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四面楚歌37
2024-09-02 10:32:14
作者: 公子謠言
「寒江寺、石板橋、祝融廟、獅子碼頭……」
憑藉著稀薄的記憶,裴硯青似乎回憶起兒時的記憶來,往昔腳下的路在眼前逐漸變得清晰。
他閉上眼睛,幻想自己走在青州城最熱鬧的市集之中,向前是熱氣騰騰的包子鋪,再向前是胭脂攤,接著是府衙,是石板橋,是小月湖……
裴硯青置身幻想之中走了許久許久,想起許多許多從前忘了的地方,可記憶宮殿之中實在沒有汗糧庫的半分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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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將窗子吹開驚醒的那一瞬間,裴硯青面如土色,心情複雜極了。
聽到門外傳來腳步聲,裴硯青一顆心更是無從安放,他只覺得今日這張臉要丟大了,幾乎是屏著呼吸等外頭的人走到自己跟前,直到看到來人並非司徒庭蘭,而是從小看顧著自己長大的老僕,這才鬆了口氣。
「宋叔,你嚇我一跳。」
裴硯青忙不迭坐下來喝口茶緩和緩和,宋叔則湊到桌前好奇的探視:「怎麼把青州的地圖翻出來了?」
「呦,宋叔好眼力啊,這麼模糊也能一眼看出來是青州。」裴硯青笑著將茶杯最後一口茶一飲而盡。
宋叔樂呵呵的拿起地圖,十分自信的說:「石板橋,寒江寺、祝融廟、獅子碼頭,這些地方我可都記得清楚著呢。」
「行啊宋叔,連這都記著呢!」
裴硯青的目光之中不由得露出幾分震撼和佩服來,宋叔對上裴硯青的目光後,臉上笑容更深了:「我記得你那時候不聽話,總是和那些紈絝子弟出去玩鬧,我經常滿青州的尋你,怎麼都尋不到你,青州大大小小的路我不知道跑過多少遍……」
說到這裡,宋叔忍不住嘆了口氣,眉頭微擰:「我那時候啊,最擔心的,就是你跑到汗糧庫去。」
聽到汗糧庫三個字,裴硯青目光唰的一亮,猛地放下茶杯起身,握著宋叔的肩膀激動追問:「宋叔你說什麼?」
「我說你那時候總是不聽話,我滿青州的找你……」
「不是,是後面一句!」
宋叔詫異地迎上裴硯青的目光,不解的重複自己方才的話:「我那時候,最擔心的,就是你跑到汗糧庫去……」
「對了對了!」裴硯青驚喜的拉著宋叔坐下,急急追問,「這汗糧庫在什麼地方,我怎麼從來不記得還有這麼個地方呢?」
「在城南往西走三里地的地藏菩薩廟後頭,藏的可深了。」
宋叔說完這話一臉好奇的看著裴硯青,正要開口問問他為何好奇這汗糧庫來,沒等他開口,裴硯青便又迫不及待問了:「這汗糧庫究竟是個什麼地方?為何藏的如此隱秘,宋叔你是不是知道這汗糧庫是做什麼的?」
宋叔點點頭,一臉不意外的看著裴硯青:「我就知道你小子一旦聽說了這種地方,必然會生出好奇心,幸好那時候沒有讓你知道這地方,要不然還得了?」
裴硯青見宋叔一路賣關子沒有直說,急地語氣都焦急來了:「宋叔!你快告訴我吧,這到底是個什麼地方,我實在是好奇!」
「具體的我也不知道,只是聽聞,那是個隱秘的組織,似乎是為朝廷做事的,裡頭存放著許多絕密卷宗,尋常人進不得半分,若是有人不管不顧闖進去,多半是豎著進去橫著出來。」
裴硯青聞言終於鬆了口氣,有這樣的情報,想來司徒庭蘭必然要更高看自己一眼,指不定日後會多嫌棄自己那假模假樣的兄長呢。
「極好,極好。」
裴硯青笑著起身,臉上的神情悠哉極了,宋叔有些擔憂的跟著起身,急切追問:「二公子,你這是何意,莫非還想去那瞧瞧?那種地方可不是二公子能去玩鬧的。」
「宋叔,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我怎麼會那麼沒有分寸,那種地方我去做什麼?不過是有人向我打聽罷了。」
裴硯青說著端起面前的茶杯,再度悠哉悠哉的喝起茶來,心裡盤算著一會該如何為難為難自己那位未來的長嫂。
他可得努力將這未來嫂子拉到自己的陣營里,這樣一來,將來這個裴府還不全是自己說了算?
