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四面楚歌10
2024-09-02 10:30:45
作者: 公子謠言
若是在從前,司徒庭蘭一定會拍掉裴子騫的手,一臉倔強的自己爬上牆頭,可如今兩人關係與從前不同了,哪裡還捨得拒絕他?
司徒庭蘭笑著伸出一雙手,任由裴子騫用力將她拉上牆頭,靠在裴子騫溫暖的懷中,兩人的嘴角不由得同時彎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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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落地之後,撲鼻而來的臭味,頓時打消了兩人你儂我儂的情愫,司徒庭蘭忙不迭拿起裙擺捂著口鼻,餘光在寫滿了字的裙擺上一頓,懊惱拍牆道:「你看看我這是什麼記性,竟然連在錦衣衛司的牢獄中遇到王衡出的事情,都忘記和你說了,這裙擺上便是他當時悄悄寫上的,我生怕被人發現,本想同你找個僻靜的地方仔細看看的,結果一轉頭就給忘了!」
裴子騫聞言湊過來,將司徒庭蘭的裙擺展開,只見上頭寫著幾個大字:莊殺師栽我。
「寫的什麼?」
司徒庭蘭並不方便看清裙擺上的字,好奇地追問裴子騫,裴子騫忙不迭將裙擺上的字念了出來。
司徒庭蘭聞言嘖了一聲:「我今日一大早去錦衣衛司的時候,遇上寥莊,他同我說什麼王衡出是個窮凶極惡的殺人犯,還說什麼王衡出失心瘋將毛毛煮了吃了,我只以為他是在跟我開玩笑,沒想到竟然有一半是真的!」
說到這裡,司徒庭蘭目光微眯,腦海之中湧現往昔寥莊在自己面前所表現出的一些笑容,簡直不寒而慄,憤憤開口繼續道:「那可是和他從小一塊長大的師弟啊,他怎麼做的出這種事情?」
裴子騫聞言,表情冷淡地補了一句:「師弟算什麼,他連將他撫養到大,教他一身本事的師父都能殺死,還有什麼事情是他做不出來的?這樣的人,即便是弒父弒母,也沒什麼可意外的。」
往昔兩人在一塊相處的回憶不受控制地湧入腦中,司徒庭蘭不由得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連連揉搓著手臂道:「太可怕了太可怕了,我現在一想起他的那個笑容,渾身都不得勁,可是王大人被他這樣冤枉關起來,我們該如何是好,我們也沒有證據來救王大人啊……」
話音未落,裴子騫一把將人拉到角落,捂著她的嘴,貼著耳朵小聲提醒:「有人來了。」
腳步聲由遠至近,對話聲更是清晰地傳入兩人耳中。
「聽說城西這一帶的井都不能打水喝了,靠近井口就能聞到非常惡臭的味道,我今日在覺得這府里也有腥臭的味道,仔細一想,這偏院不是也有一口井嗎,或許就是從那井裡發出來的味道。」
「會不會是你鼻子壞了,我怎麼什麼味道都沒有聞到,偏院那口井都荒廢多少年了,早就沒水了吧,怎麼會發出臭味呢?」
「都走到這兒了,臭味越來越濃重,你居然還說是我鼻子壞了,難道你什麼味道都聞不到嗎?你使勁聞一下!」
「好像是有點,從外頭飄進來的吧,你不說外頭的井水都發臭了嗎?」
「我們去看看吧,萬一這府里的井水也發臭呢,我們馬上填了井不就得了。」
「你真是勞碌心,做這麼多事情太尉大人又不會高看你一眼,何必事事都要操心?我們不過就是小小的一個嚇人罷了,做這麼多事難道會讓誰誇讚我們一句?」
「臭啊,你豬鼻子聞不到,我可是連飯都吃不下了,走吧,別墨跡了,就和我一道去看看。」
兩人的聲音漸漸往遠處去了,司徒庭蘭悄悄探出一個腦袋,輕拍裴子騫的肩膀:「要不要跟上去看看?」
「好。」
兩人說著趕緊跟上那兩個下人的腳步,只見他們彎彎繞繞的,最後終於在一處長滿了青草地的院子裡停下。
這地步的味道比外頭不知道濃重多少倍,司徒庭蘭和裴子騫站在稍遠處都忍不住想要乾嘔,實難想像走到井口邊的兩人要承受多大的臭味打擊。
「不行了不行了,這地方實在是太臭了,我忍不了了,我必須到旁邊去吸一口新鮮的空氣。」
