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天煞孤星13
2024-09-01 12:37:32
作者: 公子謠言
就在裴子騫和司徒庭蘭準備轉身離開的時候,餛飩攤的攤主忽然開口了。
「害,說起來也是五六年前的那樁事,才讓那晉家大小姐有了陰影,這麼多年始終都對男子有些提防,如今看她終於放下心中防備,跨出這一步,我作為看著她長大的街坊,還是很為她高興的。」
那吃早食的食客聞言目光不由得一亮,連連追問:「五六年前什麼事?」
「你們不知道?」老攤主放下手中的勺子,走到兩人面前,興致極高地繼續說著,「五六年前,這晉家有兩個女兒,一個叫晉芸,一個叫晉彩,晉芸是姐姐,晉彩是妹妹,年紀輕輕同一個男子定了終身之約。」
本章節來源於𝔟𝔞𝔫𝔵𝔦𝔞𝔟𝔞.𝔠𝔬𝔪
「我看那晉芸年紀也不大,她妹妹五六年前豈不是年紀更小,正是不懂事的時候。」
「沒錯,就是因為處在在不懂事的年齡,所以才做出了那麼荒唐的事情。那男的不是什么正經人家的孩子,年幼之時家中便沒了父親,那之後他便不再去學堂,而是整天遊手好閒到處惹事。不知怎的,忽然就和那晉家的小女兒好上了,兩人愛的死去活來,晉家哪裡肯同意這事,是百般阻撓……」
「然後呢?」
「然後不知怎了,那男的忽然死了,晉家的小女兒見狀竟然當場自盡……」
說到這裡,兩位食客同時發出驚呼的聲音:「這也太讓人意外了!」
餛飩攤主擺擺手,一臉頭疼道:「更意外的還在後頭呢,晉家小女兒自盡後,那男的居然又活了,聽聞是那男子做的一個局,只為擺脫晉家小女兒的糾纏。」
「發生這種事,晉家肯罷休嗎?」
「哪裡肯罷休,追著那男的打了不知多少次,終於將人打成了重傷,後來那人便離開了洛陽城,這麼多年我都沒再聽過那男子的消息,晉家的人也對這事諱莫如深,閉口不提。」
司徒庭蘭聽到這裡,懷疑晉芸的想法更加深重了,她抬眼看向一旁的裴子騫,裴子騫不等她開口,便給予一個肯定的點頭。
司徒庭蘭見了不免笑道:「我都還沒有開口,你怎麼知道我要說什麼?」
「我聽到了。」裴子騫嘴角微揚,淡定地繼續往下說,「咱們心有靈犀,你心裡說什麼我都能聽到。」
司徒庭蘭面上恭維地一笑,微微眯著眼睛,心裡則在默默腹誹:可得了吧,大笨蛋。
裴子騫迎上她的目光,幽幽開口:「你在罵我。」
司徒庭蘭臉上一怔,下意識捂住了嘴,一臉震撼地看著裴子騫,連連搖頭:「沒有,我沒有罵你。」
「沒關係,就算你罵我,我也不生氣。」
裴子騫笑著伸向司徒庭蘭的腦袋,揉了兩下道:「就像小白咬我,我也不會怪它一樣。」
司徒庭蘭本來心意暖暖的,聽到這話,瞬間炸毛,一把抓過裴子騫的手腕,惡狠狠咬了下去,留下一排大牙印後,才一臉無辜地抬起眼:「你不會怪我的,就像不會怪小白咬你,對嗎?」
裴子騫倒吸一口涼氣,艱難地從牙縫中擠出一個字:「對……」
聽到這話之後,司徒庭蘭毫不猶豫地又低頭在旁邊咬了一口,咬地裴子騫渾身一顫,迅速抽回了手。
「你!」
他用手指向司徒庭蘭,卻發現找不到可以反駁的話,只得憤憤收回手,默默抬腳往前走。
司徒庭蘭心裡出了這口氣爽快極了,冷哼一聲,歡快地跟在裴子騫身後去往周韻竹的家。
周宅門口,周韻竹拿著小板凳坐在門口,一臉翹首以盼的模樣,似乎是在等什麼人。
司徒庭蘭遠遠地瞧見了這一幕,笑著對裴子騫道:「你看,周家小姐肯定是在等咱們。」
正當兩人抬腳疾步走去之時,一個身形圓滾的男子忽然從門口出現,抓著周韻竹的胳膊緊緊搖著:「阿姐,你不是說會幫我的嗎,為什麼好好的婚事說不要就不要了?那我的債怎麼辦?」
「弟弟,阿姐也有自己的人生,也應該有選擇嫁給什麼人的權利。」周韻竹說著試圖揮開弟弟周松柏的手。
周松柏卻仿佛魔怔了一般,緊緊掐著她的胳膊不肯鬆手,一雙圓滾滾的眼睛瞪得猩紅:「阿姐,我不管,從小到大你都依我的,你說過什麼都會幫我的,你是我最好的阿姐,你一定要嫁給王公子!走,現在就和我去找王公子,把話說清楚。」
