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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雲胡不喜

2024-09-02 10:18:09 作者: 半傘輕橋雨

  「你!你怎麼在外面,我明明......」

  「你明明什麼?」

  宛昭步步逼近梁卿瑤,眼底的火焰似要將人吞噬。

  那一瞬間,梁卿瑤對宛昭恐懼到極點,想往梁周身後躲。

  代夫人目光一閃,用手指勾著梁周袖口婉轉陳詞:「妾身為三小姐的庶母不得不多一句嘴,好在今日沒闖下大禍,不然依著三小姐心胸狹隘,無一毫容人之地的行徑來看,保不准天亮前就能進詔獄了。」

  「我,我不是......我真的看見宛昭進院子了,她都已經快走到門口了!」梁卿瑤極力否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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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宛昭怒極反笑:「梁卿瑤,你我雖同父異母,我卻也當真不知到底哪裡招惹到你,害得你不惜如此大費周章,也要做局害我清白名聲?」

  「你血口噴人,誰知道是你使得什麼鬼把戲來栽贓我,我說沒有,就是沒有!」梁卿瑤抵死不認。

  「若你問心無愧,那就叫父親請醫師來驗一驗,看看你到底有沒有在我的酒漿內下藥!」

  「我......」梁卿瑤心頭一跳,頓口無言。

  家宅內玩慣的陷害路數,梁周自小也經歷過,心中有數。

  他甚是失望看著梁卿瑤道:「往日小打小鬧也罷,你萬不該將你堂哥和伯母都算計進去,你為主他們為客,今日之時從梁家傳出去,你可曾想過你父親我該如何繼續做這個左相!」

  梁卿瑤仍不知問題嚴重性:「父親怎能聽她一面之詞!大伯母不也說了,是宛昭行事不端,她......」

  「啪——」

  「到現在還敢狡辯!看樣子是我太縱容你了!祁叔,帶人給三小姐上臀杖家法!」

  梁府的家法分三等:一等作小懲,按情節嚴重性以戒尺掌手心數下。二等作中懲,長跪於祠堂前抄錄筆齋,無言不得起身。三等作大懲,以杖量臀,皮開肉綻為止。

  梁卿瑤不可置信,驚慌道:「我,我,不行,會死人的!我會被打死的!姐姐救我,大哥救我!我不要,父親不能打我啊!」

  周遭無人應答。

  祁叔是自小跟著梁周貼身老僕,凡事只以梁周為準。

  他摩拳擦掌向前,恭順道:「三小姐,得罪了。」

  緊接著幾個粗壯僕婦上前,將梁卿瑤捆綁起來,抬送到刑罰凳子上。

  她哭著哭著便昏死過去。

  梁大夫人咬牙切齒的提溜著梁家富的耳朵:「沒用的東西!讓個死丫頭耍的團團轉!」

  而後她瞋目切齒對宛昭笑道:「好,好得很!」

  宛昭未曾再回應,象徵性福了一禮,轉身就往出走。

  只留下一地爛攤子等著梁周處理。他真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

  梁大夫人掉長了臉,拉起梁家富道:「富兒,咱們走,不留下來給你三叔父添堵的好!」

  ......

  宛昭一路都在回想自己從何時走錯路。她來這裡住了快一個月,按理說並不陌生。

  這邊是的院子與她所住思南閣雖相隔甚遠,卻在一個方位上。

  她一路仔細觀察,到一個岔路口時發現這裡的灌木花草竟與回南苑的路上的景致一模一樣。

  她趕忙蹲下用手探了探土壤,細膩濕松,是新動過的土。

  也就是說,這一路都被人精心布置過了。

  今日喝了不少酒漿,又恰好是晚上,只要加入少許藥,興許還真能成功的......

  宛昭越想越後怕,汗毛直豎。

  青麥守在門邊等的都睡著了,木桶里的水還熱乎的。

  宛昭疲憊至極,卸去通身衣服隨意擦洗一番,而後用一條水紅色薄長巾裹著就出浴。

  幾曾何時,屏風外坐了一白髮男人,面向窗外,背對著她。

  宛昭被嚇出經驗,沒敢吱聲,悄悄將長巾裹緊了些小碎步跑回床上,用被子把自己裹成粽子。

  「你這人一點禮數都不講,幾次三番擅闖閨閣,如今連姑娘洗澡都要偷窺?!就你這樣的人還做太師?做夢去吧......」

  言玊依舊給她一個側臉,在幽暗中情緒不大分明。

  宛昭也懶得理他,卷著被子躺平了便要睡。

  男人的手扣著手中扳指,鬆了又緊緊了又松,骨節發白。

  眼見那小丫頭扯著鼾聲要睡去,他忍無可忍一個箭步上前連人帶被子豎著抄起,將她放在窗沿上坐著。

  半睡半醒宛昭被嚇到,小手藏在被子死死抓著邊角,怕不小心晚節不保。

  「你,你做什麼,快放我回去睡覺......」

  「睡?你還有心思睡?若不是我,你覺得你現在還能安然躺在床上?」

  男人帶著面具掩蓋住大部分的表情,但那銀白的頭髮絲卻似會說話,叫囂著他現在心情十分不美麗。

  宛昭害怕的往被子裡縮了縮:「我不是說過謝謝你了麼,還想怎樣......」

  言玊薄唇一翹,笑了。

  笑的十分陰冷。

  緊接著宛昭感覺頭上籠過一片陰雲,如雷霆驟雨飽含怒氣的吻落在那張嬌紅欲滴的鮮花上,不出片刻功夫周遭稀薄的空氣所剩無幾,快要溺亡時終於從強盜般的掠奪中狼狽上岸。

  「你!」

  宛昭一時半會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瞪著一雙茫然的大眼,完全不見白天與梁家人鬥嘴的機靈勁。

  「......你非禮我?」半晌後,她才冷不丁冒了這麼一句。

  言玊的眼神毫不見柔緩,陰涔涔道:「怎麼,和你青梅竹馬的小郎君你情我濃就算不得非禮,和你的好兄長眉來眼去就不算非禮,差點走上你堂兄的床就不算非禮!?」

  這男人有病吧???

  宛昭聽得摸不著頭腦,思索半晌後才反應過來哪裡不大對勁。

  「言玊,你監視我?我當是你大晚上來找梁周麻煩才好巧不巧又幫我一把......原是你今天一直都在監視我!?」

  若非宛昭被子裡沒穿什麼衣服,她定賞這男人幾個響亮的耳刮子,讓他明白花兒為什麼這樣紅。

  「監視你?若非你寫信與我,我又怎會發現你這丫頭這般不老實!」

  言玊極霸道,伸長胳膊從後攬住裊裊細腰,如鎖般緊扣著懷裡的「粽子」。

  宛昭眨巴眨巴眼:「信?什麼信?我不曾給你寫過信啊?」

  男人又沉默。

  他咬牙切齒從袖中抽出一張細細的字條:「既見君子,雲胡不喜。這不是你的筆跡,不是你的簽名?」

  宛昭想破腦袋也想不通,幾曾何時與這男人寫過這麼肉麻的話......

  他倆又不熟......

  「可我沒......」

  她話還沒完,又被霸道的一頓掠奪,唇齒紅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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