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盲婦奇案22
2024-09-01 12:36:18
作者: 公子謠言
就在司徒庭蘭一臉不可置信,陷入沉思的時候,面前的萬有德趁其不備,用力舉起手肘,朝著司徒庭蘭的肋骨處狠狠一擊。
將司徒庭蘭撞翻在地後,他拔腿便衝出了人群,一下沒了人影。
摔倒在地的司徒庭蘭,用手捂著肋骨處,只覺肋骨處的疼痛讓她無法起身,只得衝著屋子裡大喊:「裴子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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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聲音的裴子騫,腳步匆忙,像一陣風從屋裡沖了出來,直直伸手往司徒庭蘭跑來。
司徒庭蘭連忙搖頭,指著巷子口的方向:「別管我,我沒事,快去追他!別讓他跑了!」
裴子騫猶豫了一下,轉身便準備去追人,同樣聽到聲音而衝出來的王衡出見到這一幕,忙攔住裴子騫:「算了,抓他也無用,我們的目的已經達成。」
「什麼意思?」
司徒庭蘭被裴子騫扶著起身,一臉不解地看向王衡出,不等王衡出回答,司徒庭蘭忽然聞到裴子騫身上奇怪又惡臭的味道,忍不住鬆開手,往旁邊退了一步,嫌棄地捂著鼻子:「裡面有什麼,你們怎麼這麼臭?」
裴子騫看了一眼聞到臭味退回家中的鄰里,這才對司徒庭蘭直言道:「屍體。」
司徒庭蘭詫異地追問:「睿書淵父親的屍體?怎麼也不下葬啊,藏在屋裡做什麼?」
王衡出搖搖頭,眼中也是同樣的疑惑:「我聞著這味道不對勁,想著八成是屍臭,進去之後果然在床底找到一具風乾的屍體,只是沒想到這屍體看上去不像是年邁之人的,倒像是年輕男子的。」
司徒庭蘭這才明白過來,方才王衡出為何不讓自己進屋,原是早就聞出了這臭味的不對勁,懷疑是屍體。
不過對於王衡出的疑惑,她卻是心中已一片明清,輕咳了一聲,一本正經道:「不出意外,這屍體便是真正的睿書淵,睿大人了。」
裴子騫和王衡出聽到這話,不免同時露出驚訝的表情,異口同聲地追問:「何出此言?」
「方才我問了鄰里,鄰里們說睿書淵面黃肌瘦,個子也矮矮的,比萬有德矮上一個半頭呢,可我們在洛陽所見的睿書淵身形頎長,比萬有德還高出不少呢,由此可見,洛陽城的那位是個冒牌貨。」
司徒庭蘭的分析句句在理,一下就將整件事情的真相剝絲抽繭,浮於水面。
裴子騫微微擰眉,回頭看向大開的屋子,聲音沉吟道:「那麼,殺死裡面這位的,多半就是那位冒牌貨了,也就是說,洛陽那位睿書淵,實際上是……」
說到這裡,三人異口同聲地喊出一個名字:「萬有全!」
說什麼自從睿書淵高中狀元後,萬家的這位大少爺就消失不見了,實則是殺人過後,冒名頂替上了洛陽做官去了。
不論他做官的用意是什麼,光是為了做官就殺死自己三位無辜親人的手段,實在是讓人痛恨。
三人得知真相後,急忙收集證據,請了諸位鄰里將睿書淵的五官模樣身高特性,一一記錄,巧的是這巷子裡還有一位畫功了得的老人家,親自動筆將睿書淵的模樣畫了出來。
同洛陽城裡那位,簡直是天差地別!
