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任務失敗

  依奴兒頭轉往梳妝鏡：「哦，那又如何。」

  杜明開始自顧自給她收拾行李：「遼東氣候不比京城，其實風沙反而沒有京中大，我記得那裡的天特別藍，你一定會喜歡。」

  「我不會隨你去。」依奴兒道。

  「你會的。」杜明頭也不回。

  「憑什麼？」依奴兒問。

  「憑我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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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明道，他卻突然從書架上抽出書，衝著依奴兒臉砸去。

  書頁在空中翻飛如同蝴蝶翅膀，帶著霸道力度，飛速沖依奴兒臉砸去。

  依奴兒猝不及防，被砸中鼻臉，慘叫一聲，跌坐在地上。

  她捂臉嗚咽著，萬萬沒想到，杜明看起來比她還要驚忙。

  他箭一般衝到她身邊，離她還有一步時，卻停下腳步。

  「怎麼會……」杜明喃喃，

  杜明猛地抬眼看她，竟是將心裡話說出來——

  「你怎麼會……躲不開？」

  依奴兒抓起那本書砸向杜明鼻尖。

  杜明一動不動，任她打，但他沒有再說話，他甚至沒管自己被打出了鼻血，只是定定看著依奴兒，眼底的失望幾乎掩飾不住，像暴雪將他齊齊淹沒。

  他搖晃著起身，依奴兒聽見他重重嘆了口氣，隨後奪門而出。

  依奴兒坐在地上，夏季悶熱的氣體從門口一團團蒸騰著進來，叫她喘不過氣來，她扯開衣領，鎖骨如玉晶瑩。背後的冷汗慢慢消下去。

  她知道，他是在試探自己，習武之人的本能反應是不會騙人的。

  只是他不知道啊，自己相信他，絕對不會傷害自己。

  對他，自己早就沒有了任何防備。

  他知道了多少？依奴兒想得頭痛，

  她既盼著他想起，又祈禱他永生都不要想起。

  那些好的壞的，甜蜜或苦澀的，都由她一人記得便可。

  自從杜明從江立顯口中親口聽到童清對自己的心意後，是日日樂得合不攏嘴，任務也疲怠下來，日日只圍在童清身邊轉。

  「童清你渴嗎？」

  「童清，你要不要吃驢打滾？我去買。」

  漸漸稱呼就變了。

  「小清，小清你去哪，等我。」

  開始還好，日子久了總有些煩厭，偏偏這世間童清最無可奈何的人就是杜明。

  每當自己要生氣時，杜明總能一秒委屈。

  「我錯了小清，你要是嫌我煩，我以後……不會在纏著你便是了，我走了。」

  通常話說到這時候，杜明還要故作堅強地笑笑。

  「等等。」

  早就等著這句話的杜明，光速換成笑臉，笑嘻嘻地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過一般。

  然後繼續纏著她！

  事實上，童清面上煩厭，心裡卻是甜蜜的。

  後來依奴兒總會想，杜明會照顧她，會在她不開心時哄她。會在別人污衊她時為她出頭，會將所有的溫柔都給她。

  他看她的眼神，纏綿繾綣，柔情似水。

  可是二人沒有在一起過，誰都沒有主動捅破那層窗戶紙。

  直到那件事的發生，破裂了一切可能。

  現在想想，杜明從任務出發開始就抱怨和他搭檔的孟浩不是個東西，廢物云云。

  童清也只能口頭安慰幾句，因為這次任務不要女子，童清也愛莫能助，

  執行任務時，二人毫無懸念地發生了爭吵，杜明要先埋伏，孟浩要奇襲。

