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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盲婦奇案15

2024-09-01 12:35:52 作者: 公子謠言

  司徒庭蘭換回男裝後,才和裴子騫一道翻身上馬準備去北鎮撫司。

  裴子騫勒緊韁繩,策馬前笑著對身旁人道:「你還是這樣穿看著順眼多了,以後還是少穿女裝吧。」

  「什麼意思,你說我女裝不好看?」司徒庭蘭怒目圓睜,惡狠狠地撇了一眼裴子騫。

  裴子騫嘴角微揚,不置可否地一笑,用力揮下馬鞭,夾著馬腹風風火火朝前衝去了。

  司徒庭蘭望著他的背影,有些詫異地低頭打量了自己一眼,女裝怎麼也不會比這粗布麻衣的男裝差吧?

  看來是這裴少卿眼睛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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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徒庭蘭釋然一笑,揮下馬鞭,急急追趕遠去的人。

  兩人在北鎮撫司門口停下,還未來得及下馬,門口便傳來一聲驚呼:「二位祖宗,你們怎麼又來了。」

  司徒庭蘭對上典伏一臉無奈的神情,忍不住笑道:「怎麼了?」

  「我家大人方才又挨了指揮使大人一頓臭罵……」

  不等典伏將話說完,一個儒雅的身影出現在兩人視線之中,脫下飛魚服換上平常青衫長袍的王衡出,看上去更有文人的書卷氣息了。

  「典伏,無需多言。」

  他雙手背在身後,緩緩走出大門,衝著馬背上的兩人微微點頭,開口道:「看你們這喜笑顏開的樣子,怕是有了新進展吧?二位,裡面說話。」

  司徒庭蘭聞言忙不迭從馬背上跳下來,將馬繩往典伏手裡一塞,笑著打趣:「典伏大哥,拴緊點啊,馬要是跑了我可得來找你。」

  說完這話,她急急湊到王衡出耳邊,悄聲追問:「是不是屍體的事被寥莊發現了?」

  王衡出搖搖頭,語氣淡然:「不用擔心,屍體我藏的很隱蔽,不會被發現,你們可是發現了什麼新線索?」

  緊跟著下馬的裴子騫,見到兩人臉貼著臉,當著自己的面咬耳朵的模樣,忍不住搶步上前,硬生生將兩人分開,隨後將手裡的藥包亮給王衡出看。

  「看這。」

  不等王衡出多看兩眼,司徒庭蘭忙不迭伸手奪過藥包,仔細藏在衣袖之中,輕聲責怪:「這麼重要的東西,怎麼能當著這麼多人的面,隨隨便便拿出來?」

  裴子騫見王衡出點頭,附和司徒庭蘭的說法,便壓低聲音說了一句:「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東西在她懷裡呢。」

  王衡出聞言,將視線落在司徒庭蘭鼓起的胸口前,目光驀地一亮。

  雖說司徒庭蘭清楚王衡出並不知道自己是女兒身的真相,可被一個男子這樣盯著看,還是怪讓她無所適從的。

  裴子騫在這時略略側身,擋住王衡出打量的視線,開口:「走吧,我們還沒打開看,就急著來找你了,找個地方一道看看。」

  三人這才帶著迫不及待的神情,疾步走向王衡出的書房。

  司徒庭蘭小心翼翼打量了一眼書房外,確定無人偷聽,這才將懷裡的一疊信拿出來。

  每一封都沒有署名,可每一封信里都交代了睿書淵這些年和朝中某些官員金錢來往的記錄。

  其中便有花錢吞下他人功勞好為自己升官、花錢請人為自己代寫文章好對上交差,還有以權謀私得到城西的幾處商鋪……

  最為讓人大吃一驚的,是荒山案中的死刑犯礦工,他竟然也有涉足!

  每一個死刑犯都是他花錢從牢獄裡買來的,好為礦場提供不會逃跑可以往死里壓榨的礦工。

  這些死刑犯,甚至到死都不知道礦場的主人不過是造了一個十年美夢來壓榨他們,而他們竟然天真的以為,十年後真的能帶著白花花的銀子離開礦場回到家中。

  司徒庭蘭看著這些信件,手都抖了起來,幾乎是破口大罵:「太卑鄙了,這樣的人究竟是怎麼中的榜首!簡直是米缸里的蛀蟲,可惡!」

  一旁的裴子騫和王衡出也是一臉的凝重,他們怎麼也沒想到,被迫中斷草草結案的荒山野獸案,竟然會在這裡找到繼續的線索。

  王衡出放下信,深吸一口氣,勉力平復自己憤怒的心情,鎮定開口:「此人背後一定還有更大的勢力在保他,我們這次算是遇到鐵釘子了。」

  司徒庭蘭聽到這話,又氣又急,忙不迭追問:「只要站在他背後的人不是聖上,那又憑什麼不能把幕後黑手揪出來呢?我們有信件為證,不如直接面見聖上,請聖上親裁。」

  王衡出擰著眉,抬眼看向司徒庭蘭和裴子騫:「這些信件對睿書淵來說是極其不利的,他為什麼要將這些對自己不利的東西保存下來,這其中會不會有什麼陷阱?」

  司徒庭蘭覺得王衡出說的有幾分道理,於是垂眸仔細回想。

  一旁的裴子騫則淡淡開口,語氣篤定:「不會,這東西對睿書淵來說既是自毀的毒藥也是殺人的利器,即便這信上沒有署名,可睿書淵若是全盤托出,這些信上的人便一個都跑不了,所以這是一件互相威脅互相利用的事,並不是睿書淵單方面受脅迫。」