拿到這些東西後,三人信不過當地的官府,便雇了一輛馬車,將屍體運上車,連夜趕往洛陽城。
怕的,就是如今已經打草驚蛇,對方先行一步將消息傳到洛陽。
馬車速度緩慢,自然比不上單人好馬快行,出了城門之後,王衡出便失了耐心,非要裴子騫買上一匹好馬,自己先行回洛陽城打點一切。
誰也不願意和這麼臭的屍體相處兩天,司徒庭蘭見狀,便同王衡出爭了起來:「王大人,屍體是多麼重要的證據,如果半道上被人搶走了或者毀壞了,那該如何是好?你的武功最高強,這屍體理應由你來看守。」
王衡出聞言不由得語塞,卻又反駁不了什麼,一旁的裴子騫聞言,重重點頭:「不錯,王大人你武藝高強,一個人守護一具屍體綽綽有餘,既然如此,不如我和司徒庭蘭先行回洛陽打點一切吧!」
王衡出無語凝噎,想要開口說些什麼,面前這兩人喋喋不休地又說了起來。
「王大人英明神武、吃苦耐勞,想來不會是因為屍體惡臭不肯做這苦差事吧?」
「裴兄,你說的這叫什麼話,王大人怎麼可能是這樣的人,他在我心裡可是這個世上最值得敬仰的北鎮撫使大人!」
王衡出有些哭笑不得,只得搖頭掩面:「行了行了,別在這磨嘴皮子了,你們先行去吧,這屍體就由我拉回洛陽。」
「王大人英明!」
兩人十分默契地朝王衡出作揖道謝,隨後翻身上馬,高高揮起馬鞭,朝著洛陽城奔去。
在去洛陽城的路上,兩人遇到了趕往襄城的睿府老者,於是又悄悄使壞,直接射殺了對方的馬匹。
「裴兄好箭法。」
司徒庭蘭十分欣喜地看向裴子騫,裴子騫臉上不由得洋溢出幾分得意,謙虛道:「一般一般,如果庭蘭你喜歡,回去我親自教你。」
「收費嗎?」
司徒庭蘭的回應讓裴子騫哭笑不得,他大笑了一聲,隨即用力揮下手中的馬鞭,加快速度往前衝去,司徒庭蘭緊追不捨。
兩人一路上不吃不喝不休息,跑死了一匹馬,好在路上遇上行商路過的人,花高價錢買了一匹後,又繼續趕路,如此才在第二天的夜晚趕到洛陽城。
兩人將搜集到的證據分成兩份,各自拿回大理寺和刑部,這樣一來,無論哪一方有意徇私枉法,都可推說大理寺/刑部那邊已經受理,我們若是不管,只怕落人口舌。
司徒庭蘭風塵僕僕地趕到刑部,迎面便遇到了謝庭玉,謝庭玉見她終於回來,不免嘆了口氣:「我的祖宗誒,你終於回來了,這幾天一聲不吭就消失,崔老那邊我實在兜不住了,你到底幹什麼去了?」
「崔老睡了嗎?」司徒庭蘭望了一眼漆黑一片的屋子,腳卻抬步繼續朝前走。
「睡了睡了,你有什麼事不如明日再說,免得崔老醒了將你臭罵一通。」謝庭玉見司徒庭蘭這般焦急,不免勸道。
司徒庭蘭卻不聽他的,緊緊捏著手中的證據,執意往裡走:「我有特別重要的事情必須現在就說,如果遲了說不定就讓那賊人跑了!」
說到這裡,司徒庭蘭人已經站在崔老門口了,她將手放在木門上,回頭看謝庭玉:「庭玉哥哥,你先回去吧,免得我連累你被罵一頓。」
「庭蘭你這是幾個意思,你不會又做了什麼不好的事吧?」
不等回應謝庭玉,司徒庭蘭已經推門而入,謝庭玉見狀只得閃到一旁,悄悄地躲在一旁偷聽。
司徒庭蘭進門之後,拿出火摺子點燃燭火,走到熟睡的崔老床前,用力推了一把崔老。
她見崔老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忙不迭撲通一聲給人跪下,扯著嗓子大聲道:「大人!庭蘭有要事相告!」
還未完全清醒的崔老,被司徒庭蘭這一嗓子嚇得一個激靈,氣鼓鼓地坐起來,扶著額頭正準備罵她兩句,沒想到司徒庭蘭自顧自開口了。
「洛陽知府睿書淵早已死於多年前高中狀元當日,現如今坐在高位的那位睿書淵實則是當年的殺人兇手——萬有全!他當年不光殺了睿書淵,還下毒害死睿書淵的父親,又在近日將睿書淵年邁的瞎眼母親沉湖致死!手段可謂惡毒,為人奸險狡詐,庭蘭已經掌握充足證據,請大人立刻下令抓捕!」
崔老聽到她說了這麼大一段話,只覺得頭更加疼了,沒有認真去聽司徒庭蘭言語中的大案,而是帶著苛責的語氣開口:「司徒庭蘭,你還真是屢教不改,明知故犯,你忘了當初我是怎麼跟你說的了?!」
司徒庭蘭置若罔聞,將手中的證據高舉額頭,遞到崔老面前:「請催老明察秋毫,不要包庇這樣窮兇惡極之人!」
「司徒庭蘭!」
崔老氣地用力咳嗽起來,他捂著胸口,氣鼓鼓地瞪著司徒庭蘭,終於是抬手將司徒庭蘭手中的證據揮開。
司徒庭蘭依舊跪的筆直,抬起一雙昏暗中依舊熠熠生輝的眼睛,一字一頓地說:「庭蘭記得大人說過的話,可即便因此被大人掃地出門,庭蘭也要這麼做,因為這是每一個洛陽子民應該做的事,更何況庭蘭是吃著公家飯的公差呢!」
「你……」
崔老氣地胸口劇烈起伏,好不容易喘了口氣,才繼續道:「你可知,你這樣會害死刑部!」
司徒庭蘭按照之前和裴子騫商議好的說法,理直氣壯地開口:「大人不必擔心,不只是我在調查,大理寺和錦衣衛的人都在調查,他們也都掌握了充足的證據,如果我們不出面,反倒顯得我們心裡有鬼,不知道的還以為大人和那睿書淵睿大人有什麼瓜葛來往呢。」
崔老一雙銳利的眼睛緊緊盯著司徒庭蘭,氣道:「好啊,司徒庭蘭,你如今膽子大到敢對我出言不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