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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盲婦奇案25

2024-09-01 12:36:27 作者: 公子謠言

  司徒庭蘭擦擦嘴角的血,匆忙跑出醫館,一出門便和急急朝這邊跑來的裴子騫撞了個滿懷。

  不等兩人站穩,她便迫不及待地開口:「怎麼樣?屍體藏好了嗎?」

  「那是自然,放心吧,藏的好好的。」裴子騫扶著司徒庭蘭的胳膊,轉身看向去往北鎮撫司的路,擰眉道,「也不知道寥莊會將王衡出如何。」

  司徒庭蘭一點都不擔心王衡出,心大地笑著寬慰裴子騫:「他們可是親師兄弟,是從小一塊長大的好兄弟,怎麼可能下死手呢?而且,我覺得寥莊人挺好的,看上去凶,實則一點也不兇悍,很是體貼。」

  

  「體貼?」

  裴子騫眸色一亮,一副仿佛聽到了世界上最可笑言語的神情,一字一頓繼續道:「那是你沒見過他殺人時乾脆果斷的狠厲,錦衣衛是什麼地方,遍地酷刑,你若是有機會進去瞧瞧,才知曉寥莊此人的狠毒,臉上掛著那樣體貼的笑容,手中的刑具卻不由分說地往你身上招呼……」

  司徒庭蘭聽到這裡,略微幻想了一下畫面,不免打了個冷顫:「怎麼說的,你好像進去過似的。」

  裴子騫微微蹙著的眉頭似乎是回憶起了不妙的事,略微一頓,才開口回應:「有幸剛入大理寺的時候,跟著大人去了一次錦衣衛,親眼瞧了一回寥莊的手段,至今,我都能回想起那個昏暗地牢里鐵鏽一般的血腥味直往鼻子裡鑽,犯人的斷手帶著熱血撞到我懷裡……」

  他才說到這裡,司徒庭蘭便急忙捂著耳朵搖頭了:「啊啊啊,太殘忍了,不要再說了!」

  裴子騫這才合上嘴,語重心長地拍拍司徒庭蘭的肩膀:「所以,你千萬不要對寥莊產生什麼好的想法,他這樣的人,是決計不會和仁慈這二字掛鉤的,往後能避開便儘量避開吧。」

  司徒庭蘭默然不語,幽幽嘆了口氣道:「那王衡出怎麼辦,他不會有事吧?」

  司徒庭蘭的擔憂到這裡戛然而止,聲音囁嚅道:「他要是出事了,那睿書淵母親的屍體可如何是好,他可沒有告訴我們這屍體藏在何處,到時候該如何尋起?」

  裴子騫聞言有些哭笑不得:「我還以為你是在擔心王衡出的安危,沒想到你是在擔心那屍體,這有何擔心的,別忘了,我們還有小白呢,小白什麼都能找到。」

  「說的對!」

  司徒庭蘭差點忘了還有白毛這個神器,下意識重重鼓掌,喜道:「既如此,那現在我們只要回去靜候佳音,等待太尉大人的好消息就是了。」

  裴子騫點點頭,肯定司徒庭蘭的想法。

  司徒庭蘭學著白毛平日裡的動作,使勁嗅嗅裴子騫身上的味道,一臉嫌棄地別開臉:「裴少卿,你還是快些回家沐浴吧,免得錦衣衛大人聞到你身上的臭味要把你抓到牢獄裡去。」

  「你……」

  裴子騫還來不及反駁幾句,便見司徒庭蘭踩著極快的腳步跑進了小道,轉眼便沒了人影。

  這些天在外面野慣了,司徒庭蘭已經許久沒有回家見見謝氏父母了,她躡手躡腳地趴在門口,試圖觀察裡面的動靜。

  一隻有力的手在這時揪住她的後勁,與此同時,傳來一道渾厚的聲音:「死丫頭,跑哪裡去了,幾天幾夜不著急,你小娘娘已經急地飯都吃不下了!」

  司徒庭蘭一臉討好地轉頭看向身後的人:「小爹爹,我這是忽然有了公差,推脫不開,不得不出遠門,你看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回來了嘛!」

  謝瑜嗔怪地瞪了她一眼,不由分說地揪住她的脖頸往裡走:「你這張騙人的嘴,小爹爹可不信,不管事出有多突然,難道你連回家報個信的時間都沒有?必然是又跑哪裡廝混去了,還跟我扯謊!」

  「沒有,真沒有,我真沒有騙您!」

  司徒庭蘭見謝瑜將自己往祠堂的方向帶去,不由得扯著嗓子大喊:「小娘娘,小娘娘,我回來了!小娘娘!」

  「我都還沒有說要罰你,你喊什麼?」謝瑜聽她一口一個小娘娘,是要把自家媳婦招出來,不免壓低語氣在她耳邊叮囑,「不許再喊了!」

  司徒庭蘭卻置若罔聞,生怕他罰自己,扯著嗓子不管不顧大喊起來。

  一道溫柔又敞亮的聲音便在這時從不遠處傳來:「寶如,小娘娘來了!」

  謝瑜看到自家媳婦踩著又快又碎的腳步朝這邊奔來,忙不迭放開扼著司徒庭蘭後頸的手,股做淡定地攏攏袖子。

  葉嬌嬌還沒有跑到司徒庭蘭面前,便朝她張開手臂,司徒庭蘭忙抬腳朝她奔去,像孩子一樣奔入她懷中。

  她將人護住的第一反應,不是追問司徒庭蘭這幾日去了何處,而是帶著怨恨的眼睛看向謝瑜:「你幹什麼?我們寶如是個好孩子,從來不會騙我的,她一定是因為有事才會忽然離開,你不心疼她這幾天在外面受了多少的苦楚,還要對她上家法嗎?」

