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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八章:叛變

2024-08-31 04:57:31 作者: 玄暉

  男子「哈哈」大笑:「你太蠢了,自那人上位來,哪還有什麼公正!虛情假意之徒。」

  男子說著奮力往地上「啐」了一口,和一般匪徒不一樣,他罵的不是朝廷,而是指名道姓的董徹!

  觀星樓是暗地拜董徹為主的,他果然是觀星樓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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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鶯哥兒冷眼瞧著那男子發瘋,待男子看過來,鶯哥兒便捂臉嚶嚶哭泣。

  男子嘆口氣,搖搖晃晃往鶯哥兒湊過來,鶯哥兒聞到他身上有很濃的酒氣。

  男子按住她肩頭:「我放你走,你的人你的東西,都帶走,只是這銀票……」

  鶯哥兒眼隨著他看到桌子上銀票,大抵有七千兩左右。

  被擺放得整整齊齊,一看就是被數過多次。

  「當然,我懂規矩,好不容易遇到一個和我一樣恨那個狗官的人!放心老大,我懂規矩!」

  鶯哥兒陪著笑:「這些銀票,全當點心意,都孝敬給您和各位兄弟。」

  男子滿意點頭:「明天一早,我叫人送你下山。」

  「下去吧。」

  「老大,小女子斗膽求您一事。」

  男子回眸:「何事?」

  「同我一齊上來的女子,是我的舊相識,我們小時候就是手帕交,後來……」

  「一齊帶走罷。」男子豪氣揮揮手。

  鶯哥兒心頭竊喜,本以為是他會扣著人,叫鶯哥兒交押金來贖人之類的。

  沒想到他這麼大氣。

  男子從銀票上面抽出幾張:「拿著當路費罷。」

  鶯哥兒感恩戴德收了,男子垂眸,話里有拿不準的諷刺意味:「我等著你的好消息。」

  清晨,鶯哥兒和奶媽往下走時,身邊的藍哥還在和兄弟嘀咕,江老大這回怎麼這麼輕易就將人放了。

  他哪次不是將人折磨得體無完膚再丟到荒山上餵野狗的。

  是不是對鶯哥兒這掛不感興趣云云

  二人竊竊私語,全被鶯哥兒聽進心底。

  待要回到馬車,她拉住一個年級較小的,看著就好騙那種。

  用一張十兩銀票買通了消息:「你們老大叫什麼?」

  小弟猶猶豫豫貼著鶯哥兒耳邊吐出三字:

  「江立顯。」

  小弟想著補充一句:「聽說之前也是混江湖的,後來做了什麼被追殺,才不得不落草的,他可凶了。」

  小弟還想說什麼,鶯哥兒卻無心聽了,沖那張明顯稚氣的臉道:「去參軍罷。」

  在這裡,只有死路一條。

  小弟明顯眼亮了下,才想說什麼,卻聽見遠遠傳來叫罵,小弟跑走後。

  林欣嗚嗚哭出來,鶯哥兒方覺自己一身冷汗,三人不敢逗留,趕了三四里的路,到最近的鎮子上重租了輛馬車。

  奶媽悄悄問鶯哥兒銀票都藏在哪裡了?

  鶯哥兒神秘一笑,不做聲。

  從河北到京城,至少三天路程。

  鶯哥兒在這三天內,無時無刻不在擔心杜明。

  王琨告訴她,滿天星毒性會麻痹頭部,令患者神志不清,甚至產生自虐自殺傾向。

  杜明,我為你做了這麼多,你可千萬別死了。

  鶯哥兒默默道。

  那她的一切努力都白費了。

  山寨里,江立顯站在窗口,任冷風擊吹痛面頰。

  他鼻尖凍得通紅,淚不自覺流出。

  他將東西都還給了鶯哥兒,卻唯獨留下了那封信。

  只是因為字跡一如故人,他將信件貼在鼻下,只嗅到紙張清香。

  有多久沒有見過她了。

  江立顯記不清,可縱使見到她又如何。

  從始至終,那雙美眸只會在面對杜明之時,盪起笑意。

  她永遠不會知道,自己因為她而產生的萬分苦痛、無數場的酗酒買醉。

  她在夢回春暖獻舞那日,江立顯也要跳上看台,將她抱下來,就差一步,還是叫杜明給搶先了。

  他只能退回到屬於自己的陰影中,指甲都要扣出血來。

  杜明這個廢物,他怎麼配?!

  後來,江立顯成了夢回春暖的常客。

  他努力殺人做任務,只要有銀子,無論多髒的活他都接。

  只為能包下她一天,讓她不必再對著那些陌生人假笑,在他面前,她可以放鬆做自己。

  現在想想,江立顯都詫異——明明共處一室數次,自己卻沒有碰過她。

  他克制著自己,以一種自虐的方式,明明想得到她的強烈念頭要將他逼瘋,光是看著她的背影就足以讓他感到窒息般快感。

  童清,許是沒有得到,更顯得彌足珍貴起來。

  和觀星樓的決裂,也是因為她。

  負責人要求他不要頻繁去童清那裡,會引起別人注意。

  江立顯報復般,殺了原本要保護的委託人。

  虐殺。

  觀星樓因此名聲受損。

  下令追殺十三殺之一的江立顯。

  可這些,童清永遠也不會知道。

  就像自己會臭蟲般湮滅,所有隱秘的心思,一齊埋入黃土。

  「我愛你,真的。」江立顯喃喃。

  錦州,城牆上。

  「醒醒,該你看後半夜了。」

  依奴兒被蘇木搖醒。

  她起身,方覺今夜的風冷得過分。

  依奴兒不喜歡黑夜,總會叫她回想起在夢回春暖的日子。

  那時總有一人,暗中這般瞧著自己。

  那時她一味沉浸在自己的痛苦中,現在想想對他何嘗不是一種傷害。

  左良玉的軍隊來了有半月,陸陸續續和後金打了幾仗,呈頹敗勢態。

  所有人心頭惶惶,如同走鋼絲般,萬分提心弔膽。

  「你說援兵要是被滅了,我們是不是只能等死了。」蘇木道。

  依奴兒沉言:「不會。」

  因為我會堅持到最後一刻,不會坐以待斃。

  蘇木偏頭看她,慢慢伸出手。

  「作甚?」

  「我能再見見你的模樣嗎?」蘇木情不自禁脫口道。

  依奴兒想都沒想:「不行。」

  「不知為什麼,我心慌得很。」蘇木沉默良久,說道。

  次日,天沒亮,二人被鑼聲震醒,吳生輝站在城牆上,臉色鐵青。

  面對眾軍士眼神,他艱難說出那句話:「諸位,左良玉這個叛徒,帶領二萬餘人,投降了!」

  「就在昨夜,後金軍突襲,被包圍後,左良玉沒有選擇苦戰,他投降了。」

  眾人都知道,這話意味著什麼,原本吊在鋼絲上的錦州,又往深淵裡滑了一丈。

  蘇木趔趄一步,神情都恍惚些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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