「我剛才就和你說了,這整個城西的井水都發臭了,太尉府的又怎麼可能逃過呢?你看,要不是我們這麼快就找到了臭味的源頭,還不知道到時候太尉府會臭成什麼樣呢。」
「我們趕緊去告訴管家,讓管家找人來填井吧!」
「你說好端端的,井水怎麼就臭了,我們太尉府的這口井可是城西這片的最高地啊,也是其他井水的必經之地,該不會外面那些發臭的井水是因為這口井的緣故吧?」
其中一個下人說到這裡,臉色不由得一變,哆嗦著聲音道:「你還記得前些年有個姑娘從這裡跳井死了嗎?從那以後這口井就荒廢了,那個姑娘的屍體也沒有被人從裡面撈出來,該不會是那個姑娘的鬼魂回來報仇了吧?」
另一個下人的臉色也不大好看,可是聽到身旁的人這樣說,顯得很是氣憤,重重一掌拍在他背上,罵罵咧咧道:「瞎說什麼,什麼鬼魂不鬼魂的,這世上哪有這樣的事情?再說了,她要是真想報仇,當年就應該來報仇了,又何必等到今日呢?」
「說的也是,走,我們快去稟報大管家,讓大管家來處理。」
司徒庭蘭和裴子騫等兩個下人離開了,才迫不及待地捂著嘴衝到井邊,還沒有走到井邊,一股惡臭的味道就隔著緊緊捂著的手傳到鼻子裡,兩人甚至都來不及多看一眼,便急速轉身跑到另一邊去吐了。
司徒庭蘭強忍住想要吐的欲望,艱難開口道:「該不會是太尉府將這口井當成了糞坑吧?怎麼能臭成這個樣子,說實話即便是糞坑,我也沒聞過這麼臭的糞坑!」
裴子騫聞言想要開口,吸了一口惡臭的空氣又忍住了,頓了一頓,才憋著氣拿出隨身攜帶的繩索,遞到司徒庭蘭面前。
司徒庭蘭看到這遞到面前的繩索,眼睛一下就瞪大了,她不可思議地看著裴子騫,震撼出聲:「你什麼意思?你不會是想讓我下井裡頭去看看吧?」
「不是你,是我。」
裴子騫不由分說地將繩索一頭遞到司徒庭蘭手裡,一頭綁在了自己腰上,司徒庭蘭一雙眼睛依舊瞪得大大的,半天說不出話來。
她實在是沒想到,裴子騫竟然可以為了查案做到這個地步,實在難以想像,這地面之上的味道都這般腥臭,底下的味道該有多難聞。
司徒庭蘭試圖幻想那個味道,一下沒忍住,又轉身去吐了。
這邊裴子騫已經飛快地系好了繩索,目光凝重地落在司徒庭蘭臉上,一臉委以重任的開口:「不管發生什麼事情,你可一定要把繩子給拉緊了,若是我不幸掉下去……」
裴子騫說到這裡便停住了話頭,沒有繼續往下說,似乎是難以想像那樣的自己。
司徒庭蘭聞言連連擺手,難得一張認真臉盯著裴子騫,鄭重誇下海口:「你放心,不管發生什麼事情,我都不會鬆開繩子的。」
說完這話,她忍不住小聲嘀咕了一句:「你要是掉下去了,我就不要你了。」
「你說什麼?」裴子騫沒有聽清楚,捂著嘴追問司徒庭蘭,司徒庭蘭卻是拽著繩子默默後退,在樹幹之中饒了三圈,衝著裴子騫點頭,「我說,你可以下去了!速戰速決!」
裴子騫點點頭,這才雙腳踩在井邊,小心翼翼地扒拉著滑溜溜的井壁往下走,濃重的味道無論怎麼掩鼻,都不管用,他已經放棄了掩鼻。
一心速戰速決,好好看下這井水之下到底藏著什麼東西,雖說這時候是大白天,可井底卻是一片昏暗,什麼東西也看不清楚。
裴子騫本想就此作罷回去,可實在不甘心,費了這麼大的勁,好不容易才下來,竟然空手而歸,這同時也意味著,之後還得再找機會來著井底一探。
再加上,方才太尉府的兩個下人已經去稟告大管家來填井,若是這時候離開了,恐怕便再也沒有這個機會來井底一探。
想到這裡,裴子騫只能強忍著一腔的噁心,伸手在井水之中摸索,摸到一個硬物後,他心中一動,準備繼續往下摸,沒想到繩索被人用力往上拉。
裴子騫明白司徒庭蘭這時候急急忙忙將自己往上拉的意圖,多半是太尉府的人來了。
雖然覺得有些功虧一簣,可裴子騫也沒有辦法,只得扒拉著石壁,快速爬出了井口。
「快些快些,來了好多人!」
司徒庭蘭一邊說著一邊沖裴子騫招手,卻不肯上前一步,裴子騫爬出井口後,忙不迭上前朝她跑去,利索地爬上牆頭後,正準備伸手拉一把司徒庭蘭,卻見司徒庭蘭很是嫌棄地跑到另一邊,一個吃力地翻著牆。
眼看太尉府的人急匆匆地往這邊走來了,裴子騫不管不顧飛身過去,抓過司徒庭蘭的手,一把將她拽到身旁,一道跳下了牆頭。
惡臭的味道貼著衣衫傳來,司徒庭蘭只覺得自己快要窒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