  「我……」謝瑜一時無言,無措地擺手,「嬌嬌,我沒有說要對她說要上家法,我就是嚇嚇她而已,我剛剛都沒有用力!」

  葉嬌嬌無視謝瑜的解釋,疼惜地拍著司徒庭蘭單薄的背,一口一個乳名喊著她:「寶如不怕,小娘娘在這裡,寶如你餓不餓,小娘娘讓廚房給你做好吃的,還是寶如你累了,想先睡一會?」

  葉嬌嬌不說司徒庭蘭還不覺得,她這麼一說,倒真覺得困意上頭,讓此時此刻的她嗯有些無法抗拒,只想躺在床榻上好好睡一覺。

  「小娘娘,我困了,想睡一覺。」司徒庭蘭一邊說著,一邊蹭著葉嬌嬌的手臂,像兒時一般撒嬌。

  葉嬌嬌一臉心疼地望著她,手輕輕抹去司徒庭蘭臉上的泥灰,寵溺著開口:「好!寶如困了,寶如先睡一會,醒了就吃小娘娘親自給你做的八寶粥和叫花雞,好不好呀?」

  「好呀。」

  司徒庭蘭說著還賴在葉嬌嬌懷裡不起來,一旁的謝瑜叉腰看著她,氣地吹鬍子瞪眼:「多大的人了,還像小孩子一樣纏著你小娘娘,還不趕緊洗把臉滾去睡覺。」

  葉嬌嬌聞言,柔和的眼眸像一把刀看向謝瑜,看的謝瑜當即改口:「好好好,我們的好寶如,真是辛苦你在外面玩了這麼多天,沒把你累壞吧,快去休息吧!」

  葉嬌嬌聽他說話陰陽怪氣的,忍不住嗔怪地瞪了他一眼,等司徒庭蘭起身走了,才用力一掌拍在謝瑜背上:「你怎麼說話呢,我們寶如這些年生活的多不容易啊,你能不能不要這麼說她,就不能多體貼體貼她嗎?」

  說到這裡,葉嬌嬌的聲音裡帶了濃濃的哭腔,眼睛裡的淚水頓時也藏不住了,像珍珠一般從臉頰掉落:「你不是不知道,當年,寶如家裡出事的時候,她才一丁點大,本以為寶如什麼也不懂,可誰知道寶如記性好,什麼都知道,什麼都懂,表面和咱們嘻嘻哈哈的,笑的沒皮沒臉,背地裡卻躲在角落裡哭,想起那些年她流過的眼淚,我的心就像被刀子扎了一樣的痛。」

  謝瑜聞言終於是忍不住嘆了口氣,抬手輕輕擦去她臉上的淚水,不由分說地將她摟入懷中:「我這不是想對庭玉一樣對她,讓她覺得我們沒有把她當做外人,而是自家小孩一樣嚴苛對待嘛!」

  「可是我捨不得,她長得和她娘親太像了,我每次看到她都會想起她娘親……」葉嬌嬌說到這裡,情緒控制不住再度落淚,後面的話怎麼也說不下去了。

  謝瑜輕輕拍著她的肩膀,努力寬慰:「好了好了,不要再想那些讓人不愉快的事情了,你看寶如現在已經長成大姑娘了,我們是時候該幫她考慮考慮終身大事了。」

  葉嬌嬌聽到這話便來了勁,擦擦臉上的淚水道:「這還用你說,我早就準備好了!」

  她說到這裡,挑眉一笑,從懷裡掏出一把畫像,畫像之上個個都是英俊瀟灑,玉樹臨風的年輕公子,與司徒庭蘭甚是般配。

  謝瑜看到這些畫像,有些哭笑不得:「嬌嬌,我們家不是有一個現成的男兒郎嗎?為什麼還要去外面給寶如找郎君呢?她和庭玉若是能結為良緣豈不是很好,你日日夜夜都能看到她在你眼皮子底下,豈不是了了你的擔憂。」

  葉嬌嬌聽到謝庭玉這三個字,十分嫌棄地搖搖頭:「我們家庭玉哪裡配得上寶如?就不說他木訥、遲鈍,不夠體貼了,光是寶如這些年和他朝夕相處,卻從來沒有對他生出過半點男女之情來,我就覺得他們倆人實在沒戲。既然如此,那當然是要在洛陽城內找一位品行俱佳的公子配給我們寶如了,你快幫我瞧瞧,這些公子哥哪一個和我們寶如相配?」

  謝瑜見葉嬌嬌這般認真,只得低頭看去,一張張揭開,一張張念出名來:「大理寺少卿,裴子騫,這個長得不錯,看上去眉清目秀的,像是個正人君子。」

  「北鎮撫司王衡出,這個也長得不錯,很有讀書人的氣質,不過在北鎮撫司當差的,怕是太狠毒,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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