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四面楚歌5
2024-09-02 10:30:29
作者: 公子謠言
「呸,以為老子怕你,來就來!」
面前幾個年輕人說著舉起手中的棍子,準備大打一架,一道疾風在這時從司徒庭蘭的耳邊擦過,她還來不及看清這飛過去的是個什麼東西。
剛才還滿臉囂張的幾個年輕人紛紛被掀翻在地,揚起半人多高的塵土,司徒庭蘭掩鼻往後退了一步。
便聽一道熟悉的聲音在這時從身後傳來:「這位姑娘說的對,天子腳下是講刑法講道理的,你們幾個地痞流氓冒用我寥莊的名義在此行不義之財,實在令人髮指,來人,通通帶走!」
那幾個年輕人聞言根本不敢出聲,老老實實任由錦衣衛們按住他們的肩膀帶走,其中一個年輕人路過司徒庭蘭身邊之時,還悄悄露出一個輕蔑的笑容,他的臉上竟是找不到一絲恐懼!
司徒庭蘭暗暗咬牙,腦中不由得閃過一個念頭,莫不是寥莊找他們不過是做戲罷了,沒幾天就把人放出來了。
圍觀的百姓見狀十分讚許地拍拍手鼓掌,連連稱讚道:「廖大人做的好!這些地痞流氓實在厭惡,早該把他們抓進去吃吃苦頭了!」
「沒錯,還真以為自己比別人多長了一個眼睛?牛氣哄哄的,壓根不把大傢伙放在眼裡,敲詐勒索這等事是從未少做,現如今大人幫我們除去這幾個禍害,我們簡直是感激不盡!」
寥莊微微揚起下巴,很是受用這些人的誇讚,他跳下馬背,接過手下撿回的刀鞘,利索地將刀收入刀鞘,走到眾人面前,大聲道:「這些井水並非是官家所有,也不獨屬於任何一個人,這些井水屬於洛陽城每一個民眾,無論喝水還是洗衣,無人有權收錢!」
「好!廖大人好樣的!能有廖大人這樣的好官,我們洛陽有福咯!」
「說得好!」
儘管寥莊說的意氣風發,一臉正義凌然,可司徒庭蘭不知怎的,想起方才那個對自己擠鼻子弄眼離開的地痞流氓,心裡始終有些懷疑和不舒服。
說完這話,寥莊轉身走向司徒庭蘭,嘴角微揚:「聽聞你在查城西那邊的污水案,可有進展?若是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地方,儘管對我開口,錦衣衛司供你驅使。」
一旁的寥莊聞言有些好笑地穿插在兩人之間,對著寥莊躬身行禮,將人逼退了兩步,才直起腰道:「見過大人,大人方才所言差誒,雖說大人是錦衣衛第一把交椅,可無論如何,這錦衣衛到底不獨屬於個人,乃朝廷所有,要供也只供聖上一人驅使,大人下回可得慎言,若是被有心人傳了話到聖人耳中,還不知道聖人如何想呢。」
寥莊暗暗咬牙,臉上生出幾分不屑來,他越過裴子騫看向司徒庭蘭,臉上又重新掛上了笑容:「都是為國為民,互幫互助都是義不容辭的事,庭蘭,你有什麼需要,儘管來錦衣衛司,倒是我師弟那,你這幾日不必去了,我另有事交代他去做。」
寥莊是錦衣衛指揮使,官職本就高出司徒庭蘭許多,人能拉下臉來和她說話,她又怎敢有拒絕的道理,忙恭敬行禮:「廖大人為國為民,當乃洛陽百官典範,庭蘭記住了。」
寥莊點點頭,滿足地重新翻身上馬,揮下馬鞭火急火燎地離開了。
等面前圍觀的百姓都散去了,裴子騫才開口提醒對望著遠處出神的司徒庭蘭:「走吧,再去城西看看。」
司徒庭蘭聞言卻是搖搖頭,她抬起下巴,在不遠處的街道中一點,小聲道:「那幾個錦衣衛押著人往那裡去了,那裡可不是去錦衣衛司的路,我們且跟上去瞧瞧。」
裴子騫明白她的意思,默默點頭,隨後兩人做賊一般悄悄跟了上去,直跟到一處無人的小巷子外,兩人在停下腳步。
巷子裡的對話聲登時傳了出來。
「你們幾個是掉在錢眼子裡了嗎?賭坊的錢難道還不夠你們賺的,非要跑出來賺這點子牙縫都不夠塞的錢?」
「是是是,我們也是一時糊塗,沒想到錢一分沒賺到,還惹了一身的騷,下回記住了,絕不會這麼做了。」
「安分點,別再打著我們大人的旗號在外頭光明正大地欺負人,傳出去對大人名聲不好!」
「記住了記住了,哥幾個今天真是換了豬腦子了,被那小姑娘一激,莫名其妙就胡說八道了,往後我們一定管牢了自己的嘴,再不給大人添一點麻煩!」
