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四面楚歌1
2024-09-02 10:30:17
作者: 公子謠言
裴子騫看著謝庭玉這仿佛被人踩了腳的著急樣,只覺得莫名其妙,側頭看向站在遠處的司徒庭蘭,嘴角微揚道:「我已經認定庭蘭了,不論將來發生何事,我都會堅定不移地站在她身後,為她擋下世間一切苦難,我相信,她對我也是一樣的。」
謝庭玉見他如此堅定,只得無奈擺手:「我跟你說不清楚,到時候別後悔就行。」
謝庭玉說著抬步朝前,一把揪過等在原地的司徒庭蘭,往家的方向拽去,嘴上罵罵咧咧的:「司徒庭蘭,你還是給我好好,如何向母親交代吧!」
「小娘娘可喜歡子騫了,她巴不得我和子騫在一塊,哦,對了,裴夫人也很喜歡我,巴不得我和子騫在一塊,就你話多。」
司徒庭蘭用力甩開謝庭玉的手,毫不客氣地一掌拍在謝庭玉的背上,隨後加快腳步朝前跑,試圖避開謝庭玉的報復。
謝庭玉年長她幾歲,如今早已沒了幼時的稚嫩,哪裡願意和司徒庭蘭玩鬧,只是默默搖頭,不遠不近地跟在她身後,朝謝宅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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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家中,來不及坐下,謝庭玉便忙著跑到葉嬌嬌面前去告狀了,哪知道葉嬌嬌聞言卻是心花怒放,激動地連連拍手,大讚:「好事啊,這是天大的好事啊!」
葉嬌嬌說著抓緊謝庭玉的手,連連追問:「你妹妹現在在何處,我可得去找她好好商討商討這大喜事。」
謝庭玉怔怔地看著滿臉笑意掩藏不住的葉嬌嬌,慢吞吞吐出來一句話:「剛回房,多半是……」
話音未落,葉嬌嬌拔腿便走,一路走還一路高喊:「快叫廚房今晚多做幾個菜,我們今晚得好好慶祝一下,還有,這院子裡的花都謝了,你們趕緊去買幾盆新鮮的,要開的最大最艷的那種,這廊道的燈籠也都舊了,快去換一批新的!」
下人們聞言忙的不亦樂乎,儼然一副準備過節的準備,歡喜的心情頓時瀰漫在整個謝宅。
「寶如,寶如,快跟小娘娘說說,你和裴少卿是怎麼互表心意,定下終身的?」
葉嬌嬌一路笑著衝進司徒庭蘭的房間,正在耍刀的司徒庭蘭忙不迭停下手裡的刀,葉嬌嬌見狀劈手奪過刀,丟向一邊,不由分說地拉著司徒庭蘭在一旁坐下,激動地問東問西。
司徒庭蘭和葉嬌嬌一直都親如朋友,二人之間幾乎是無話不談,聊起天來,沒有什麼值得顧忌的話題,於是司徒庭蘭毫不掩飾地將自己和裴子騫的定情一事詳詳細細地說了出來。
葉嬌嬌聽得十分認真,十分細緻,連茶都忘記喝了,聽完之後,十分激動,忙不迭起身:「好啊,既然你們都走到如今這一步了,應該和親家母見個面了,這樣吧,我去換身衣服,換好衣服我們馬上就去裴宅。」
司徒庭蘭哪裡想到葉嬌嬌的動作竟然這樣快,忙起身拉住她:「小娘娘,我覺得這種事情急不得,還是再緩緩看看再說吧。」
葉嬌嬌聽到司徒庭蘭這話,心裡有些詫異,不免又扶著桌子慢慢坐了下來,一臉詫異地打量著司徒庭蘭:「寶如,你何出此言啊?往常那些熱戀之中的男女,恨不得翌日就行成親大事,你為何還要緩緩再說,難不成,你並不是很喜歡裴少卿?」
「不是這樣的,小娘娘,我現在還不想嫁人生子,我如今在刑部可是很重要的地位,刑部的案件離不了我,我可不能辜負了聖人的期盼啊,我要好好努力,成親的事以後再說吧,現在說這些實在是太早了。」
司徒庭蘭說到這裡,悄悄打量了一眼葉嬌嬌,見她目光中還有幾分疑惑,忙又補了一句:「再說了,哥哥都沒有成親,我怎麼能搶在哥哥前頭?」
葉嬌嬌望著桌子沉默了一陣,才緩緩抬起頭:「也是,你終歸是女兒家,我們這般熱切地上門去向親家母表達心意,不大合適,容易被人看輕,還是再等等,等裴少卿那邊主動一些再說。」
司徒庭蘭重重點頭,努力地向葉嬌嬌表達著自己的贊同,這才將葉嬌嬌心滿意足地送出了房間。
父母兇殺案至今都沒有直接的線索,讓司徒庭蘭很是頭疼,她哪裡有這個閒情雅致放著父母兇殺案不管,跑去成親生子?