想到這裡,裴硯青興致大漲,甚至再度翻箱倒櫃找出來一些珍貴的珠寶,想要在司徒庭蘭面前獻寶,以此獲得她的好感。
而他的這位未來的好嫂嫂,這會正一路追著裴子騫索要蓮花玉佩。
「不行,這玉佩是我七歲那年被祖父嘉獎得來的護身符,硯青這小子不知道有多嫉妒,我決不能輕易給了他。」
裴子騫雙手環胸,一臉冷漠的看著司徒庭蘭,滿臉都寫著無法商量這四個字,司徒庭蘭迎上他這冷冽的目光僵持了好一會,見對方都沒有改變心意的意思,這才轉身準備走。
在司徒庭蘭轉身的那一瞬間,裴子騫伸手拉住她,似笑未笑的開口:「除非……你拿你最珍貴的東西來換……」
聽到這話,司徒庭蘭心口猛地一震,不免將裴子騫的話想歪,裴子騫只一眼便看出司徒庭蘭想歪的心思,忙指著她腰間的玉佩,匆忙解釋:「我是說你的這塊玉佩。」
司徒庭蘭低頭朝腰間看去,毫不猶豫的解下翡翠玉佩到裴子騫面前,實誠道:「這玉佩的確是我很小的時候就帶在身邊的,不過並非我心中珍愛之物,也非我父母留給我的遺物,這樣的話,也可以嗎?」
「可以。」
裴子騫笑著接過她遞到面前的翡翠玉佩,轉而將自己腰間的蓮花玉佩摘了遞到她手上,如珍寶一般將翡翠玉佩掛在腰間,十分欣喜開口道:「這玉佩上有你的氣息,將它帶在身邊,仿佛你時時刻刻也在身邊一樣,對我而言,這便是你最珍貴的東西了。」
自從兩人知曉對方心意後,裴子騫說話間不再如起初那般帶刺,而是字字句句都無盡溫柔,甚至偶爾蹦出幾句讓人害臊的情話,聽得司徒庭蘭怪不好意思。
「那就多謝了。」
司徒庭蘭笑著抓緊蓮花玉佩,抬腳疾步朝裴宅走去,輕車熟路的來到裴硯青的院子裡。
裴硯青早早的便站在房門口翹首以盼了,見司徒庭蘭出現,故作淡定的拿起桌上的書,假裝什麼也沒看見。
「裴二公子,你快瞧瞧,這是不是就是你想要的玉佩?」
司徒庭蘭說話間,已經將玉佩遞到了裴硯青的眼前。
裴硯青抬眼一瞧,果然是那塊自己從小就羨慕嫉妒恨的蓮花玉佩,臉上登時流露出得意來,忙不迭將玉佩緊緊握在手中。
他居高臨下地對著司徒庭蘭開口道:「既然你把東西拿來了,那我也不食言,這汗糧庫是一處為朝廷收集秘密情報的機構,非常人不能去,你若是有故人在那裡,還是不要去打擾為好。」
司徒庭蘭聞言目光不由得一亮,忙不迭繼續追問:「那麼請問裴二公子是否知道這汗糧庫的具體地址?」
裴硯青側頭看向她,一臉高傲道:「我只答應了你,若是將玉佩拿來便告知汗糧庫是個什麼地方,卻沒有答應你要將這汗糧庫的具體方位都告訴你。」
司徒庭蘭聽他這話的意思,顯然也是知道這具體方位在何處,只是此刻還賣著關子,不肯直說,於是試探著開口:「那不知裴二公子想要什麼,但凡是我能做到的,一定……」
「我想要……」
裴硯青見司徒庭蘭果然上套,目光中不由得得意越發濃烈,他轉身正對著司徒庭蘭,湊到她耳邊,小聲吐出一句話來:「我,要你拋棄裴子騫。」
司徒庭蘭聞言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這裴二公子這些年不知道該是有多麼的嫉妒裴子騫,竟然連這樣的損招都說得出來,不免詫異追問。
「為何?裴二公子你和兄長是一母同胞,又是自小一塊長大的,情誼應當非常深厚,如何要我做出這等事情來?」
「你猜?」裴硯青沒有直接回答的意思。
司徒庭蘭心中十分想要得知這汗糧庫的方位,只得忍下一腔的不耐煩,輕輕淺淺一笑:「總不可能是裴二公子你喜歡我,想要把我從你兄長身邊搶走吧。」
「那自然是不可能,我的眼光可遠比他好。」裴硯青彎起一側嘴角,言語中充滿了輕蔑。
司徒庭蘭鎮定一笑,打趣道:「那也總不可能是嫉妒你兄長生活美滿,招人喜歡,便想著將他推入深淵瞧瞧,看看他痛苦不堪的樣子吧?」
司徒庭蘭這話正是裴硯青心中所想,只是司徒庭蘭既然說了出來,那麼他便不好直接承認,只得口是心非道:「怎麼會,我可不是這般卑鄙無恥之人,我只是覺得你們不般配。」
「天底下不般配的人多了去了,裴二公子又何必如此上心你兄長的感情,我和他將來能不能在一處還不好說呢。」司徒庭蘭說到這裡,沖他一笑,繼而道,「不如這樣吧,我告訴你裴子騫的命門,一個他日日夜夜都過不去的檻,一個說出去會被人貽笑大方的弱點……」
司徒庭蘭話還沒有說完,裴硯青便迫不及待追問了:「快說!」
「那也要裴二公子先告訴我這汗糧庫的方位才是啊。」
司徒庭蘭心中有了幾分提防,不等裴硯青開口,她又補了一句:「當然,若是裴二公子能親自帶我去青州找到汗糧庫,那我便再說幾件裴子騫做過的傻事,保准讓二公子你捧腹大笑。」
裴子騫自小謹慎,從不做出半點逾距之事,更別提做過什麼傻事了,聽到司徒庭蘭這樣說,裴硯青心動極了,恨不得得知後馬上去裴子騫面前親自嘲笑。
於是,他毫不猶豫的大聲開口:「好!就這麼定了!我帶你去青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