「對對,我們今天真的是一時糊塗,都怪我這嘴,該打該打該打!我自罰十個巴掌,還望大人千萬不要生氣!」
噼里啪啦的掌嘴聲隨之傳來,光是聽聲音便知道用力的程度絕對不輕,司徒庭蘭偷偷探頭往裡瞧了一眼。
那些個錦衣衛早就解開了他們手上的枷鎖,笑著朝著那幾個年輕人伸出手:「老實說,大人平日裡對你們已經是仁至義盡,你們可千萬別恃寵而驕,再做出這等囂張的事,記住了嗎?」
那幾個年輕人,忙不迭從口袋裡掏出幾錠銀子來,笑呵呵地放在錦衣衛手中,紛紛點頭道:「記住了記住了,這些錢幾位哥哥拿著,今兒個辛苦幾位哥哥了,回去一定要吃一頓!」
一旁的裴子騫拍拍她的肩膀,示意她是時候離開了,司徒庭蘭只得和他一道走到對面,眼睜睜看著這幾個烏合之眾歡笑著離開了小巷子。
「真沒想到,原來那日賭坊里的口口聲聲撐腰的主子,竟然是寥莊。」
司徒庭蘭想過寥莊身上沒那麼乾淨,可怎麼也沒想到,這簡直和乾淨二字沒有一絲掛鉤的地方,簡直是污濁的源頭。
裴子騫雙手環胸,語氣凝重道:「我早提醒過你,寥莊為人陰險狡詐,和你友善來往必然是有所圖謀,若是無所圖,難不成他一個陰毒之人還喜歡上你不成了?」
司徒庭蘭覺得裴子騫說的很有道理,默默點頭思索:「可他圖什麼呢?我是個一無所有的人啊,別說棋子了,就是個小忙都幫不上,他能圖什麼呢?圖我有趣好玩,和其他人不一樣,是個做朋友的料?」
裴子騫聞言,噗嗤笑出聲來,覺得司徒庭蘭這個樣子實在是太過可愛,控制不住地伸手在她腦袋上狠狠一揉:「若非他是陰毒鐵石心腸之人,我真的會以為,他是被你的可愛有趣給迷倒了,像我一樣不可自拔地愛上你了。」
好端端的說著正事,裴子騫忽然來了一句情話,司徒庭蘭的嘴角登時控制不住了,故意打趣道:「那誰知道呢,說不定人指揮使就是被我的可愛和有趣給迷倒了,畢竟像我這種全能的姑娘放在整個洛陽城那都是不多見的,哪家公子看了不喜歡呀?你可得好好珍惜我,說不準哪天我就不要你了……」
裴子騫明知她這是在開玩笑,可心底還是不由得激動起來,奪步上前掐住她的下巴,不讓她繼續往下說。
裴子騫小聲威脅著:「你再說一個試試?」
司徒庭蘭試著說話,卻發不出半點聲音,兩人四目相對的那一瞬間,都笑成了花。
裴子騫低頭看著司徒庭蘭笑成胖頭魚的樣子,心中不免一動,狠狠一口吻了下去,仿佛被魚刺到舌尖的感覺傳遍渾身,兩人緊緊摟在一起,紛紛對彼此發起進攻,試圖要將對方牢牢控制在自己手下。
「裴!子!騫!」
咬牙切齒的聲音忽然從不遠處傳來,司徒庭蘭和裴子騫停下動作,默契地側頭看去,只見謝庭玉已經揮著手中的刀朝這邊砍來了。
兩人被這刀風給硬生生劈開,疾步退上數十步,只見謝庭玉逮著裴子騫,不依不饒地要打要殺,嘴上罵罵咧咧的:「裴子騫!你當初是如何答應我的?這可是眾目睽睽之下,光天化日之間,若是被旁人傳出閒話,你要庭蘭把面子和名聲往哪裡擱!」
若是從前,裴子騫必然毫不猶豫地給謝庭玉一腳,可如今人家已然成了他的大舅子,他哪裡還好意思和人謝庭玉動手,只得一邊躲閃一邊解釋:「此處偏僻,並無旁人,而且我們實屬情難自禁,情難自禁。」
「去你的情難自禁!」
謝庭玉不依不饒,粗紅著脖子,將人趕出去數百米,才回頭看向司徒庭蘭,一雙眼睛恨不得能噴出火來,司徒庭蘭目光一震,幾乎是拔腿就跑。
眼看今日天色也不早,司徒庭蘭也就作罷了再去一趟城北查污水案,而是轉道回了刑部。
今日在街上看見寥莊,不免又讓她想起前陣子去黃之斐家中的事,黃之斐將所有的懷疑都推向了崔老,讓司徒庭蘭心中極其不安。
這幾日,她日日都去崔老房間外等候,崔老卻是堅決閉門不見,每每聽到崔老的咳嗽聲,司徒庭蘭心中都擔憂,若是崔老當真有個什麼三張兩短……
刑部該怎麼辦?
父母兇殺案唯一的線索又該怎麼辦,她如何才能順著線索繼續往下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