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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二章 如果她會喜歡他

2024-08-31 07:19:46 作者: 噗爪

  隨後幾天,謝垂珠都沒有出門。

  院子裡的屍體已經被清理了,地面也仔細洗刷過。桓烽的兵將始終沒離開,盡職盡責守著宅院。

  司懷偶爾離開,過大半天才回來,去廚房做飯做點心,親自端到謝垂珠臥房門前。

  「阿珠,你吃一點,不要熬壞身子。」

  

  他低聲哀求著,眼睛布滿血絲,顯然也沒得到休息,「你別折騰自己,是我不好,我不進去礙你的眼。」

  把飯菜點心放在門前,司懷便轉身離開。走到周圍沒人的地方,才用手帕捂住嘴,咳出一灘黑血。

  謝垂珠不肯出來,自然也不想吃飯。每每桓不壽過來,挑揀著拿起幾個小點心,站在窗外問:「你真的不吃?這小子看起來手藝挺不錯的。」

  謝垂珠不理他。

  桓不壽就把點心扔進嘴裡,狼吞虎咽送下肚。

  「天大地大,吃飯最大。」他說,「糧食不該浪費,能不餓肚子,也不要餓肚子。」

  念完道理,他從懷裡掏出剛買的熱氣騰騰的包子,敲窗戶:「輕舟,你開開窗,我從外面買了包子,西三街的,那婆婆說這附近的人都愛吃。」

  過半晌,裡面的謝垂珠問:「是香圓記的肉包子?」

  「對啊。」

  窗戶隨即推開,謝垂珠伸手接住油紙包。正要落窗,桓不壽眼疾手快,立即鑽進半個身子,笑嘻嘻對著她說話。

  「一個包子怎麼夠,我還買了好些,你嘗嘗。」

  他拎起食盒,單手撐著窗框跳進來,自來熟地擺了一桌湯湯水水,招呼謝垂珠坐下。

  「快吃快吃,買這些可費勁了,跑了大半條街。」桓不壽甚至準備了筷子,不由分說塞她手裡,「飯就得一起吃,自個兒吃哪有滋味。」

  他裝作沒看見她通紅的眼睛。

  謝垂珠捏著竹筷,抬起又放下,努力好幾次才夾了個小水晶包,送進嘴裡。

  吃著吃著,眼淚就無聲無息往下掉。

  桓不壽覺得心都要碎了。

  他平生第一次喜歡人,根本不知道該怎麼辦。踟躕許久,故作開心地扯著嗓子說:「啊,說起來外面可熱鬧了,好多人都在罵顧陽之和顧銘之,檄文到處都是。顧封那老頭子好像不行了,他們家亂得很……」

  見謝垂珠沒反應,他又說,「聞溪斬了顧陽之,如今正往回趕呢,聽說過兩天就到。等聞溪回來,這建康城還得更熱鬧。」

  「前幾日,天子薨逝,大家都私底下議論,猜誰會登基呢。皇宮沒人了,再要找人當皇帝,就得在郡國王侯里挑……對了,壽安公主你知道吧?她和顧氏沾親帶故,又是先帝的妹妹,原本多囂張啊,現在也受盡唾罵,處境尷尬……」

