的手,足足往後退了數十步。

  彭——

  裴硯青一腳將門踹開,無盡的灰塵連帶著門框上的泥沙,都落在了他身上,遠遠看去,竟是連他的人影都看不清了。

  他這時候連連後退自然已經來不及,回身一看見司徒庭蘭和裴子騫躲的極遠,互相依偎著的樣子看上去感情深厚恩愛極了,他心中不免有種被這對狗情侶耍弄的羞辱感,神色頓時不爽起來。

  「裴二公子真威武,棒!」

  司徒庭蘭疾步走到他身旁,趕在裴硯青發作之前,朝他豎起一個大拇指,隨即牽著裴子騫的手疾步沖了進去。

  這汗糧庫總共有三間庫房,司徒庭蘭和裴子騫交換了一番目光,當即分開行事。

  司徒庭蘭推門而入最大的庫房,令她意外的是,庫房裡頭乾乾淨淨,什麼東西都沒有,連桌椅板凳都被人搬空了,如此空空如也的一間屋子,實在找不到半點有用的東西。

  她急忙跑出房間,迎面遇上從另外兩間房間裡跑出來的裴子騫和裴硯青,司徒庭蘭見他二人皆是搖頭,不免皺眉。

  難道此番出行竟是什麼也撈不著嗎?

  「興許屋內有什麼機關,我們再回去找找。」

  裴子騫見不得司徒庭蘭臉上的失意,忙不迭開口提醒,三人這才折返,重新回了房間,在各處牆壁和地磚上敲敲打打,試圖找到什麼隱藏的機關。

  咚——

  腳下的地磚因為鬆動被踩到而發出聲音,司徒庭蘭忙蹲下去將地磚取出,竟然真的發現了隱藏的機會,她幾乎是沒有任何猶豫,便按下了機關。

  鏗——

  牆角傳來什麼鬆動的聲音,司徒庭蘭忙追過去查看,這才發現牆角處大約十來塊地磚都是黏連在一處的,在觸動機關後,這些地磚便如木板跳出地面半寸。

  司徒庭蘭用力將地磚移開,這才看到地磚下頭是一處不大的地窖。

  來不及告知裴子騫,司徒庭蘭便毫不猶豫的跳了下去,地窖遠比她想像的要深,她本以為這一跳至少也要骨折,沒想到腳下觸碰到的卻不是堅硬之物,她伸手一觸,發現是摞起的厚厚一堆書。

  她從懷裡摸出火摺子,小心翼翼地點著了,這才看清地窖之中的情景,這個小小的地窖之中竟然堆滿了書籍,不遠處還有一張書桌和一把椅子。

  司徒庭蘭忙爬起來摸到書桌前,書桌上還放著一本沒有合上的書,書旁邊的筆墨已經干透了,似乎是這兒的主人因為發生了什麼意外之後就再沒有回來。

  司徒庭蘭用袖子擦去書籍上的灰塵,一眼便識別出這字跡正是伯父的,看來伯父和這汗糧庫還真是有莫大的干係。

  再仔細一看,司徒庭蘭的目光不由得為止一震,這竟然不是什麼普通的書籍,而是一本用來記載朝中各大官員惡劣行徑的書。

  她忙不迭折返到地窖口的那堆書前,匆忙的拿起任意一本書翻看,震撼的發現,竟然每一本都是如此!

  不僅有詳細的犯罪過程,還有如蜘蛛網一般四通八達的人脈關係,可謂詳細!

  彭!

  重物墜下的聲音隔著牆從另一邊傳來,司徒庭蘭下意識提防起來,下一秒,便有叩牆聲從旁傳來。

  司徒庭蘭不敢發出半點聲音,生怕被人察覺,叩牆聲很快就消失了,周圍的一切又變得極其安靜,正當司徒庭蘭準備鬆一口氣的時候,牆邊傳來熟悉的聲音。

  「這沒什麼東西,我們還是上去吧,想來真是有什麼東西早就被人發現了,哪裡還等得著我們?」

  「我再看看,這牆很薄,說不定牆後還藏著什麼秘密,硯青你看,透過這些縫隙,能看到牆後是有光的。」

  「哪呢,我看看。」

  司徒庭蘭聞言忙不迭用力拍在牆面上:「子騫,是我,我就在牆後,你們那裡也是一個地窖嗎?」

  牆後的人聽到司徒庭蘭的聲音不免一喜:「庭蘭,你也下來了?對,我們這兒也是一個地窖,但沒有什麼有用的東西,全是一些箱子,箱子裡全是白銀。」

  白銀?

  聽到白銀,司徒庭蘭有些吃驚,難道伯父那些年斂了不少黑心錢?