本以為查到黃之斐脖子上的傷痕會對案件有不小的幫助,可這兩日過去了,她還跟大海撈針似的,毫無收穫,簡直令人絕望。
崔老這幾日似乎病的很嚴重,從前由他來批閱的一些公文都分批送到了謝庭玉和她的手裡,司徒庭蘭想去看看崔老,卻每次都被拒之門外,只得隔著門聽屋裡的人咳得猛烈。
就連崔老的貼心小棉襖——謝庭玉,這幾日前去探望也被拒之門外,司徒庭蘭心中不安,腦中總閃過崔老大限將至的念頭,整個人焦慮極了。
若是崔老一去,只怕整兒刑部都要變天,司徒庭蘭努力打起精神,收拾了幾件換洗的衣服,匆匆一裹,打算住到刑部去。
出門之際,她看到謝庭玉同樣裹著包裹出門,不由得下意識拍大腿,完了,兩人想到一處去了。
可這個家裡,是絕不允許兩個人同時都住到外頭去的,不然家中未免太過冷清,小娘娘心裡一定會難過。
想到這裡,司徒庭蘭抱起包裹,拔腳就往外沖,謝庭玉咬著牙緊緊追來,幾次伸手試圖抓住司徒庭蘭,卻還是被司徒庭蘭狡猾的溜走了。
彭——
司徒庭蘭臨出門前,還踢碎了一個花瓶,葉嬌嬌詫異中帶著責怪的聲音登時從身後傳來。
「臭毛毛,是不是你又把花瓶打碎了,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了,你怎麼就是不聽?」
謝庭玉分明已經看見了葉嬌嬌的身影,只得垂頭嘆氣,他跑不掉的,原來當初誣陷狗子打碎花瓶給自己背鍋,都是要還的。
「呀,怎麼是你,庭玉,你都多大了,怎麼還是這麼毛手毛腳,簡直和毛毛一個樣。」葉嬌嬌一邊嘀咕著,一邊用眼睛在他身上打量,驚詫追問,「你挎個包做什麼,要去哪?」
「沒什麼。」謝庭玉不像司徒庭蘭那樣會說話,更不敢在葉嬌嬌面前扯謊,只得努力將包裹藏在身後。
葉嬌嬌不依不饒,上前奪過他藏在身後的包裹,打開一看見是幾件換洗的衣服,臉色不由得一變:「好啊,你現在翅膀硬了,居然還打算離家出走了?」
「不是離家出走,是刑部,刑部有急事要我去辦,我得在刑部住上幾日,不是什麼離家出走。」
謝庭玉見葉嬌嬌的餘光在雞毛撣子上一掃而過,忙不迭擺手解釋,一顆心嚇得差點從喉嚨里跳出來。
葉嬌嬌聞言這才收回目光,暫時放過了謝庭玉,她將謝庭玉的包裹緊緊抱在懷裡,沒好氣道:「飯快好了,去叫你妹妹來吃飯。」
謝庭玉有些頭疼地撓撓頭,為難著開口道:「庭蘭她、她收拾了東西,要去刑部小住幾日……」
話音未落,葉嬌嬌猛地轉過身來,一道嚴厲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語氣淒淒切切道:「竟是給你妹妹安排些辛苦的差事,也不知道疼疼你妹妹,一個兩個的,竟是半點不念家中的溫情,都要往外跑,真叫人傷心。」
「娘,我和庭蘭又不是小孩了,我們是刑部的人啊,我們是在為洛陽的百姓主持公道,洗明清白啊!」
謝庭玉小聲地辯解了一句,葉嬌嬌的表情登時就難過起來,她扶著額頭,默默往前走:「是我多管閒事了,你們都大了,不聽我的話了,也不愛我了,你們的眼裡只有刑部,只要洛陽百姓,根本沒有我,我就是一個可有可無的人……」
葉嬌嬌傷心極了,謝庭玉哪裡還敢反駁她,忙追上去左右一番安慰,好不容易才將人哄好了,更不敢提離家小住刑部的事了。
而搬到刑部去的司徒庭蘭,沒有半點停歇,將一天之中除去睡覺,所有的時間都投入在辦公之中,忙的一雙眼圈如烏木珠一般,黑的發亮。
這幾日洛陽簡直太過平靜,別說大事了,就連芝麻小事都沒發生幾件,司徒庭蘭伸伸懶腰,忍不住開口吐槽:「這日子平靜的也太嚇人了,怎能一點意外都沒有?」
前來探望她的裴子騫,慢悠悠地端起茶杯,悠閒地笑道:「說不準,是什麼暴風雨前最後的寧靜。」
聽到裴子騫這話,司徒庭蘭默契一笑,也跟著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腦中不由自主地閃過王衡出的臉,有些失意道:「王大人此番閉關都多久了,怎麼還不出來,他這是丟了公主,連朋友也不要了嗎?」
裴子騫聽到這話,放下手中的茶杯,抬眼看向嘀嘀咕咕的司徒庭蘭:「庭蘭,我聽聞王兄他不想做這個北鎮撫使了,反倒跑去了庫房,興沖沖地要做看守。」
「還有這樣的事?」
司徒庭蘭一雙眼睛不由得微微眯著,想不通往常最堅定的王衡出,怎會頹廢成這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