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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勿要再提

2024-09-02 10:17:51 作者: 半傘輕橋雨

  梁周清楚,卻不願承認自己被一個從小養鄉野,沒讀過書,還只有十四歲女兒算計了。

  算計了且不止一次。

  他將梁卿月扶起來,語氣柔緩道:「昭昭的事情,是聖上做主斷決的,為父插手不得。你心中若肯放下姓言的,日後為父會給你找一門極好的親事。就算月兒想當皇子妃,哪怕是太子妃,聖上亦會允准!」

  聞此言,梁卿月心底僅存的式微希冀,也被澆滅了。

  她失魂落魄,自言自語著:「你反對妹妹親近梁季塵,是礙於表面上的兄妹身份。又反對我嫁給言玊,因他是你的政敵......你與母親蠅營狗苟半輩子,卻要將女兒也做為你們謀利的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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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周臉色再度變得難堪,還欲責罵,梁卿月卻已奪門而逃。

  梁卿月跌跌撞撞的離開書房,穿過圓形的門洞,一猛子撞上了偷聽已久的梁卿瑤。

  她對胞妹潑悍質問:「不是讓你禁足房中,誰允你跑出來的!」

  梁卿瑤假裝沒聽到這句話,直奔主題:「長姐糊塗!那宛昭都騎到咱姐妹二人的頭上撒野了,長姐還肯寬容她?!」

  梁卿月偷偷擦去淚水,滿臉都是倔強。

  梁卿瑤繼續拱火:「那宛昭鄉野出身,就會搔首弄姿,在梁縣時與那些阿貓阿狗拉扯不清也罷了,如今還拉扯到咱梁府來了!既與那阮氏子青梅竹馬,何故還要勾搭季塵哥哥,真不要臉!」

  梁卿瑤似看不見親姐姐的臉色難堪,只顧自己說的痛快開心。

  「長姐啊,方才你跟父親說的話我全都聽見了!既然姐姐不想看見宛昭嫁給言大人,何不將宛昭做的這些齷齪事都捅出去?水性楊花勾三搭四的女子,京邑也沒有哪個郎婿敢要她了吧!」

  此時梁卿月正是氣上心頭,聽到梁卿瑤出的惡毒主意,心中甚是反感狂躁。

  衣袖下染了鳳仙花汁液的指甲,使勁將玉掌嵌出了血痕。

  她深吸一口氣,定定看著梁卿瑤道:「你是沒被罰夠,心中竟還能藏下這般歹毒的念想。」

  「不論如何,她與咱們亦是手足......此事勿要再提,你也快點回自己房去,免得又被母親責罵。」

  梁卿瑤目送姐姐背影漸遠,心頭憤憤不平:就你會假賢良,我可裝不來。

  這宛昭既如此愛張揚,那就張揚個夠好了!

  梁卿瑤面色陰沉,不知又在計謀什麼。

  待宛昭重新回到臥房內,卻發現梳妝檯上凌亂不堪,像是被人洗劫過。

  她眉心微皺,揚聲喊道:「青麥,出門前你沒給我收拾桌子嗎?」

  青麥應聲而來,見台面亂糟糟的,嚇得撲通跪在了地上。

  「是青麥粗心之過,請女公子責罰!女公子起床前,奴婢是認真收拾過的,但不知為何......」

  多日的朝夕相處,宛昭早已熟知青麥的為人,這是個本分善良的丫頭,從不因鍾氏執掌梁府後院的緣故攀附,對初來乍到的人明捧暗踩。

  宛昭拉著青麥的手,叫她起來。

  「我信你說的話,出門前我也在這兒坐過,確實與現在不一樣......許是這南苑長久無人居住,生了小老鼠,等晚些時候叫院子裡的人一起打掃打掃。」

  「姐姐這是要打掃什麼啊,屋裡好生熱鬧,不妨叫瑤兒也來湊個熱鬧?」梁卿瑤不知何時過來的,突然出現在房門口將二人嚇了一跳。

  宛昭冷漠回首,一身皆是防備。

  梁卿瑤以手帕掩口一笑:「二姐姐還在生瑤兒的氣呢?姐姐何故見我如瘟神,我是真心來給姐姐道歉和好的!」

  宛昭默不作聲,她對這沒由來的親近只會無端厭惡。

  「好姐姐別生氣了,是瑤兒年少不懂事,一時吃姐姐的醋,才犯下那等糊塗事......今早我已經去給二娘賠不是了,姐姐何苦繼續惱我呢?」

  梁卿瑤明明是一大家閨秀,舉手投足間倒是不少花樓里的胭脂俗氣,姿態矯揉造作無不刻意。

  相比之下,宛昭倒有點懷念宛霜那種直來直去的壞。

  她倒吸一口冷氣:「三小姐折煞我,我就是個野丫頭,怎勞煩梁三小姐親自登門致歉。」

  梁卿瑤臉皮甚厚,主動上前挽上宛昭胳膊,親昵道:「二姐姐不拒絕瑤兒的道歉,就是原諒我了!瑤兒是誠心來給姐姐賠不是的......看,這個珠釵就是瑤兒給姐姐賠罪的禮物,我給姐姐帶上!」

  梁卿瑤過於主動,搞得宛昭渾身不自在。

  她即刻推開梁卿瑤,拒絕道:「好意我心領了,先放那吧我不帶。」

  梁卿瑤似早料到她會這麼說,毫不意外聳了聳肩,自顧自道:「後日祖母就到京邑了!祖母聽聞姐姐歸家,歡喜至極,得了消息就馬不停蹄趕路。父親後日要大擺家宴,二姐姐可要打扮好看些。」

  原來前面鋪墊了那麼長,是在這兒等著給她下套呢。

  宛昭平靜如水的眼眸終於掀起了一絲波瀾。

  她似笑非笑:「知道了,多謝妹妹提醒。」

  梁卿瑤將鄙夷的神情掩藏的很好,放下手中的珠釵微笑道:「那二姐姐好生休息,瑤兒就先回去了。」

  從她進門那刻起,宛昭就一直繃著臉,一刻不敢鬆懈。

  待人一走再也堅持不住,宛昭揉著酸痛的腮幫子,跟青麥有一言沒一句的打聽著梁家祖母的消息。

  梁老太守寡三十年,如今六十有五。膝下本有三子,次子早亡,只剩長子梁恆和幼子梁周。

  梁氏家底本就豐厚富足,為富一方,又有親生兒子在京邑當宰相庇護,梁老太和梁氏其餘族人在滎陽的日子過得那叫一個風生水起。

  宛昭甚是不能理解:「既然梁老太在滎陽過得好好地,跑來京邑做什麼?難不成只是為了見我一面?我臉上長花了?」

  青麥為難道:「女公子可別為難奴婢了,奴婢已經把知道的都告訴女公子了,剩下的家族辛秘若奴婢還一清二楚,恐怕是見不到明日太陽......女公子不肯發落,相爺可饒不了奴婢......」

  主僕二人還說著話,外院有人輕扣大門。

  「青麥姐姐,是大公子要見咱們女公子!」外院的小廝通傳道。

  宛昭往床上一倒,用被子蒙住頭,含糊不清道:「就說我睡了,不見!」

  青麥也如實回稟:「女公子說她睡了,不想見大公子。」

  宛昭在被子裡聽得真切,恨恨咬牙切齒:這死丫頭!瞎說什麼大實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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