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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六章:找你爹爹

2024-08-31 04:57:25 作者: 玄暉

  「找爹爹?」林欣迷茫望著她,「娘親也一起去嗎?」

  「當然啦。」鶯哥兒試圖用正常語調說話,但喉嚨早已沙啞。

  「以後欣兒都要和爹爹生活在一起,開心嗎?」

  林欣重重點頭,小臉笑成向日葵:「開心~娘親也是,我們以後再也不分開了。」

  

  張氏卻看出不同尋常,林氏守寡兩年余,去哪裡現尋一個夫君!

  張氏想去拉鶯哥兒手臂:「皎意,這事你是什麼時候起的念頭,可不能魯莽啊。」

  「別碰我。」鶯哥兒輕聲道。

  見張氏手臂尷尬停在半空,鶯哥兒略感歉意地看張氏一眼。

  王琨告訴她,自己以身飼蠱,毒素已經滲入血液,露於膚表。

  王琨那時像老了十歲,正色道:「就是除了杜明,你誰都不能碰知道嗎?」

  「夾竹桃知道吧,能看不能摸,你就是了。」

  張氏悻悻回家,沒過幾天,隔壁已經收拾好行李,張氏生鶯哥兒悶氣,不願出門,門卻在此時被扣響。

  只見鶯哥兒披著斗篷,蒙著面紗,渾身上下只留一雙眼,她將三個粉紅琉璃罐置於桌面:

  「張大娘這是我刻意問大夫做的養顏玉肌膏,用了珍珠粉,白附子等十餘種藥材,這些日子,多謝您關照了。」

  張氏一聽那柔又軟的話,頓時沒脾氣了,開始苦口婆心勸道:「皎意,你這剛離京又要回去,現在遼東仗打得多凶,你從蘇州走,免不了要經過河北、河南一地,那裡民兵鬧得正凶,多……」

  鶯哥兒笑笑,莫名其妙說了句:「張大娘,祝您健康長壽。」

  這般好人,定會美滿幸福一生。

  鶯哥兒從蘇州啟程,奶媽抱著林欣坐一輛馬車,鶯哥兒單獨一輛。

  「等等!」

  馬車即將啟程,張氏緊走幾步趕來,掀開帘子,不由分說往鶯哥兒手中塞了個白瓷湯盅:「我親手熬的佛跳牆,還熱呢,和孩子趁熱喝哈。」

  「多謝。」

  鶯哥兒感到手心溫熱,不禁動容道。

  「咱才不是給你喝的,是怕餓壞了我們小林欣!」張氏渾身上下只有嘴最硬,探頭沒看到林欣,「孩子呢?」

  「在後面的馬車裡。」鶯哥兒道。

  「欣兒……」

  林欣見到熟人,眼前一亮,奶聲奶氣喚了聲張大娘。

  張氏抱著林欣貼了又貼,久久不捨得放下。

  她路過鶯哥兒車,看著那張蒼白無神的臉,擔憂道:「走罷,千萬注意安全!怎麼不雇個鏢局?」

  而且這兩輛馬車都普普通通,可稱為破爛。

  鶯哥兒搖頭道:「人多太招搖,更容易引起注意。」

  要是真被那幫餓昏了頭的惡鬼盯上,幾個鏢局也不管用。

  馬車啟程後,鶯哥兒展開依奴兒的回信。

  她了解到,杜明被叫進京城問責,現在應該是在錦衣衛監獄蹲著。

  半年內,被下了兩次詔獄,杜明也算是古今第一人。

  她並不知閆月被提了錦衣衛指揮使,但想著通過他的關係,想來通過他見杜明一面應該不會太難。

  路程過半,越接近河南,路邊的餓殍也來越多,車子從乾癟的屍體上壓過,走得坑坑窪窪。

  林欣好奇想掀開車簾看看,卻被奶媽一把蒙住眼睛,嘴裡喊著:「乖乖,這可看不得啊,阿彌陀佛,阿彌陀佛。」

  死人的衣襟在寒風中凍得挺硬。

  半刻後,車夫猛地探進頭,看鶯哥兒,結結巴巴:「夫,夫人,前方有一大圈人圍在一起不知幹什麼,怎麼辦?!」

  鶯哥兒怕惹事上身,掀開車簾凝望須臾:「掉頭,走別的路。」

  誰料到車夫越走越荒僻,四周是陰鬱的叢林,只能從林隙中遠遠望見人家。

  鶯哥兒提著心,生怕有什麼節外生枝。

  「夫人,我們就要走出林子,馬上就能到圓令鎮了,那裡有官兵保護,還算安全。」

  鶯哥兒心放下,正欲說什麼,遠處叢林中忽而傳來一女子極淒哀的叫聲。

  車夫遲疑著,眯眼望許久:「好像是,有七八個男子在追一個姑娘,夫人我們……」

  因為他知道這個夫人出手闊綽,心底也好,他本是挑夫,是鶯哥兒見他可憐,雇他做車夫。

  來回這一趟,就能賺四十兩白銀。

  「趕緊走!」鶯哥兒毫不留情喝道。

  「這……那……」車夫從叢林縫隙中望見那女子面容姣好,撕碎衣裳處露出雪白的肉,煞是扎眼,不禁起了憐香惜玉之心。

  鶯哥兒:「趕緊走!我說話你聽不到嗎?」

  「荒唐!」鶯哥兒怒道。

  她搶過車夫馬鞭,照著馬屁股就是一鞭子。

  鶯哥兒的馬車在最前邊,她若是不加速,後面車更加危險。

  誰知那女子見到鶯哥兒等人馬車,絕望之下,拔腿往鶯哥兒這邊跑來。

  邊跑邊喊:「救命啊,求大人、夫人救我一命啊!」

  鶯哥兒牙齦都要咬碎,眼見那幾個彪形大漢注意到這邊,快速向鶯哥兒這邊跑來。

  車夫嚇呆了,一味趕著馬兒前進:「跑啊你!跑!」

  前方卻猛地冒出兩柄尖刀。

  馬被強盜手裡的刀嚇到,緊急停住,前蹄人立般抬起,哀聲嘶鳴。

  鶯哥兒被顛到馬車最裡面,後背撞碎了般疼。

  還沒緩過神來,就聽幾聲清脆巴掌聲,重物落地,和車夫的哀嚎。

  車簾里伸出幾隻粗壯滾圓的手臂,將鶯哥兒硬扯出來。

  鶯哥兒跌在車夫旁邊,頭上珠釵散亂一地。

  那強盜起了興致,他們原本是附近山頭的強盜,今天下山整點東西帶回去,晦氣的是民兵早來過了,百姓十戶九空。

  正當他們掃興時,卻在一家衣櫃裡聽到「簌簌」聲響。

  試探性一扯,竟沒將櫃門拉動。

  只響聲更細密。

  大漢們相視「嘿嘿」一笑,用力一拽。

  一穿半舊桃粉小衫的小娘子跌出來,看到他們,更是嚇成了一攤爛肉。

  反正沒有糧食,他們就解褲腰挨個帶嘗了嘗味道,那小娘子卻挨住了,只淚水流得歡。

  完事,天都要黑了,幾人商量怎麼辦。

  都一致決定,將她帶到山上去,留著慢慢玩。

  這小娘子一直乖覺,沒想到走到山腳,突然瘋了般咬住強盜老三的手臂,怎麼打就是不鬆口,生生撕下一塊皮肉來。

  他們追著跑了不到半里,原本怒火中燒,沒料到還有意外的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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