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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 四面楚歌9

2024-09-02 10:30:41 作者: 公子謠言

  一張熟悉的臉頓時出現在眼前,眉清目秀,文質彬彬,雖然身著囚服,卻掩飾不住那如玉般溫潤又高貴的氣質。

  這樣一個人,不是別人,正正是王衡出。

  司徒庭蘭哪裡會想到錦衣衛司的牢獄竟然如此不設防,寥莊口中窮兇惡極的殺人犯也沒有特意關在別處,就只是隨意找了間牢房關起來。

  看來這寥莊表面上在錦衣衛司叱吒風雲的,可實際上並沒有將這錦衣衛司管透了,下面的人不過是在陰奉陽違,偽裝出來的森嚴假象罷了。

  趁著這守衛和錦衣衛忙著逗狗,司徒庭蘭忙不迭退後兩步湊過去,不動聲色地將一支木炭筆塞到王衡出的手裡。

  王衡出低頭看看自己身上的囚服,招招手示意司徒庭蘭湊近些,這時候顧不上禮儀二字,扯過司徒庭蘭潔白的裙擺內襯快速寫下幾個字。

  「這狗叫起來好像野狼在哭。」

  「你這話說的,好像你聽過野狼哭似的。」

  「那可不,我以前在外混的時候,大夜裡的上過山打過野狼呢!就我這體格這膽魄,打只白虎都不是什麼難事,就我這樣的,說真的,就該跟著大人去外頭查案,姑娘,你覺得我行嗎?」

  在鐵欄柵前閒聊的兩人,在這時轉過頭來,司徒庭蘭忙一把拽過自己的裙擺,淡定地拾起地上一顆石子,笑著走近關押狗子的牢房:「這狗看著凶,其實挺憨的,好像不會咬人,我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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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著,司徒庭蘭將手中的石子丟向狗子,狗子被石子砸到腳,委屈巴巴地停止了吼叫,慢慢坐了下來,一雙圓滾滾的眼睛死死盯著司徒庭蘭。

