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捉拿成雙
2024-09-02 10:18:06
作者: 半傘輕橋雨
黑暗中伸出一雙手,將宛昭一同拖入其中。
宛昭感覺自己酒勁上頭,有意掙扎卻不論如何都無法逃脫掌控。
那雙手越箍越緊,另一雙手也不閒著捂著她的嘴。
「唔唔......」
宛昭氣急,抬起腿就要向後來個防狼十八式。
「不想被人抓到就別亂動。」
凌冽如寒泉般夾帶著磁性的熟悉嗓音,要宛昭瞬間冷靜下來。
她尋著聲音的源頭茫然抬眼,確實是那張冰冷的面具和泛著寒光的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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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發生的突然,讓宛昭來不及茫然,只聽見旁側廂房內的紙窗里隱隱有些窸窸窣窣的聲響。
似人低吟,似輾轉反側,又似有腳步踱徊。
一切套路的開始,都像國產恐怖片那般玄乎其玄。
只聽著腳步聲越來越急促,屋子內逐漸傳出東西打翻在地的聲響,而後粗沉的呼吸聲從單聲道變成了雙聲道。
夜裡鳥雀不時啼叫兩聲,與屋內的繾綣之聲相得映彰。
宛昭豎著耳朵聽得驚呆,與言玊大眼瞪小眼,連自己被人挾制的事情都忘了。
見她不再掙扎,言玊才放手。
二人擠在一處狹小逼仄的牆角,旁邊還有兩大草垛子堵著,夏夜的溫度不停在兩人之間詭異攀升。
「這是......?不對,你......你來我這院子做什麼......」宛昭略不太自在,結結巴巴問道。
言玊笑的冰冷入骨:「呵,你院子?睜大眼睛看看,這兒是哪。」
宛昭不明所以向外探了探,周遭草木精緻與思南閣別一無二,更何況周遭與墨色之夜融入一體,什麼都看不出來。
「是我院子,沒錯啊......」
人的話果真不能說的太滿,話音剛落宛昭就被光速打臉。
幽徑遠處有隱隱燭燈上下浮動,人聲由遠及近逐漸嘈雜。腳步錯落不一,不太能聽清楚熙熙攘攘的人在討論什麼。
但梁卿瑤獨特的尖銳嗓音在夜晚中顯得格外出眾,相隔二里地都聽得一清二楚。
「......父親必要去親眼看看!二姐姐簡直給咱們家丟人現眼,瑤兒百般勸阻無用,姐姐非要硬闖進去,還推搡了瑤兒一下。」
「......事關梁家門風清譽,若是真的我必會嚴懲,你若敢說謊話,我也決不輕饒!」
「......瑤兒肯向爹爹保證,二姐姐就是往這邊來了。要知道,這裡可是堂哥的院子啊......男女授受不親,這......」
「......那不要臉的小狐媚痞子當真背地裡勾引我兒?!」
「......大伯母息怒,些許是姐姐吃多酒,昏頭走錯路了。瑤兒,瑤兒不敢妄自斷言。」
眾人雷厲風行而來,不管房門是否上鎖,只管喚來僕人手持大斧照搬而上,一舉將偏房門破開。
緊接著裡面傳來了男女的尖叫聲,混雜的驚呼聲,混亂的毆打聲,而後變成了哭涕求饒聲。
宛昭被這宏大的場面震懾住了,只可惜二人身在房外,旁邊雖然有扇窗戶卻也不能窺看裡面的情況。
言玊好似她肚子裡的蛔蟲,一眼望穿她心中的小九九。
言玊掏出個小小的火摺子,用一點點微弱的火星將紙窗燙出了個洞。
這洞不大不小,左右各一個剛好夠宛昭將兩隻眼睛都放上去。
屋內未點燭火,但屋外下人提著油燈卻也能透入七七八八些光芒。
宛昭攢數人頭,努力分辨著眾人面孔。
屋內有張大床,雜亂的被褥和凌亂的香紗攪和在一起,訴說悱惻纏綿。
梁周氣的發指,不忍直視背過身去,大氣直喘說不出話。
鍾夫人不在場,只有代夫人陪在梁周身側。
梁大夫人不顧形象,歇斯底里抽打那衣不蔽體的女子:「......好你個小狐狸精,前頭在宴席上你不惜開罪我也鏗鏘拒絕嫁給我兒,我還打心底里敬佩你有三分骨氣,才一轉眼功夫你就爬上我兒的床了!」
梁家富在下人的伺候下早早穿好衣衫,乖巧的躲在一旁,仿佛什麼都沒發生。
梁卿瑤煽風點火:「大伯母這可怎麼辦......姐姐做出如此醜事,我的名聲不會也被連累,日後嫁不出去吧!」
梁周怒吼:「就當我沒有這個女兒,拖出去亂棍打死就是!」
突然床上那個女孩從被褥中抬起頭,頂著鼻青臉腫哭喊道:「相爺饒命,奴婢是冤枉的!奴婢不是有心勾搭堂公子的!」
聽了這聲音,梁大夫人不曾如何,梁卿瑤一怔,心頭頓感不妙。
代夫人極有眼力見,斬釘截鐵對貼身僕婦道:「子英,快拿燈火來照照!」
「二姐姐你就快些認錯吧,父親心疼你不會......蓮香!?你怎麼在這兒!我不是讓你送阮公子回去嗎!?」梁卿瑤捂著心口尖叫一聲,不可置信。
屋內燭光漸亮,與梁家富苟且之人的真正面目也顯露在眾人面前。
蓮香先是被梁家富折騰一番,後又被空將來的梁大夫人一番毆打,面部青腫無比,險些看不出人形。
「相爺饒命,女公子恕罪......奴婢,奴婢也不知道,奴婢什麼都不知啊!」
若今日這床上的是宛昭,她就可倒打一耙說是宛昭不檢點,順水推舟成了這門親事。可梁家富本就混帳好色,在叔父家也不知羞恥,強擄相府女婢,這事捅咕出去指不定是誰顏面無光。
一晚上接二連三的刺激,讓梁大夫人感覺頭疼的快炸了。
她撕心裂肺的吼道:「快,快來人!把這個媚主的死丫頭拖出去給我亂棍打死!快啊!」
蓮香渾渾噩噩,卻不想死:「梁大夫人饒命!奴婢當真什麼都不知道啊!女公子,女公子......快救救奴婢,奴婢是被冤枉的,奴婢也不知怎麼就過來了!」
宛昭早就看夠了這荒唐熱鬧,一早就悄無聲息站在門口一種人群後面。
她目光平靜如水,不起波瀾:「阿昭聽到這邊院子好熱鬧,不知道的還以為相府喜歡七月過大年。」
平靜的聲音在一片沸騰中更像炸彈。
眾人錯愕回神,給她讓出一條道路。
她一步步上前,站定在門口,冷冷道:「我今晚酒吃多,貪涼在湖邊玩會兒水,姍姍來遲了,看起來應該是我回來太晚,莫不是讓有些人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