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遇山匪
2024-08-31 04:57:28
作者: 玄暉
大漢挑起鶯哥兒下巴,見女人面有病態,臉白如雪,風姿約綽。
許是方才慾火已被發泄,大漢們被美貌衝擊下,勉強保持頭腦清醒,想到此次下山,雞毛都沒撈到。
幻想對上老大那冰涼的眼神,眾人不禁打了個冷戰。
「後面還有個小崽子!」被稱為老三的盜賊叫道,「摔死,還是進城賣給叫花子?我看這小孩可水靈。」
盜賊首領正要說什麼。
「別動我孩子!」鶯哥兒吼道,她一把揪住老大衣領,死死盯著他,「你們要什麼,我都能給你們,放過孩子!」
大漢將信將疑瞧她,拿手背拍了拍鶯哥兒臉頰:「大話說得挺溜,沒少騙人吧,臭婊子。」
剩下七人將馬車翻了個底朝天,但路費都在鶯哥兒身上揣著。
準確的說,是藏在暗襟的最裡面,一般是摸不到的。
大漢將鶯哥兒外袍扒下來,里外翻了幾次,愣是沒翻出一個銅子。
他氣急敗壞,想打鶯哥兒,卻被其他人攔住:「別別別,藍哥,是送給老大的人,臉上留印子,多難看啊。」
「媽的,」匪徒老大一腔邪火盡數發泄在車夫身上,將他錘個半死。
車夫鼻青臉腫,兩行血痕從鼻子中緩緩流出,他抱住匪徒的腿;「大哥,求,求您別打了,我沒錢,我就是個窮挑夫,是這個女人!」
所有目光聚集在鶯哥兒身上。車夫看鶯哥兒的眼不再是唯唯諾諾,而是憤怒——要不是她,自己怎麼會遇上這幫人!
車夫越想越恨,大叫道:「她有錢,她有的是銀子!!!她雇我一趟,給了我四十兩白銀!!!」
「您都沖她去,拿她孩子威脅她,她肯定聽話!當她面把小孩手剁下來,她保准和狗一樣,說什麼做什麼!」
「媽的。」藍哥聽不下去了,一腳踢在挑夫下顎,挑夫腦袋磕在碎石上,登時沒了聲息。
「真不是個東西。」藍哥道。
他是匪徒,但他之前是混江湖的,自然有自己一套做事準則,他的原則,就是不殺小孩。
「走,把她們都帶回山上罷。」
鶯哥兒起身,用眼光安慰嚇壞了的奶媽,林欣小臉滿是淚痕,哭得累了,趴著睡著了。
「老大,我們回來了。」
那老大竟不像鶯哥兒想像那般,橫肉滿臉,而是文質彬彬,看著就像個秀才。
鶯哥兒凝眸,竟覺得此人和杜明有幾分相像。
只是長相比杜明陰柔幾分。
真是見了鬼了。
秀才老大說話卻粗俗:「媽了個巴子,你們下一趟山,就帶了這麼幾包糧食餵鳥啊!」
藍哥湊到他耳邊,鶯哥兒只聽見什麼:「女……氣質……干。」
沒待藍哥說完,老大揮揮手:「沒興趣,帶下去罷。」
鶯哥兒和奶媽,女子關押在一處。
透過淡淡月光,鶯哥兒望女子眉眼,總覺得眼熟。
在哪裡見過呢?
那女子垂著頭,木偶般靈氣盡失。
林欣卻在此時哭起來,奶媽怎麼也哄不好。
鶯哥兒接過來,手探林欣額頭,滾燙。
「發燒了。」鶯哥兒急道。
「應該是驚悸導致的高熱,」一旁的女子出聲,她接過林欣,從懷中掏出瓷瓶。
「那是什麼?」奶媽連聲問道。
女子尷尬道:「我爹算半個土大夫,這是我自己配的安神藥,你們要是不放心,就……」
「你爹叫什麼名字?」鶯哥兒問。
女子說完後,鶯哥兒追問:「令尊可是腿腳不太利索,在江西朱仙鎮旁開了間客棧?」
女子連連點頭:「你見過我爹?姐姐。」
江西客棧里的情景一幕幕浮現。
「我受過你爹爹恩惠。」鶯哥兒濕潤著眼眶道。
兩滴清淚從姑娘眼中猝不及防掉落。
「你爹,身體可還好?」
姑娘搖頭:「很多人受過我爹爹恩惠,我爹將錢財一向看得淡,前年,被官兵征糧,他拿不出來,生生上火急死了。」
「我爹,好人沒好報啊。」姑娘哭道。
鶯哥兒嘴上安慰著,手上接過女子手中的藥,狀若不經意在鼻下嗅了嗅。
沒錯,是安神藥,這才放心叫林欣吃下。
感動是一回事,車夫的事叫她知道,防人之心不可無。
「誰叫鶯哥兒?「
被半推半拽到那首領門外,鶯哥兒被一腳踹在腿彎處,她撲倒在地,門在背後被關上。
「你和杜明是什麼關係。」起身,發現那首領手邊放著從她身上搜來的信。
依奴兒也並不知道鶯哥兒尋杜明作甚,信寫得簡短,甚至連落款都沒有,沒法叫人看出別的什麼。
「你是他女人?」
首領眯眼,眼中狠戾愈發濃重,他舌尖舔了圈上顎牙齒。
「外面的崽子,也是他的種?」
「不是!」
鶯哥兒眼中擠出幾滴淚:
「杜明他……」
她斬釘截鐵看他:「是我此生不共戴天的仇人!他殺了我的夫君!」
「哦?」那首領面色稍有動容。
「真的,我本不想提,但這三年,我恨不得生吞他的血肉,為我夫君報仇!」
首領身子後仰:「他怎麼你了?」
鶯哥兒看那首領,頗具文人氣質,但劍不離手,尤其是中指不停在劍柄上畫圈。
鶯哥兒腦中靈光一閃,記得杜明提過,觀星樓的佩劍都是統一的,中間鏤空。
只是後來他成績出色,被獎勵了寶劍啟明,這是別份殊榮先不提。
這個小動作,杜明也保留下來,叫鶯哥兒望見好幾次。
他又和杜明有過節,莫非他從前也是觀星樓之人?
鶯哥兒豁出去,推著時間線,胡編道:「錦衣衛百戶杜明,不分青紅皂白,就說我夫君不敬先帝,我夫君就是喝喝酒,發發牢騷,就被捉進了詔獄,沒幾天,就……」
鶯哥兒保持著淚在眼眶中均勻轉動,捂臉哭起來。
「我們一家人被迫離開京中,我公公死在民兵手裡,我婆婆病死,剩我和孩子,也沒法活了,我要回去京中,去敲鳴冤鼓!」
鶯哥兒咬著後槽牙:「我要問問朝廷,他這般做事是對與不對!!我要他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