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不想嫁他
2024-09-02 10:18:11
作者: 半傘輕橋雨
弱者的反抗在絕對的實力面前,像極了在撒嬌賣乖。
言玊不覺得自己哪裡做錯了,他只知道自己憋悶了一晚上的抑鬱心情得到短暫緩解。
看著宛昭紅腫的嘴唇,他頗有種勝利的快感。
「小丫頭,這次就是讓你長長記性,讓你記住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日後言家的當家夫人若和其他男子拉扯不清,成什麼樣樣子。」
宛昭愣神中不經意皺眉:「當家夫人?我何時說要嫁給你?」
這男人不僅長得古怪,脾氣還古怪。
怨不得梁周見了他好似躲瘟神,這樣霸道且固執的人誰能受得了和他做同事。
言玊眼眸低沉,用手捏住她的下巴,強迫她仰起頭。
「怎麼,左相從來沒同你說過,你日後要嫁給吾,結兩姓之好嗎?」
宛昭一到睏倦時,就覺得腦子不受控制,她拼命地想了半晌,驀然才想起阮子墨問過她,縣君是宗婦封號,只有許過婚事才可以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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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
她不由倒吸一口涼氣,驚呼:「你從何時開始盤算的!是你讓聖上下的聖旨?!」
言玊不溫不涼道:「你再大聲些,好叫外面的女婢也都聽得一清二楚。」
宛昭心頭一緊,趕忙小聲重複一遍方才的話。
「你不想嫁給我?你想嫁給梁季塵還是阮家公子?」
這男人!怎麼跟他說不通呢!
宛昭好聲好氣道:「言大人,你是英才,我雖不知你年歲幾何,但能看得出你是個將朝堂把玩於股掌之間的天縱奇才!
我,如今連及笄都不到,你何故與我一個黃毛丫頭糾纏不清呢!外面的大千世界多迷人眼啊,以您這樣的身份地位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求您,放過我讓我睡覺吧!」
宛昭說的極誠懇,自己都忍不住潸然淚下。
言玊冷漠的跟冰似的,一點不把她的小把戲放在眼中。
「我不老。」
夜裡的涼風從灌進宛昭脖頸中,打個哆嗦。
「抗旨不尊,是欺君之罪,要砍頭。嫁給我,活著。不嫁給我,連你阿翁都活不了。」
這話好似從死人口中說出來的,聽得心驚肉跳。
言玊見懷中的小丫頭肉眼可見的害怕,心裡還是不忍。
他嘆了口氣,溫聲解釋:「不是我......你知道,我與左相不和,意見相左已久,朝中派系林立,是聖上有意要修復言梁二族關係。」
所以呢?
所以宛昭不僅小時候沒有人管,長大了還要做一個聯姻的工具人,去維護兩族和平?
這樣的剝削,加勒比海盜來了估計也剩不下幾條褲衩子吧?
宛昭氣的心口發悶,也不顧走光的風險,雙腿抬起將男人踹開,連蹦帶跳回到床上。
她將自己藏在床榻的最深處,一處隱藏在黑暗中一眼都看不見的角落。
她鼻頭髮酸,悶悶道:「今天又救我一次,還是謝謝言大人了。言大人要是沒什麼事就快些回去睡覺吧......以後也別來打擾我了......」
天邊魚肚翻白,隱隱微光打在言玊帶著的半邊面具上,呼應滿頭銀絲散發出一種詭異的幽靜氣息。
這一夜,他也曾幾次按捺不住心中衝動,要將掩藏在心底數十年的秘密告訴她——告訴她他們並不是第一次見面,他們十年前就認識了。告訴她自己是因為她才從那兵荒馬亂的年代活了下來。
多年的思念早就在言玊心中化成了一個解不開的死結,骨化在最柔軟的地方,時而痛徹心扉。
當他知道陳帝要將梁家女兒賜婚給他時,他又是費了多大的力氣才讓宛昭從偏遠的梁縣認祖歸宗回梁家,成為他名正言順,聖旨定釘的未婚妻。
那道封了縣君的詔書,更是他用一些原則的交易與陳帝換來的。
他心心念念守護著這朵花儘早長大,如何忍得了他人垂涎欲滴。
言玊曾幾度按捺不住心中噴涌而出的情愫,欲說還休。
目光觸及到角落裡那雙帶著恐懼與牴觸的濕漉漉的雙眼,他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世人只知陳朝太師言玊是個言行無狀,將權術把玩手中的天下第一佞臣。
無人知曉那張冷得生硬的面具之下藏著一顆世間最柔軟的心——只能容一人住下的心。
「昭......好好休息,今晚的事我會處理。」
就著最後一縷夾雜著月色的熹微之光,言玊又如鬼魅般從窗戶越走消失不見。
熬了個大通宵的宛昭頂不住洶湧困意,沉沉睡去。
那酒漿里果然加了些東西。
這一覺宛昭足足睡了兩天一夜才醒。
等她悠悠睜眼時,青麥跪在床側眼睛哭成個紅桃兒,代夫人站在外屋和醫師說著些什麼。
梁予慎乖巧坐在床邊,手裡做著些稀奇小玩意,不住嘀咕道:「等姐姐醒了,就可以玩了。」
宛昭沙啞著聲音:「青麥,你哭啥啊,睡了一覺不至於吧......」
「女公子可嚇死奴婢了!女公子從回來就沒醒過,奴婢來叫女公子不醒,鍾夫人遣人來叫女公子也不醒,最後是代夫人找來醫師給女公子診治......整整兩天,奴婢以為這輩子都見不到女公子了......」
梁予慎十分乖巧的對外面那個女子喊道:「阿娘快來,二姐姐醒啦!」
那醫師驚喜抬頭,而後快速交代幾句話就離開了。
代氏緩緩上前,溫柔如水撫摸著宛昭額頭:「我叫廚房的人提前做好了羹湯,等會兒你少許喝些,暖暖胃。」
女人溫軟的手掌呼喚起宛昭童年的記憶,仔細算來,她亦有好幾十年沒有見到母親了......
「阿娘......」
「嗯?」
宛昭回過神來,趕忙解釋道:「是阿昭睡糊塗了,夫人莫見怪。」
「無妨,若你肯喚我一聲庶母我也是欣喜的。你救了予慎一名,予慎就認你這個姐姐好,我又豈能薄待你!」
宛昭揉了揉沉痛的額頭,問道:「夫人可知,我被下的是什麼藥?」
代氏詫異,「你怎知是被人下藥了?方才醫師的話你聽見了?」
宛昭眨眨眼虛弱道:「不是......梁卿瑤確實給我下藥了,離開席間我就察覺不對,才沒有往那邊走......」
代氏瞭然,還覺得這丫頭的確玲瓏剔透。
「毒性不大,迷魂散而已,調養幾日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