  桓不壽說得口乾舌燥,沉默了一會兒,鼓起勇氣捏著袖口給謝垂珠擦眼淚。

  他做好了被拒絕的心理準備,卻沒得到任何回應。

  謝垂珠像個木人兒,艱難地吞咽著嘴裡的食物。桓不壽屏住呼吸,一點點擦她的臉頰,手指不小心蹭到柔軟肌膚,心臟頓時怦怦加速。

  「輕舟……」

  他緊張得嗓子變音,「要不,過兩天我陪你上街散散心吧?」

  謝垂珠放下筷子,出神許久,問了個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你為何不用回國子學?」

  按理桓不壽被關在國子學,平時不得外出。偶爾跑出來一趟,很快會被家裡人捉回去。

  可他已經在不眠巷住了好幾天。

  桓不壽茫然地摸了一把頭:「我不知道啊,沒人勸我走。」

  滿院子都是桓烽的兵,卻沒人趕攆他。

  「可能我家那個老不死的最近忙。」桓不壽不以為意,「他忙起來,就顧不得我了。」

  「你不清楚他在忙什麼?」

  「沒問過……」桓不壽見謝垂珠臉色冷淡,莫名有點心虛,「輕舟,你想知道什麼?我給你打聽。」

  謝垂珠低下腦袋,繼續和筷子作鬥爭:「不用。」

  她已經明白了。

  如果桓烽要扶司懷上位,這幾天當然忙。按照司懷這個不遮不掩的態度,桓烽肯定已經知曉司懷愛慕謝家長姐。

  但司懷是正兒八經的皇家子嗣,若能順利登基,在這個局勢下,恐怕要和桓氏聯姻,才能鞏固君臣關係。桓烽自然不喜謝垂珠的存在,正好桓不壽擱這兒不走,如果能促成桓不壽的好事,對桓烽而言全無害處。

  也就桓不壽這傻子什麼都不知道。

  她勉強吃了兩個小包子,輕聲道謝:「辛苦你為我準備這些。以後不要操心了。」

  桓不壽假裝沒聽見,收拾了食盒就往外走。邊走邊說:「定了啊,過兩天我們出去玩!」

  也不管謝垂珠答不答應。

  謝垂珠望著案桌,這傢伙還特意留了一碟醬肘子。

  沒胃口的人根本吃不下這種發膩的東西。她坐著看了很久,突然把它抓起來,張嘴狠狠撕咬。連皮帶肉吞進喉嚨,沒等吐出來,又咽進去一塊。直到嘴裡塞得滿滿當當,才拼命捂住唇,彎腰壓抑嘔吐的欲望。

  活下去。

  活下去。

  好好的,開心的活下去。

  ***

  司懷依舊每天雷打不動地送吃送喝。

  他做的東西,一半進了桓不壽的肚子,還有一半放著餿掉。

  桓不壽也有自己的私心,堅持尋覓開胃有營養的糕點啊菜啊什麼的,早晚拎著食盒來找謝垂珠。

  有時候他進不了屋子,有時候能進去。不管怎樣,哄著勸著都讓裡面的姑娘吃了一點。

  桓不壽很容易滿足。

  看看,謝輕舟不吃那個娘娘腔的東西,但願意吃我送的飯菜!

  他在司懷面前腰板特直特硬。

  其實桓不壽隱約猜到,司懷身份非同一般。父親的心腹,都喚其公子,而並非許先生。

  桓不壽也知道,謝輕舟或許不叫謝輕舟,大概叫什麼許阿珠。

  但是沒關係。

  只要謝輕舟不願意親口解釋自己身份,那她就還是謝輕舟。

  桓不壽想等一等,等謝輕舟敞開心扉,和他說幾句心裡話。把他當個自己人。

  說不定哪天謝輕舟喜歡上他了呢……桓不壽不敢多想,想像一下,就能笑成個二傻子。

  過了兩天,他把自己拾掇得乾乾淨淨,揣著忐忑的心情約謝垂珠出門散心。本以為要花好一番功夫磨嘴皮子,沒曾想謝垂珠很快推開了門。

  「輕舟你……」

  桓不壽剛說了幾個字,就卡殼了。

  他愣愣看著門裡的姑娘,血色悄悄爬上脖頸耳垂。

  謝垂珠穿了淺草色的抹胸襦裙,發間插一朵玉色芙蕖。她抹了胭脂,臉頰暈著淡淡的紅潤,嘴唇也比平時有氣色。清凌凌的眼睛仿佛存著一汪水,看得人心臟亂蹦。

  「你,你,你……」桓不壽你了半天,說不成完整的話,紅著脖子轉過身去,「我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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