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四面楚歌4
2024-09-02 10:30:26
作者: 公子謠言
典伏覺得這事很是不對勁,想盡辦法派人去錦衣衛司裡頭打探消息,卻什麼都打聽不到,於是又花了錢請人把王衡出身邊的狗子帶出來。
可得到的消息是,狗子也被抓走了,沒有辦法帶出來。
典伏心中焦慮,甚至動了賄賂牢獄頭子的念頭,卻被騙了大量的錢,什麼消息也沒得到,唯一有用的線索便是牢獄頭子不耐煩的一句。
「你們大人如今是徹底玩完了,你就不必費盡心思打聽了,有這時間,不如趕緊另擇陣營,早些抱上大|腿,免得將來難混。」
典伏還是頭一次遇到這種陣仗,他家大人可是北鎮撫使,在錦衣衛司那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更何況錦衣衛的頭子寥莊還是他家大人的親師兄,有著這樣一層關係,他家大人無論如何也不該走到今日這地步的。
典伏越想越不安,忙去了大理寺找裴子騫,想讓裴子騫出面幫幫王衡出。
「對不住了,我家裴少卿今日出去了,你明日再來吧。」
得到的回應讓典伏心中一涼,急忙又跑去刑部,哪裡知道司徒庭蘭和謝庭玉都不在,甚至不知二人的去處,如此一來,當真是孤立無援。
而此刻的司徒庭蘭和裴子騫,正在查城西的水源案件,也不知怎麼回事,城西幾口井裡的水都變得惡臭無比,別說飲用了,就是洗衣服都嫌棄的很。
百姓們圍在井水邊議論紛紛的。
「不知道是不是前幾天是下了雨的緣故,這井水的味道是越來越臭了,原先還只是有些許的臭味,現如今連顏色都變了,實在是太過古怪。」
「是啊,明明前幾日還好端端的井水,怎麼突然之間就變成這樣了,難不成這是上天對我們的懲罰?」
「胡說八道,老天好端端的懲罰我們做什麼?」
「那不是今年大佛寺的祭祀出了點問題嗎?連續三十年都沒有出過問題的祈雨台忽然就倒了,今年的祭祀大禮不得以往後推遲了一周,你們說會不會和這件事情有關係啊?」
「你這麼一說,倒是有幾分道理,惹怒了上天這可如何是好?」
司徒庭蘭站在人群外頭,聽到這話,忍不住輕咳一聲,吸引了眾人目光之後,才拿出手中的刑部令牌,大聲道:「刑部辦案,閒雜人等靠後,禁止大肆傳遍迷信。」
眾人聞言登時噤若寒蟬,不敢再開口說些什麼。
一旁的裴子騫走到井邊往裡瞅了一眼,還沒看到什麼,一股惡臭的味道撲鼻鑽來,裴子騫沒有防備,一下臉色大變,連連後退猛烈咳嗽起來。
司徒庭蘭見狀忙湊過去聞了一口,惡臭的味道頓時侵入她的五臟六腑,她忙不迭衝到一旁,對著牆角乾嘔起來。
好不容易止住了噁心的感覺,司徒庭蘭才捂著嘴看向裴子騫:「這也太臭了,附近的幾口井都是一樣的狀況,會不會是被什麼人下了毒?」
裴子騫一邊說一邊往後退,倚著樹幹吸了口新鮮的空氣才道:「下毒?我倒是從未聽過有什麼毒能惡臭到這種程度的,如此惡臭,這不明白著告訴別人水裡有毒,還有人願意來喝嗎?」
司徒庭蘭覺得裴子騫說的很有道理,點點頭追問:「那你的意思是……」
「我看是下屎還差不多!」
裴子騫這話一出口,司徒庭蘭捂著嘴噗嗤一笑,笑點在一瞬間被人點上,她彎腰捂著肚子不停地笑起來。
笑了好一會,司徒庭蘭才仰起頭,努力一本正經分析道:「你說的這種情況,也不對,這幾處井口都在顯眼的街口,是附近所有居民一日三餐必須要用到的水源,不光如此,每天還有值守的士兵在附近來回巡邏,若是有人拿著桶將糞水往裡頭倒,勢必會引人注目,不可能做的這麼幹淨。」
裴子騫點點頭,贊同司徒庭蘭的分析:「你說的沒錯,挑著糞桶所經之處都會引起不小的注目,是不可能悄無聲息地將糞水倒下去的。」
司徒庭蘭聞言也點點頭,兩人想不出其他的原因,一下陷入沉默之中。
便是兩人沉默之時,一群出去城北挑水的人回來了,有的用肩膀挑著水桶,有的懷裡抱著小桶,還有用馬車運水的。
井口的人見狀忙不迭衝上去迎接自己的家人,七嘴八舌地追問起來。