  司徒庭蘭又覺得裴子騫說的有道理,重重點頭道:「說的有道理,如此看來,這睿書淵心機城府之深,非尋常人能比啊。有了這信件,若是再有他買蒙汗藥的證據,應當能將他繩之以法吧?」

  三人幾乎是同時想到被上位之人警告不得插手案件的話,都有些頭疼,上面不讓查,他們應該怎麼辦?

  想來想去,還是只有一個辦法,直接面見聖上,告知此案詳情,請聖上做主。

  可是三人都沒有面見聖上的機會,若是悄悄打聽了聖上平日在宮中的路線,偷偷溜進去,搞不好還會被當成刺客就地誅殺。

  想到這裡,司徒庭蘭抬眼看向王衡出,王衡出對上司徒庭蘭投來的視線,下意識打了個哆嗦。

  只聽司徒庭蘭笑著開口:「王大人,聽說聖上很是器重指揮使寥莊,王大人又是指揮使的師弟,不如就請王大人去和指揮使求求情,幫我們一把吧!」

  王衡出不等司徒庭蘭說完,便連連擺手搖頭:「不行不行,師兄他為人固執至極,絕對不會幫我們的。」

  三人登時又陷入沉默之中,默了一默,王衡出忽然又抬起眼,眼睛驀地一亮,仿佛承載了天上的星河。

  「差點忘了,那天我在秘聞之中發現睿書淵中狀元後,他的父親便離奇去世了,說是身體一直不好,高興壞了,一蹬腿就撒手人寰了。」

  王衡出說到這裡,目光對上司徒庭蘭認真的眼睛,繼續往下說:「我懷疑其中有鬼,一個連自己母親都能下手殺害的人,也許也能殺害父親,而且從他這樣嫻熟周密的手法來看,多半是個慣犯。」

  「你說的很有道理,不過我一直想不明白,他為什麼要殺父母,親手殺死雙親,是一個兒子能做出來的事嗎?」

  司徒庭蘭的話點醒了裴子騫和王衡出,他們兩人幾乎是異口同聲地驚呼:「也許不是兒子!」

  司徒庭蘭一下沒反應過來,不解地攤手打趣:「不是兒子,難不成睿書淵還是個女扮男裝的女兒?」

  裴子騫忍不住撲哧笑出聲來,他迎上司徒庭蘭詫異的目光,憋笑開口:「我們的意思是,他可能不是睿家父母的親兒子,可能是睿父睿母撿來或者從其他親人處過繼的孩子。」

  司徒庭蘭這才醒悟過來,捂著額頭顯得很是丟臉。

  裴子騫繼續往下說:「如果他不是睿父睿母的親生孩子,那麼這件事情的走向就變得非常明朗了。」

  殺父殺母,還要裝出一派孝心的模樣欺騙所有人,實在是一個聰明過頭的狠角色了,在場三人想到這裡,不由得同時出了一身冷汗。

  「這一次一定不讓他跑了,我們一定要把案子查個水落石出,我現在就去藥鋪詢問。」

  裴子騫振振有詞地說完這話,毫不猶豫地轉身往外走。

  司徒庭蘭將手中的信塞到王衡出手裡,匆忙擺手:「王大人,多謝招待,我們就先告辭了,若是有什麼事,隨時來找我們,我們兩人總有一個在的。」

  王衡出聞言打量了司徒庭蘭一眼,笑道:「你們兩人如合體嬰兒一般,一個走哪另一個也跟去哪,若是真的出事,只怕你們人還不知道在何處呢。」

  王衡出說這話的目光里,有著三分打趣,他實在沒想到,裴子騫和司徒庭蘭的兄弟情義竟然進展地這麼快,方才聊天時,還依稀看到司徒庭蘭對裴子騫做鬼臉。

  司徒庭蘭笑著捂嘴搖頭:「王大人看錯了,我和裴子騫一直都沒有什麼親密的往來,一直都是戰戰兢兢,彼此尊重的好兄弟。」

  「知道知道,我知道你們是好兄弟,不用和我解釋,我懂的。」

  王衡出這話一出口,顯然表示他不懂。

  司徒庭蘭只得努努嘴,不置可否地一笑,轉身追上裴子騫的腳步,大喊:「等我,我陪你一起去。」

  裴子騫聽到聲音,繼續往前走,並沒有停下腳步等她的意思,嘴角笑容不自覺揚起的同時,腳下的步子也跟著悄悄放慢。

  直到司徒庭蘭走到他身旁,他這才微微頷首,帶著一臉的凝重加快腳步朝前走去。

  兩人在街口商鋪前分開,各自進了藥鋪追問,一番追問之下得到的竟然都是一樣的回答,個個都篤定最近沒有什麼人來買蒙汗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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