  「呦,這狗子看見姑娘也怕呢,姑娘不愧是裴大人的好朋友,果然非同凡響,和我們這等人是不一樣的。」

  這錦衣衛的嘴仿佛抹了油一般,動不動就拿些好聽的話來哄司徒庭蘭,司徒庭蘭做出一副極其受用的模樣,捂嘴笑道:「你可千萬不要這麼說,怪不好意思的。」

  笑著笑著,她餘光一瞥桌上唯一的大雞腿子,眨眨眼睛請求面前兩人:「那個雞腿可以給我嗎?」

  「當然可以,不就是一個雞腿,姑娘想吃拿去就是。」

  守衛很是熱情跑過去,將唯一的雞腿子端到司徒庭蘭面前,司徒庭蘭笑著抓起雞腿,手法利索地丟進了關押狗子的牢獄之中。

  耳邊頓時傳來守衛扼腕般嘆息的聲音,顯然是沒想到這雞腿竟然進了狗子的嘴,雖覺可惜,可他嘴上也不敢說什麼。

  一旁的錦衣衛很是體貼地遞上沾了水的帕子,笑道:「姑娘手髒了吧,擦擦。」

  司徒庭蘭趁著接帕子的間隙,側頭看向始終注視著自己的王衡出,兩人幾乎是在同一時間對著彼此緩緩點頭,給予彼此一個十分肯定的目光。

  「時間不早了,我該回去了,打擾了。」

  司徒庭蘭開口告辭,錦衣衛沒有挽留的意思,欣喜地將她送出牢獄,直送到錦衣衛大門口,才叫住司徒庭蘭,有些不好意思地開口:「姑娘可別忘了答應我的事啊。」

  司徒庭蘭一臉鄭重地點點頭,踩著匆忙的腳步離開了錦衣衛司,一路往大理寺跑去。

  卻沒想到,裴子騫今日不在大理寺的,這時候又跑去城西查那污水案了。

  司徒庭蘭急急趕到城西的時候,城西已是一鍋亂套,惡臭難聞的味道幾乎瀰漫在整個半空,平日裡十分熱鬧的街道,今日卻看不到一份瓜果蔬攤,個個都避瘟神一般躲了起來。

  甚至連唯一一口看起來乾淨的井水,今日也變了顏色了,污濁腥臭的,讓人連多呼吸一口新鮮空氣都倍感擔憂。

  有年幼的小孩看到髒水被打上來放在一邊,覺得好玩,便叫了幾個夥伴一道在桶里跳來跳去玩水,每一回,幾個小孩渾身都起了疹子,精神也不大好。

  這些小孩的父母便聚在這些井口周圍,揚言,既然井已經換了,也就沒有留下來的理由,宣稱要將這些所有井都封起來。

  裴子騫得知這個情況後,立刻帶人阻攔大家的這種行為,這時候正被大傢伙圍著努力解釋呢。

  「請大家放心,這件事情既然已經到了我的手裡,我裴子騫無論如何都會將事情查的乾乾淨淨,清楚明白,還大家一個乾淨平和的城西。」

  圍觀的百姓聞言有些喪氣,搖搖頭道:「算了吧,反正也查不出來,何必浪費這個時間精力,不如趁著大家都在,把這些井都封了算了。」

  「就是,這井又不封上,我家孩子都因為這井水中毒生病了,這回還躺在醫館裡!這幾口井就是老天降下來的禍害,必須得封上!」

  「沒錯沒錯,快用石頭將這井封死了,以免禍害其他人!」

  說話間,真有人捧著大石頭往井中扔去,司徒庭蘭目光一閃,忙舉起手中的佩刀,上前阻止那人將石頭扔進井中。

  她迎上裴子騫投來的目光,對著眾位圍觀的人大聲道:「諸位,這幾口井對整個城西來說都是非常重要的水源,容不得馬虎,請再給我們一些時間,我們一定會將事情查的水落石出。」

  司徒庭蘭說到這裡,見有些人臉上沒有什麼信服力,於是又加大音量,一半叮囑一般威脅道:「若是有人不聽說教,執意阻攔刑部大理寺查案,那就別怪我把醜話說在前頭了,還請諸位自負後果!」

  這話一出口,周圍頓時安靜下來,許多人都沒想到這樣一個看起來柔柔弱弱的姑娘,教訓起人來,竟然這般的有魄力有威懾力,讓在場許多男子都不敢多瞧一眼。

  司徒庭蘭抬腳往那幾個鬧事的孩童父母走去,本打算說教一番這些個平日裡對孩子不管不顧,出了事又來鬧事的父母。

  沒想到,她竟然眼睜睜看著裴子騫取出錢袋子,將銀子分給眾位受害者,不免氣地連連咬牙,陰陽怪氣道:「裴少卿家底果然雄厚啊,每每處理糾紛都是這般大氣,這般慷慨,實在是洛陽城的活菩薩啊!」

  裴子騫聽出她的嘲諷,卻沒有往心裡去,而是小聲解釋:「並非這些人執意要做甩手掌柜,對自己孩子不管不問,實在是都有苦衷。」

  「你看左邊那位大哥,他右腿殘疾,每日都辛苦出去賣菜,家中妻子早逝,家裡兩個孩子都是他一把手拉扯大的。」

  「你再看往東走的幾位,他們並非洛陽本地人士,是多年前從外地逃難來洛陽城的,這些年憑著自己的努力好不容易在洛陽城扎了根,萬萬沒想到竟然遇到了這樣的事……」

  司徒庭蘭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目光不由得柔和下來幾分,身旁的裴子騫接著道:「難能可貴的是,雖然他們都不富裕,都家徒四壁拿不出救治孩子的錢,可他們並沒有在我面前大吵大鬧,哭哭啼啼的向我索要錢財,只是堅持要將這些禍害人的井給封了,我給的不是打發糾紛的錢,是發自內心想要幫助他們的一點冬日裡的火炭罷了。」

  司徒庭蘭沒想到剛才那幾個看起來凶神惡煞不講道理的人,竟然是這般真相,她看向裴子騫的目光不由得多了幾分尊敬,雙手抱拳道:「失敬失敬,是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庭蘭,你跟我來。」

  裴子騫一邊說著,一邊揮手示意司徒庭蘭跟著他往小巷子裡走,他一邊走,一邊擰眉道:「我今日一大早便在這了,找遍了整個洛陽城的工匠和石匠,還有一些善於挖水井的師傅,在他們的幫助下,終於發現一個重大的線索!」

  司徒庭蘭聽到裴子騫已經發現了一個重要的線索,眼睛不由得亮了起來,連忙追問:「什麼重大線索?」

  雖然裴子騫嘴上說著已經發現了線索,可臉色卻不大好看,這令司徒庭蘭有略微的詫異。

  下一秒,裴子騫便開口,解釋清楚了司徒庭蘭心中的詫異:「污水的源頭,八成是從太尉府里出來的。」

  聽到這話,司徒庭蘭臉上的疑惑更加濃重了,不可思議地擰眉追問:「這污水的源頭,怎麼會是從太尉府里出來的,會不會是你們搞錯了?」

  裴子騫臉上的疑惑也不少,他有些為難地放慢腳步,不解地在面前這道小木門前停下腳步:「我也想不通,污水的源頭怎麼會從太尉府里出來?這可是太尉府啊!就算太尉府從的井才是源頭,可那也是整個太尉府賴以生存的水源,怎麼會自己給自己下毒呢?」

  司徒庭蘭見裴子騫停下腳步,忙湊到木門前,透著縫隙往裡瞧:「你帶我來的這個地方,該不會就是太尉府的後門吧?」

  「不錯,不過不是後門,而是偏門,看這院子很是荒涼的樣子,多半很少有人出入,我們不妨趁機翻牆進去看看裡頭有什麼古怪?」

  裴子騫說話間,縱身一躍跳上牆頭,穩穩落下後,他又朝司徒庭蘭伸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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