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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皇室秘戀25

2024-09-02 10:29:51 作者: 公子謠言

  「子騫,你為何站在雨中?!」

  洪亮尖利的聲音打破這淅淅瀝瀝的雨聲,像一把利劍穿透窗子扎在司徒庭蘭的心口上。

  那聲音是吳萍萍的。

  司徒庭蘭唰的一下站了起來,手忙腳亂地打開窗子,迎著吹刮到臉上的雨水看向樓下的人。

  果然裴子騫還站在雨中,像一塊石頭,一動不動地抬眼看著自己,不過下一秒,吳萍萍手中的傘便落在裴子騫的頭上,將裴子騫一張臉完完全全擋住了。

  司徒庭蘭方才還不知自己給裴子騫的傘被他丟到了何處,原來竟是到了吳萍萍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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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吳國的太子御前侍衛吧,裴子騫竟然能和她牽扯到一塊,也不知是怎麼想的,難不成還打算跟著玥安公主去吳國,給人做上門女婿?」

  寥莊冷不丁開口,說的司徒庭蘭心中大為不爽,可是她欠著面前這人天大的恩情,自然是沒有辦法發怒的,於是咬著牙,淡定作揖道:「大人慢吃,庭蘭有急事先行離開了。」

  不等寥莊開口應聲,司徒庭蘭便急匆匆地轉身往樓下去了,她攔住小二將錢袋子裡所有的錢都倒在他手上,聲音匆忙又顫抖:「夠了嗎?」

  「不、不太……」小二幾乎是下意識開口要說不夠,一旁掌柜的忙湊過來,笑著截住小二的話頭,「夠了夠了,姑娘慢走。」

  等司徒庭蘭抬腳走出門外,掌柜的才抬手拍在小二的後腦勺,惡狠狠道:「你個沒眼力見的東西,沒看見這姑娘是和廖大人一塊來的?廖大人的女人也是你能得罪的起的?」

  「是是是,我記住了,下回不會再犯了。」

  樓上的寥莊望著熱氣氤氳的菜,故作淡然的一笑,拿起酒杯對著空蕩蕩的座位強做歡笑對飲,可是下一秒餘光注意到司徒庭蘭衝進雨里去追裴子騫的身影,氣不打一處來,抬手便將整張桌子掀了。

  噼里啪啦的聲音從頭頂傳來,樓下的掌柜和小二卻不敢吭聲半句,只得找個地方悄悄躲起來。

  大雨中,裴子騫和吳萍萍撐著一把傘往前走,而司徒庭蘭一邊拉著馬匹,一邊去追兩人,口中罵罵咧咧道:「裴子騫,你這馬是不要錢嗎,你不要的話我就牽到自己家去了!」

  裴子騫沒有理睬她。

  司徒庭蘭氣地上前奪過吳萍萍手中的傘,沒好氣道:「這是我的傘,誰准你們的撐的?」

  吳萍萍也不和司徒庭蘭搶,而是利索地脫去外衣,披在裴子騫和自己頭上,全然忽視司徒庭蘭,伸手指向不遠處的屋檐:「我們先去那裡避避雨吧。」

  司徒庭蘭看著這兩人的背影氣炸了,也不說話,默默地撐著傘牽著馬跟在兩人身後。

  兩人抬腳走到僅能容納兩人的屋檐,司徒庭蘭便牽著馬對立而站,雖然她撐著傘,可被風一吹,便和沒有撐傘無異,渾身濕的仿佛剛從水裡爬上來。

  她一雙炙熱的眼睛直直地盯著裴子騫冰冷無光的雙眼,兩人誰也不看移開目光,對視了好一會,直到司徒庭蘭打了個哆嗦,裴子騫才側頭將視線落在了別處。

  司徒庭蘭見他這啞巴且傲嬌的模樣,更生氣了,憤憤道:「裴子騫,我都說了我是因為父母的案子才和他往來的,並不是不將你的叮囑聽進心裡去,我這是迫於無奈啊,你又生的哪門子氣?」

  「你求他了?」裴子騫終於開口,吐出極為冷冽的一句話。

  司徒庭蘭對上他審視的目光,沒有開口接話,裴子騫只當她是默認了,便接著道:「求得好!你再多求求他,他沒準還幫你把兇手都揪出來了!」

  裴子騫陰陽怪氣的聲調,聽得司徒庭蘭有些委屈,她渾身濕透,被風一吹,禁不住瑟瑟發抖,但忍壓著牙強撐道:「我能怎麼辦,裴子騫,我能怎麼辦?那是我的血海家仇啊,是我這十五年放不下的心結,可我是多麼卑微的女子身份?我處心積慮進了刑部,可接觸到的無非就是一些調節鄉親吵架的糾紛案,我根本接觸不到一點有用的東西!」

  說到這裡,司徒庭蘭加重語氣,幾乎是用怒吼的聲音開口:「他是錦衣衛權利最大的人,他手裡有著我司徒庭蘭這個女子窮奇一輩子也接觸不到的人脈和消息!我都用不著求他,他心善人好,主動幫我查父母當年的案子,是,他可能像你說的一樣,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狠角色,但那又怎麼樣,那又怎麼樣呢?!天上掉下來的餡餅,哪怕裹著砒霜,我司徒庭蘭也認了!人就該為自己的選擇付出代價,不是嗎?」

  司徒庭蘭的聲音擲地有聲,聽得裴子騫一雙眼睛冷冽不再,反而生出濃烈的野心和欲望。

  他嘴上一言不發,實則默默握拳,心中暗自發誓:司徒庭蘭,既然是你想要的東西,那我即便是豁出去這一腔的熱血,哪怕被人踩碎了骨頭,我也要爬上去幫你!

