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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章 剛才是誰在亂叫

2024-08-31 05:51:24 作者: 一夢蘭因

  她那話落下,姜岑可以感覺到手上搭著的人的身體一瞬間的僵硬。

  而兩人此刻距離極近的姿勢,姜岑簡直可以感覺到顧辰延的呼吸掃過她的臉。

  「姜岑。」

  本以為顧辰延會因為這句話往後退卻。畢竟,憑藉她對顧辰延這些時候的了解,他這個人是禁慾克制的。因此,姜岑才會剛才玩心大起,擺明了是戲弄他。

  這個男人,害她在冷風裡等了幾個小時患上了重感冒,調戲一下,不過是收一些利息。

  可是,這一次,男人卻是出乎她意料的沒有退,甚至,進一步扣著她的腰,讓她搭著他的肩膀不至於那麼吃力。

  天知道,她只是個一七零的小骨架,雖然在女性身高中不算矮,但是對於一八七的顧辰延來說,實在是有些累的,甚至可能會得頸椎病的感覺!

  那雙浩若星辰的眼睛瞧著她,姜岑感覺扣在自己腰上的手,剛才的所有玩心一瞬間收了。整個人全身都是警鈴大作,整個人腳底抹油頓時要跑。

  姜岑。

  他最喜歡叫她的名字。偏偏那兩個字這一刻,從她問他是不是想他之後,從舌尖滾過,有一種莫名的哀傷和溫涼。讓姜岑幾乎是下一秒就夢回從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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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放肆鬧他的那些年,每次最後,他氣急敗壞,又不肯傷她的時候,都是這樣的語調,輕喚她的名字。

  佛珠嘩啦啦地作響,不知道什麼地方的冷風一吹,姜岑終於清醒過來。腳底抹油要跑,然而,這一次,顧辰延怎麼會容她,扣在腰上的手用了勁,她就像是籠中的雀鳥,飛不出去了。

  「顧……唔!」

  總這個字還沒出口,顧辰延低頭,封住了懷裡小妻子的唇。

  這張喋喋不休的嘴,三兩句就把要把他氣得內傷,還是不要開口的好!

  地下停車場的燈光昏暗,外面突然傳來十分嘈雜的聲音,伴隨著人群的嬉鬧。姜岑想起來,今晚似乎是有遊街的。

  最近藏族在過林卡節,也就是俗稱過林卡,大家都會出門敬神與娛樂。

  原本姜岑還想說在瑪吉阿米吃過飯之後也要參加遊行,跟著大家一起敬神。顯然,她錯過了。

  外面的光焰迷離,透過停車場的出口也能看到一星半點。

  姜岑看著外面的燈光,手下意識地握緊,終於是被佛珠硌到的時候,神情恍惚起來,想起這串佛珠,她當初求的初心。

  也是過節,是那年的燃燈節吧。

  藏曆新年的正月十五的時候。

  距離她因為實驗結果與導師鬧翻還有幾個月的光景。因為內地的日曆跟藏曆是有區別的,因此,她和顧辰延約定,藏曆新年的時候見面,結果因為實驗,她又往後拖到了燃燈節。

  彼時,她跟顧辰延剛剛戀愛沒多久,距離他們上次見面,已經有三個月的光景里。

  三個月前,她母親重病,父親的姦情被她撞破,她整個人都陷入一種幻滅。從高高在上的神壇墜下來,受盡了周圍人的冷眼。

  從前,她清高是因為她母親強大,有人庇佑。是因為她天資艷艷,在研究所天才班裡都是亮眼的存在。

  直到那一天,她才知道,宴會之上,誰杯不換盞的醉意,是人間的繁華演出,真正的世界,早已在醉意朦朧的眼前寂然落幕。

  身邊的人為她鑄造的高牆落下來,她才終於得以窺探到世界真實的里子。她那段時間漸漸沉默,在研究所調她去西藏的這樣的鬼地方的時候,她也點頭同意,甚至欣然接受放逐。

  只是,越來越沉默。

  「喲,這不是咱們姜岑大天才嗎?怎麼,這是夾著尾巴灰溜溜地去哪?」

  去西藏研究所的那天,她出門的時候,一切周遭都是她熟悉的冷眼,沒想到會見到顧辰延。

  彼時青年看著她出現,一張臉黑的簡直能夠滴水。在她愣神的時候,大步流星的解開衣服把她連頭都一起包住,氣急敗壞的罵她:

  「你是個傻子嗎?她說你,你不知道動手嗎?手上捧著豆腐還是怎麼樣?」

  他這話說完,一雙的鳳眸凌了凌,轉向那一邊,跟剛才開口的女人開口:「剛才是你在亂叫?」

  那女人還沒來得及開口,他已經抬手。

  暗勁一轉,那女人痛的喊出了聲,眨眼之間,手腕就掛在了那裡。

  「姜岑是不是江郎才盡我不知道,但你肯定是了。」

  「還有誰?一併有話,要不要趁今天都說了?」

  青年人沉著眉眼,一雙劍眉往下壓,不怒自威。

  姜岑被蓋著臉,直到聽到這句的時候才把臉上的衣服扒拉開。

  看著對面的顧辰延一邊放話,一邊慢條斯理解開了自己的腕扣。他側朝著她,下顎有青色的胡茬,在那一瞬繃出下顎線的稜角,說不出的冷靜銳持。

  當時,顧辰延才來多久啊。三個月,頂多五個月吧。

  姜岑記不大清楚了。唯一記得,大概就是自從他來了以後,研究所的女同胞們特別喜歡去操場散步了。

  因為,顧辰延有健身的習慣,中午休息不知道,而他所在的生物計算分析系,傍晚這會兒肯定不開組會。

  女同胞們散步是假,看他是真。

  姜岑知道他跟她來了一個研究所,當然也知道,他不過是顧氏繼承人角逐里需要這方面的人脈,所以來這,看似學習,實際上更多是來拜碼頭。

  因此,顧辰延從進來的最初,就是溫順無害的形象。

  女生們私下裡叫他食草男,意思就是他脾氣好,溫潤翩翩,跟草食性動物一樣無害又溫順。

  切,都是騙人的。只有姜岑知道那張騙人的皮下面是個什麼貨色。

  但是,她知道就知道,又有什麼關係。姜岑根本不關心。

  他騙他的人,她鑽她的實驗。她們是兩條平行線。

  她也沒想到,兩條平行線會有相交的時候。

  顧辰延初來乍到,就算被女同胞青睞,但是根本沒有站穩腳跟。

  他瘋了嗎?跑她面前裝什麼英雄?

  他那層好好先生的皮還要不要了?

  所有人因為一貫溫和好脾氣的學霸突然發作震驚,但是沒人的震驚能比得上姜岑的。

  她跟傻了一樣。

  顧辰延一把把她懷裡抱著的東西接過,一邊牽著她往外走。腳步太快了,姜岑要小跑才能跟上。

  她落他大概半步,因此可以看見青年襯衫下脊骨桀驁,繃緊的稜角分明的側臉。和她認識的哪一個顧辰延都不像。

  卻真他媽覺得帥啊。

  姜岑承認自己淺薄,到現在也愛這個男人的骨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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