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對犯人的心理測量
2024-08-31 06:16:52
作者: 李小晚
中醫院離市局不遠,葉安很快就到了,停好車,就奔了進去。
安然正在黎易揚的辦公室,手上抱著一個文件夾,她穿著暖黃色的中袖連衣裙,頭髮披了下來,更多了幾分溫婉的味道。
看到葉安,她微微一笑,眼神如泉水般清澈,似乎過往的陰霾已經一掃無餘,她又恢復了那個簡單快樂的女學生。
「葉師兄,」安然站了起來,對他微笑著點了點頭,「聽黎隊長說,你去查案了?」
「嗯,」葉安點點頭走了進來,伸手指著她手中的文件夾,「你來市局,有什麼任務嗎?」
「嗯,」安然將那個文件夾遞給了他,「市局監獄裡有幾個心理罪犯人,白教授曾經調查過他們,這個調查一直在進行,他讓我來測量一下他們心理數據的變化,」安然說著笑了笑,「說不定這就是我以後的畢業論文題目。」
安然研究的專業是犯罪心理,她研究的主要方向是施奈德,而白回深教授又是國內知名的犯罪心理實證研究者,對於他們而言,監獄裡的犯人的確是最好的研究對象。
原來是為了研究而來。
葉安的心中有些淡淡的失落,但還是微笑著點了點頭,將大致翻過一遍的文件遞給了她:「這個測量工作不算小,看來這段時間你要經常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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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啊,」安然嘟著嘴嘆了一口氣,「不過是白教授給我的任務,我當然會好好完成的。」
「哎,正好……」黎易揚識趣的站了起來,「葉安,既然你回來了,你們又是師兄妹,你帶安然過去吧,申請書局長已經簽字了,你們直接過去就行了。」
他不由分說的把申請書塞到了葉安手裡,然後說了一句「我還有事先走了」就跑出了辦公室,瞬間沒了身影。
葉安揚了揚手中的申請書,笑道:「走吧,我帶你過去。」
「那就辛苦葉師兄了。」安然抱著文件夾跟他一塊走了出去,她並不傻,不會不知道黎易揚這麼做的原因,更何況在學校的時候,葉安就不止一次對她展露過愛意,他們之間,只不過是差了一個時機而已。
安市第一監獄在鹿鳴山附近,這裡還有一個軍校,這樣的設置,也是為了保證監獄的安全。
白回深教授對第一監獄犯人的研究已經有幾十年了,所以在這裡工作的獄警也都習慣了,甚至一提白回深教授的名字,他們就知道要調那些犯人出來。
不過這一次的實驗對象名單上又多了一個人,這個人安然和葉安都非常熟悉,他就是曾經和白回深教授齊名的犯罪心理學專家,林釗。
也是地獄之門案的幕後兇手,安然親自調查出來的兇手。
在得知這次的實驗名單中有林釗時,安然的心裡有些抗拒,她不介意去監獄對那些犯人進行調查,但她實在不想接觸和地獄之門案有關的任何人,尤其是林釗。
上一次來監獄見林釗,安然就沒少受刺激,她在見林釗後參與顏秦章案件的調查,幾乎是有些心急的,她的腦海中無時無刻不迴響著那句話,晚了一步……終究是晚了一步。
林釗不只是個犯人,他還是個優秀的心理學研究者,安然知道他不會非常配合的接受測量,她也知道和林釗談話是一種巨大的壓力。
獄警正在讀犯人的名字,葉安清晰地看到,在讀到「林釗」的時候,安然明顯的顫抖了一下,儘管是輕微的,但葉安可以想像,此時此刻她內心的壓力。
葉安伸手搭在了她右肩上,微微用力:「別擔心,等會兒我跟你一起。」
葉安手心的溫熱順著肩膀傳遍四肢百骸,似乎連心頭也踏實了幾分,安然回過頭,對他笑著點了點頭:「我沒事。」
其他人的測量都非常的順利,安然在來這裡之前已經做好了量表,並且得到了白回深的認可。白回深的研究對象大多是在獄期間比較久的犯人,他們應該也不止一次接受這種測量,表現好的還能獲得減刑,所以大家都非常配合。
新增名單上只有林釗一個人,他也是最後一個要測量的人。
安然坐在審訊室的椅子上,將剛才用的量表收了起來,拿出了一份新的量表。
剛才翻閱文件夾的時候葉安看到了那份量表,是明尼蘇達多項人格測驗的其中幾份量表。
葉安看了一眼那份量表,輕聲笑了笑:「你準備的夠充分的。」
安然看著她苦笑了一聲:「對林教授,我怎麼敢掉以輕心呢?不過我也不認為這份量表能起多大的作用。」
「這說明他是一個很不錯的研究對象,」葉安樂觀的安慰著她,「不是嗎?」
安然不得不承認,的確是這樣。
越難對付的犯人,對於這項研究會起到更大的幫助,而那些已經接受過多年改造和研究,而且心理素質本身就沒有這麼強大的犯人,到現在為止,他們的實驗數據都不會起到太大的變化,分析出來的效果也微乎其微。
而林釗,一個優秀的心理學研究者,一個靠誘導兵不血刃殺了這麼多人的兇手,他心理的強大和變態程度可想而知,從他身上得到的實驗結果和數據,儘管存在著由於對方反抗或迴避造成的一些誤差,但無異於是最具有代表性的實驗市局。
「他來了,」安然對葉安笑著點了點頭,看起來也放鬆了許多,「或許,你說的的確不錯。」
林釗看起來憔悴了不少,儘管他的眼神中還帶著那種莫名的、原始而瘋狂到讓人無法理解的興奮,但監獄畢竟是熬人的,昔日文質彬彬、德高望重的教授,現在看起來更像是一個閒散在家無所事事的老人,即便他的心理再強大,對這個地方的探究欲望再大,也終究被磨的失了一些稜角。
林釗看到他們,眼中有幾分驚訝,但更多的是欣喜,或許是這個地方懂他的人太少,他即便有再大的成就,也沒有一個人欣賞他,看重他。
這裡的人,更多的是想著怎麼減刑,甚至怎麼讓獄警不生氣,少罵他們兩句。人在這種環境下,剩的更多的,只是求生和求得自由的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