「昨日不是很快就回來了嗎?為何今日去了這麼久,難不成排隊的人很多?」
「不是排隊的人多,是城北的水實在是太貴了,他們知道我們這邊沒有可以飲用的水便派人圍住井口,不讓我們打水,非要我們給錢,想藉機狠狠敲詐我們一筆!」
旁邊的人聽到這話,不免驚呼起來:「所以你這一大桶水都是花錢買來的?」
「我們哪裡會給他們占這個便宜?我們幾個都是去了城北後面的溪湖邊,走了好長的路才裝了這些水回來的!你看看,我這衣服都濕透了,實在是太遠了!」
「豈有此理,光天化日,竟然還有人想靠著賣井水賺錢,這井水又不是他們私有的,憑什麼賣錢啊?」
司徒庭蘭聽到這裡,有個年邁的老頭在這時忽然將視線落在她和裴子騫的臉上,拄著拐杖,一瘸一拐地湊過來。
「你們剛才口口聲聲說是刑部的大人,那你們為何縱容城北的奸商賺井水錢?難不成,你們和那邊的奸商有什麼交易?」
老人家的話說的太過直白,太容易得罪人,他兒子忙不迭將老人家拉到身後,恭恭敬敬對著司徒庭蘭和裴子騫賠笑道:「我爹年邁,腦子早就糊塗了,兩位大人千萬不要和我爹計較。」
司徒庭蘭抬眼看向裴子騫,示意一道去城北看看,裴子騫當即點頭,兩人沒有猶豫,踩著匆忙的腳步便去了城北。
果不其然,兩人在平日裡用來喝水洗衣的幾口井,都被人用木板圍了起來,幾名身強體壯的年輕人雙手環胸守在井口邊,甚至還有囂張的,直接拿了一根木棍,看這架勢,誰要是敢上前用井水,就要被打一頓。
司徒庭蘭毫不畏怯地抬腳往前走,裴子騫忙跟上去,緊緊站在她身旁,給她撐腰。
「這兒的井是你們挖的?」
幾個年輕人見司徒庭蘭很是眼生,瞭然地搖搖頭:「這口井不是我們挖的,可在我們的地盤上就得聽我們的話,你們這些從其他地方來的人想要喝我們這邊的水,就必須交錢,不交錢,我們是不會給你們一滴水的。」
司徒庭蘭有些好笑地抽抽嘴角,加大聲音道:「這兒的井是官家打的,難不成你們的權利已經大到可以替官家管這些井水了?」
幾個年輕人互相對視了一眼,覺得司徒庭蘭的話有些好笑,於是肆無忌憚笑了起來。
「哪裡來的小姑娘?竟然也好意思到哥幾個面前來說這些話,你要是覺得我們權力太大,心裡不服氣,就報官去說理啊。」
這話一出口,旁邊幾個人紛紛笑了起來。
他們不等司徒庭蘭開口說什麼,又繼續道:「不瞞你說,就算你去報官找大人說道理,我們也是不再怕的,小姑娘也不去外頭打聽打聽我們背後的主子是誰,我們也是你能得罪得起的嗎?」
司徒庭蘭臉色一變,上前一腳便將井水邊的木板給踢碎了,聲音如鍾道:「我不管你們背後的主子是誰,在洛陽的地盤上,我絕不允許你們這樣做!在這個地方是講刑法講道理的,如果你們不講道理,我絲毫不介意把你們抓到牢獄裡頭去吃吃苦頭。」
幾個年輕人,沒想到面前這個看起來柔弱的小姑娘,竟然抬腳就把他們的木板給踢碎了,每個人的臉上都收起了笑容,紛紛露|出兇狠的目光,上前一步就要推人。
裴子騫忙不迭拿出手中的令牌,喝聲道:「大理寺少卿裴子騫前來查案,閒雜人等速速退下,若是再改糾纏不休,就別怪我將你們通通抓入牢獄之中!」
本以為這話一出口,面前這些人就會害怕得抱頭逃竄,可是他們的臉上卻依舊那麼的淡定,甚至還譏笑出聲。
「看你這架勢,我還以為天皇老子來了,沒想到只不過是大理寺的一個少卿罷了,也敢管到我們頭上來!」
「不妨直接告訴你,我們背後的主子是錦衣衛指揮使廖大人,也是你們得罪得起的嗎?」
司徒庭蘭萬萬沒有想到他們背後的主子竟然會是寥莊,當下一雙眼睛不由得迷離起來,不可思議追問道:「胡言亂說,若是被廖大人知曉你們在背後借著他的名義做事,豈會善罷甘休?」
面前幾個年輕人笑的肆無忌憚。
「哈哈哈,騙你做什麼,我們背後的人就是錦衣衛指揮使廖大人,怕了吧?」
司徒庭蘭咬咬牙,目光堅定不變,上前一步道:「就算你們背後的人是錦衣衛指揮史廖大人,在洛陽這個地方就是講刑罰的,誰也不能做出對不起刑法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