  轉念一想,司徒庭蘭忙點了油燈,在書堆中四處尋找帳本,既然有那麼多的白銀,必然會有帳本。

  因為每一本書的封面之上都寫了名字和用途,所以司徒庭蘭很快就找到了帳本,她來不及細看,只是粗略一翻,便看到了滿滿一帳本的被賄賂記錄。

  其中一些已經入獄或者抄家的官員所賄賂的銀兩都備註了上繳國庫,而那些沒有落網的官員所賄賂的銀兩則暫放在地窖。

  每一筆都記得清清楚楚,來源去處用意,都寫的明明白白,絲毫不含糊。

  看來伯父當真是為朝廷做事了,這樣一個和滿朝文武作對的官員,實在是眾人咬牙切齒都仇恨的對象,夜裡翻來覆去都構思著要如何除去的對手了。

  「庭蘭,你那兒有什麼線索嗎?」

  裴子騫的聲音再度從牆後傳來,司徒庭蘭幾乎是下意識點了點頭,反應過來裴子騫看不到自己,忙對著那頭大喊:「有一些文書,我在看。」

  「好,那我去你那幫你。」

  裴子騫的話才說完,咚咚咚巨大的震動聲忽然從上頭傳來,震動大到頭上的泥沙刷刷啦啦的往下跳,仿佛下一秒就要坍塌。

  司徒庭蘭忍不住靠到牆邊,大聲叮囑:「裴子騫!你們上去的時候能不能動作輕一點,我這裡要塌了!」

  裴子騫驚詫的聲音當即從牆後傳來:「我們還沒上去,不是你那邊的動靜嗎?」

  「不是啊!」

  司徒庭蘭的話音才落地,巨大的震動再度傳來,腳仿佛踩在棉花上一般,根本穩不住身子。

  炙熱的感覺同時從四面八方傳來,讓她仿佛置身火爐之中,司徒庭蘭艱難的扶著牆走到地窖出口,這才驚愕發覺上頭竟然已是熊熊烈火,甚至有火星子悉數從地窖口往下掉,落在書堆里,瞬間燃起一堆火光。

  司徒庭蘭忙用腳踩滅火光,低頭在書堆之中扒拉著,她想找到至關重要的那幾個名字,那才是她千辛萬苦來這裡的目的。

  「庭蘭!庭蘭!你還好嗎?!」

  裴子騫的呼喊聲隔著石牆在周遭的動靜之中顯得格外輕飄飄,一心埋在書堆之中的司徒庭蘭,全然沒有聽到裴子騫的聲音。

  彭!

  兩個地窖之間薄薄的石牆忽然大幅度爆開,裴子騫隨即探出一個腦袋來,猩紅的雙目在地窖中探尋一番,忙衝上前抓過司徒庭蘭的胳膊,不由分說的往後拽:「司徒庭蘭,你瘋了嗎?這裡太危險了,快走!」

  司徒庭蘭哪裡肯離開,想要掙脫裴子騫卻又掙脫不開,只得被他一路拽著往隔壁地窖走去。

  「快,這有個能通外界的洞口,想來或許是有人刻意為自己留下的退路,硯青已經爬出去了,你快走。」

  裴子騫見洞口已有些坍塌,忙用力扒拉鬆動的石塊,示意司徒庭蘭快爬。

  司徒庭蘭此刻仍惦記著那些東西,轉了轉眼珠,故作嫌棄道:「裡面全是土啊,哪裡像個洞口的樣子,你比我寬大許多,你先爬。」

  「好。」

  這種緊急關口,裴子騫不和司徒庭蘭爭,點了點頭,忙不迭鑽進洞口,隨即他停下動作吃力回頭看向司徒庭蘭。

  司徒庭蘭當即回以一笑,將衣帶解開,一頭系在他的腳上,一頭當著他的面系在自己的手腕上,這才開口道:「我會跟上來的,不用擔心我,你儘管往前去吧。」

  「好。」

  裴子騫見她同自己系了衣帶,這才鬆了口氣,大膽的往前一邊爬一邊刨土,司徒庭蘭便在這時將手腕上的衣帶解開,系上腳邊的一箱白銀。

  等不及看那箱子緩緩前行,司徒庭蘭便迫不及待折返去了存放文書的地窖。

  這時候地窖口的一些文書已經著了,司徒庭蘭只得用力將其他的文書拖到裡頭,借著冉冉升起的火光,拼命尋找崔老的文書。

  功夫不負苦心人,終於在角落之中,司徒庭蘭看到了崔老的名字,她忙不迭打開崔老的文書。

  洛陽城西金鋪為侄子殺人一事意圖行賄賂萬兩,被拒。

  洛陽城南王家為鄉考作弊一事試圖行賄黃金百兩,被拒。

  厚厚一本文書之中所記載的內容後頭竟然都備註了二字:被拒。

  崔老多年從官,被人試圖行賄上萬次,竟是一次也未接受,如此厚厚一本文書,竟然找不到他的半點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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