  杜明想被點燃的炮仗，一點就炸，指著孟浩的鼻子破口大罵，孟浩也不是個好相與的，擼胳膊挽袖子就想動手。

  還是姚莊攔住杜明，其他人攔住孟浩，杜明氣哼哼地拉走姚莊，決心要兵分兩路。

  本來這次任務就可以分為兩部分——偷東西、殺人。

  就是這麼粗暴直白。

  待杜明二人偷了東西出來，卻看見要刺殺之人正巧從門口出來，孟浩已經舉起弩箭，箭在弦上，千鈞一髮之時。

  那該死鬼竟從地上把小兒子抱了起來，是個不到五歲的稚兒，在孟浩的角度，恰巧擋住那人所有致命點。

  若等他放下小孩，就會失去殺掉他的最佳時機。

  觀星樓的弩箭都是特製，力道極大，一箭兩命，完全不成問題。

  而那邊孟浩已經緩緩舉起弩箭。

  杜明心頭如有火灼，在箭發出去的剎那，杜明猛地擲出啟明劍，兩物相撞。

  「鏘」得一聲，弩箭直接折成兩半。

  所有人都驚呆了，包括姚莊，等著杜明，眼珠子都要掉地上。

  「有刺客！」

  「保護老爺！」

  所有護衛被驚醒，蜂擁朝眾人藏身之處奔來。

  「快跑！」孟浩邊喊，邊用惡毒的眼神看了眼杜明。

  「好啊你小子，這時候裝什麼聖人，待回到觀星樓，且等著吧！」

  姚莊雖然驚駭，但心頭莫名湧現出一絲不詳的預感。

  杜明就站在原處，一動不動，宛若雕塑。

  夜風鼓吹起他衣擺，在風中獵獵作響，他神色淡然，看著那人把孩子抱走，甚至眉間湧現一絲慶幸。

  杜明低頭看了看自己手，笑了。

  「原來這雙手也是能做些好事的。」

  姚莊扯他不動，眼看搜查之人都到了眼前，姚莊急得給了他一嘴巴。

  他揪住杜明衣領，吼道！「你他媽瘋了？！跟我走，你聽沒聽到！」

  杜明方如夢初醒般，從屋檐一躍而下。

  回到觀星樓，果不其然，孟浩狠狠告了杜明一狀。

  觀星樓負責人陸唯原本對孟浩的話是將信將疑。

  但詢問所有人，得到的都是篤定的答案，甚至問姚莊，他也是支支吾吾，說不出所以然來。

  陸唯臉色沉下來，思慮良久後。

  「叫杜明來。」

  傳話的人卻怎麼也沒找到杜明。

  原來杜明知此事不就，怕牽連童清，特意將她約到江心島。

  彼時江心島正是獵獵秋霜寒之時，杜明凝視童清許久，對童清的聲聲詰問，全當聽不見。

  「你說啊！你都幹了什麼！」童清急道。

  卻被杜明溫柔地攬進懷裡。

  「童清，讓我抱抱吧，以後怕是沒機會了。」

  童清心頭一震，幾乎有落淚的衝動。

  「我其實……」杜明清了清嗓子，還是不免哽咽難言。

  「我一直都……」

  「我不聽！」童清打斷他，慌亂到指尖冰涼顫抖。

  「沒事的杜明，」她強笑道，「不就是任務失敗了嗎，不會有什麼事的，負責人會……」

  童清餘下的話卻被堵在喉嚨里，杜明吻住她，用行動詮釋了他未完的話，

  童清渾身都燒起來，杜明手按住她後腦，身子將她抵在柱子上，童清仰著脖頸，被吮得的舌尖發麻，眼角泛紅，手慢慢環住杜明後腰。

  「我們以後就不是搭檔了，你要照顧好你自己。」杜明在她耳邊輕聲道，瞬間打破所有旖旎氣氛。

  童清暗自心涼，猛地推開他，杜明卻只是看著她笑。

  有不舍、解脫、更多的是悲涼。

  「忘了我吧。」

  杜明道。

  待那人好容易尋到江心島，正巧碰上往外走的杜明，童清就在離他半步的地方，一直在喊他，他卻始終沒有回頭。

  「走吧。」杜明對陸唯派來的人說。

  觀星樓里，陸唯靜靜看了杜明片刻。

  「怎麼，不想幹了？」

  不愧是領導眾多殺手多年的老手，杜明原本有些惴惴不安的心，在此刻反而安定下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