「我話已經說的很清楚了,我不喜歡王公子,我也不想做你人生的犧牲品,我有自己想要的東西,想要的人生,我心如磐石,絕不動搖。」
周韻竹的話還沒說完,面前的人便發起狂來,用力地拽過她,連拖帶拽往前走去。
司徒庭蘭和裴子騫見狀忙加快腳步,衝到兩人面前,周韻竹滿臉的憤懣和痛恨在看到司徒庭蘭的這一瞬間,如雨後晴空,烏雲一掃而光。
周韻竹輕聲喚她:「庭蘭公子……」
司徒庭蘭一腳踹在周松柏的肚皮上,將人踹飛到門邊後,忙拽過周韻竹的手,一把藏到身後。
「你這樣的人,也配韻竹喊你一聲弟弟?」
司徒庭蘭目光如鷹,直勾勾地落在周松柏的臉上,周松柏很是不服氣地爬起來,緊緊咬著牙,試圖衝上前來,一旁的裴子騫不急不慢地抽出隨身長劍,牢牢對著他心口的方向。
周松柏的視線在兩人臉上來回打量,最後落在周韻竹臉上:「阿姐,我看這兩位公子也不錯,不如你挑一個嫁了,也好救了家裡的急。」
「呸,不要臉的東西。」司徒庭蘭只覺耳朵都被此人的聲音侮辱了,一雙眼睛仿佛看髒污之物一般在他臉上來回掃量,語氣嫌棄,「像你這般年紀的少年郎,不是在努力讀書考取功名,便是專心經商,好為家人撐起半邊天,哪裡有你這樣的米蟲,不但享受著家人的無邊寵愛,還要索取他們的自由和血肉!我實在難以想像,是什麼讓你堂而皇之地說出這些話?是從未有過的廉恥心,從未自省的愧疚心,還是從外貫穿到內的廢物心?」
周松柏被司徒庭蘭這話說的臉一陣青白,他往後退了兩步,倚著門,惡狠狠道:「我們家裡的事跟你有什麼關係,她是我阿姐,不是你的,少多管閒事!」
司徒庭蘭只覺胸口起伏劇烈,不出這口氣只覺要受內傷,忙不迭彎腰拾起一塊泥巴,穩准狠地砸在周松柏的臉上。
周松柏又氣又惱,拿過一旁的棍子想要動手,周韻竹忙道:「這兩位是大理寺和刑部的公差大人,動起手來,遠遠在你之上。」
周松柏聞言,只得作罷,惡狠狠轉身,進屋去了。
司徒庭蘭這才嘆了口氣看向周韻竹:「你沒事吧?」
「謝庭蘭公子關心,我沒事。」周韻竹說著,帶著點點羞怯垂眸,「我已經想明白了,人生的選擇權是掌握在自己手上的,只有這樣,人生才是鮮活有趣,讓人心動的。」
司徒庭蘭聞言忙追問:「所以你去找了外地富商,散了這門親事?」
周韻竹有些詫異地抬眼,對上司徒庭蘭眼中的探究,有些怯怯地開口:「公子不贊成我這麼做?」
「怎麼會,我當然是支持你做出這樣的選擇,可問題是我們現在正在查案,本來還打算順著你這邊探探那外地富商的底……」
司徒庭蘭的話還沒有說完,周韻竹忙開口道歉:「對不住對不住,是我莽撞了,我不該昨天回家後偷偷去找王公子的,若是事前和庭蘭公子你商議一二,便不會做出這樣的事了,真的對不住,沒能幫到你們。」
周韻竹的道歉真摯又深刻,紅通通的雙眸看得讓人怪心碎的,司徒庭蘭忙扶住她連連鞠躬的肩膀:「害,本就是我們求你幫忙,哪有強求的道理,你不必往心裡去我們還有其他法子的。」
她說到這裡,周韻竹當即抬眼,微微抿唇,一雙略微梨花帶雨的眼眸緊緊盯著司徒庭蘭,一旁的裴子騫注意到周韻竹這不同尋常的表情,忍不住皺了皺眉。
「既然你已經取消了婚約,如今也有別的人和那外地富商有了聯繫,想來你是十分安全的,我和庭蘭還有要事要辦,就不在這耽擱了,往後也自己多多注意吧。」
裴子騫冷冰冰的開口,澆了周韻竹一頭涼水,周韻竹表情很是失落,但到底還是點了點頭:「好,兩位公子請自便,韻竹不敢叨擾。」
裴子騫恩了一聲,轉身欲走,一旁的司徒庭蘭看著美人這可憐巴巴的模樣,忍不住開口了:「不叨擾,日後遇到什麼事也儘管來刑部找我,我……」
不等司徒庭蘭說完,裴子騫一把拽過她的衣襟,不由分說地朝前拽著,司徒庭蘭不免氣急敗壞:「你幹什麼?」
過了拐角處,確定周韻竹聽不到,裴子騫才雙手環胸,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司徒庭蘭,我真是沒見過像你這麼愚蠢的,你難道看不出周家那小姐對你有幾分意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