  可司徒庭蘭卻是不知他心中所想,只覺他如石頭一般,風吹雨打,絲毫沒有反應,終於是心累轉身。

  她利索地翻身上馬,將手中的油紙傘往吳萍萍手中一丟,憤憤丟下兩個字:「給你!」

  說完這話,她便揮下馬鞭,朝著遠處衝去。

  吳萍萍接過傘,打量了裴子騫一眼,見他還雙拳緊握,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之中,忍不住輕聲開口:「子騫,別和你妹妹置氣,雖然我不知道你們是為了什麼爭吵,可聽她這麼說,我覺得她也挺不容易的,你也當理解理解她,畢竟她在你心裡和親妹妹無異,她年紀小脾氣又沖,你總該幫幫她。」

  吳萍萍的話,裴子騫一個字也沒聽進去,他抬眼看向這漫天雨景,心中往上走的念頭越發堅定。

  身處低位的人,是不配提公平正義幾個字的,只有走到高位,只有掌握了權利,才能將那些蛇蟲鼠蟻一窩打盡,才能錚錚有聲地對著世上的人喊出——公平尚在,正義且存,我與律法同行,為卿做主。

  「子騫?子騫?」吳萍萍試著喊了幾聲,見裴子騫終於有了一絲反應,抬眼看向自己,忙舉起手中的油紙傘,「我們走吧?」

  「吳侍衛回吧,路上小心。」

  裴子騫並沒有與她同行的意思,而是抬腳便衝進了瓢潑雨中,一路疾跑朝大理寺衝去。

  大理寺卿屈從辛,此刻正忙著謄抄案宗,被忽然破門衝進來的落湯雞嚇到沒捏住手中的毛筆。

  這麼多年,他還從未見過裴子騫有這樣失態的出現在自己面前,一時緊張起身,連連追問:「子騫,出什麼事了?」

  裴子騫不急著回答,而是對著屈從辛恭敬作揖,其而跪下磕頭,語氣恭敬至極:「請老師授學生從官之道。」

  屈從辛不知道裴子騫經歷了什麼,這幾年他苦口婆心勸道裴子騫要上進要學為官之道,可裴子騫從來不聽,也拒絕和其他官員的往來,甚至連客套的招呼都不打。

  在別人眼裡或許是個年少輕狂的小子,可屈從辛知道,裴子騫是不願意同流合污,高位者的骯髒和身不由己,裴子騫都明白,他只是不願意去做。

  而他今日所求,求的也不是為官之道,而是屈從辛積累半世的人脈。

  屈從辛將他從地上扶起,如老父親一般的眼神緊緊落在他臉上:「子騫啊,老師可以幫你,但你要記住,一時的意氣不可為,人在失去理智的情形下是會犯下大錯的,你且回去好好想想,若是過幾日你冷靜下來,還是這般堅定,老師便允你。」

  裴子騫聞言,定定地抬起一雙眼,語氣肯定道:「老師,學生已想清楚,所思所念所學皆是為了今日,往前是學生自己膽小,是學生故作清高,學生如今想明白了,若是無法避開猛烈的權勢,不如張開雙臂欣然迎之。成為權勢,改變權勢,方是學生的理想。」

  屈從辛很是欣賞裴子騫,今日所言也全在他的意料之中,他並無多大意外,可是聽到裴子騫這般堅定說出口之時,他還是情不自禁跟著熱血沸騰。

  少年有志,是好事,是幸事,他樂意助之。

  「好,老師必全力助之!」

  裴子騫聽到這回答後,也無鬆一口氣,而是繃著全身的筋骨向屈從辛作揖道謝。

  從今日起,便是他的起點,一切都才剛剛開始。

  裴子騫再三道謝後,咬牙離開屈從辛的房間,匆忙沐浴後,便去了大理寺的卷宗庫房,他不信,裡面就沒有一點關於司徒庭蘭父母兇殺案的卷宗,哪怕只有一點,他也相信自己能順藤摸瓜。

  這一沉浸,便是沒日沒夜的三天,期間吳萍萍來尋過他,裴子騫拒而不見,司徒庭蘭派人送了狗子過來,裴子騫也是拒而不養,讓人送了回去。

  終是第四天,王衡出親自上門來尋他了。

  見他一副蓬頭垢面的鬼樣子窩在書堆里的樣子,忍不住打趣:「今日算是看到活的書呆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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