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過生辰
2024-08-31 04:52:15
作者: 玄暉
看過吳萬科真容的力士,要麼死在吳萬科刀下,要麼多折在韓風手中,還留在錦衣衛中,寥寥無幾。
杜明:「還得感謝吳萬科做戲太好,饑荒過去後,武安鎮居民自發給他繪畫像,來懷念這個不知所蹤的大善人。」
杜明說著笑起來:「我就找機會讓何宴看到畫像,他本來心裡就有所懷疑,再找人問問,就猜的八九不離十嘍。」
女子:「你接下來要做什麼?」
杜明:「什麼也不做,接下來就看鶯哥兒的了。」
「杜明!」女子喚他。
「作甚?」他奇怪道,「我任務完成的出色,你為何不開心?」
晚間,何府,人聲鼎沸,張燈結彩。
每年的臘八節,也是何宴的生辰。
前年這個時候,龍虎將軍徐威立佇立邊關,意氣風發,指點方遒,年年歲歲人不在,臘八節卻如約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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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婷著湖藍色薄衫,肩頭披銀白色灰鼠皮裘,佇立門旁,望眼欲穿。
孟氏也穿得富貴大氣,聽見湘婷早就去門邊站著,她沒頭沒腦哼了聲:「沒用的東西。」
下人們都曉得,家中最受寵的還是林姨娘,她軟著性子把大人哄得回心轉意,此後大人再也沒看湘婷一眼。
她日日像個怨婦般垮著張長臉,不是罵婢女,就是和早桂吵架,鬧的雞飛狗跳。
何宴也仍舊不管不問,頂多口頭安慰一番,沾地就走。
夜幕時分,飄起零星小雪。
「大人,您回來啦。」湘婷哆哆嗦嗦的聲音穿越厚重的夜幕,有些許不真切。
何宴摘下斗篷帽子,很是詫異:「你在這做什麼?」
湘婷淒淒哀哀道:「今日是大人生辰,湘婷特意等在這裡,只為了能見您一面。」
何宴見她嘴唇烏紫,發頂落滿薄雪,眼淚汪汪,起了些許惻隱之心,伸手去拉她。
湘婷抓住何宴的手臂,就勢跪下,撲上去緊緊抱住何宴的腳,哭得上起不接氣:「大人,是湘婷錯了,惹大人煩厭,可我實在情難自禁!」
「大人多少日子沒想過妾身,可妾身卻時時刻刻心裡眼裡都是您!大人可否回頭看看,愛慕大人的,不止林姨娘一人!」
「起來,哭哭啼啼成什麼樣子。」何宴雖如此說,話里卻沒多少責怪的意思。
「待會上桌一起用膳罷,記得你是山東生人,待會叫廚子泡點臘八蒜,應是許久沒吃了吧。」
湘婷低柔道:「妾身何德何能,能讓大人如此掛心……」
說著,就要水到渠成縮進何宴懷裡。
「大人!夫人叫您用晚膳。」
何宴便側過身子,湘婷撲了個空,何宴恍若未見,大踏步頭也不回往前走:「進屋罷。」
湘婷盯著方才出聲的早桂,攥緊拳頭,恨不得把她撕碎吃下肚。
早桂沖她擺擺手指頭,眼中明明白白擺滿鄙夷——「你也就這點本事,小浪蹄子。」
臘八宴,孟氏坐主座,何宴左手第一位,他身邊是給鶯哥兒留的位置。右一孟氏的侄女,孟青梔,湘婷排在末尾。
席面很無聊,只有孟氏不斷想引起何宴話頭,始終以失敗告終。
「宴兒,怎麼不見林姨娘?」孟氏心頭不爽,刻意問道。
何宴:「她身子不適,兒子讓她留在房中休息了。」
孟氏訕訕應道,有些掛不住。
飯後,眾人漱口後,湘婷挪到何宴身邊,含情脈脈看著他,柔聲道:「大人,今晚……」
「大人!林姨娘心絞痛得受不了,您快去看看吧。」青荷衝進來,跪下言簡意賅道。
何宴神色一動,是切實的擔憂,他沖孟氏敷衍道了聲告退,就要走。
湘婷要氣炸了肺,失聲叫道:「大人,您……」
「放手。」何宴見她糾纏不休,暗自厭煩,往後甩湘婷踉蹌著,摔倒在地,珠釵自鬢角滑落。
早桂立在一旁,沒忍住,「噗嗤」笑出來。
何宴到了西苑,屋子黑洞洞的,他心頭火起,只想著是下人又奉了誰的命,在生活用度上刁難苛刻鶯哥兒。
推門,屋子卻四處亮起朦朧紫光,屋角夜合花低垂,暗香涌動,紗幔輕動,掩一具曼妙身姿。
何宴勾起嘴角,他欲挑起帷幔,卻被一隻素白的手按住。
何宴握住她的手,隔著紗幔一下下輕吻,笑道:「做什麼?」
「阿宴,今天是你的生辰,我沒什麼可以送給你。」鶯哥兒扯下紗幔,剎那,何宴連呼吸都粗重幾分。
鶯哥兒著仿唐版寬袖襦裙,輕薄上衫半敞,修長瑩白脖頸上及下,皆不著一物,燭光似乎能映透裡面的血肉,下裙是青綺儒的料,淺白配青雀刺繡,腰肢盈盈,可堪一握。
她盤頭,額頭光潔,粉黛全施,紅唇微翹,她攀住何宴的脖頸,呵氣如蘭:「阿宴……」
何宴攬住她的腰,鼻尖頂著她的:「嗯?」
「喜歡嗎?我準備好久。」
何宴捏著她腰的手力氣大了幾分,半晌悶悶答道:「喜歡。」
他正要有下一步動作,鶯哥兒卻推開她。
起身,赤腳亭亭立於地毯中央:「我要為夫君舞一曲,慶祝夫君生辰快樂。」
「不知可否勞煩夫君,為我吹簫伴奏?」
何宴發現枕邊一早準備的玉簫,沒有立刻拿起來吹,而是眼眸色重,在手中不斷把玩著。
直到鶯哥兒輕輕剁腳,他方問道:「皎意要什麼曲子?」
「都可以。」
何宴微微一笑,立起玉簫,開始音有些跑,很快就調整回來,是十大名曲之一《水雲深際》。
此曲傳說是由西洲女子朝歌在夜月下為情人獨舞,樂師情人專門為她所做的曲,既有彩雲般朦朧的色彩,又似高山流水叮咚。
只見他神色悠閒,長指交錯,眼卻睨著鶯哥兒。
鶯哥兒翩然起舞,嫵媚中帶著清純,好似少不經事的朝歌第一次接近那無盡的情火。
她一笑,便如萬花怒放。
舞畢,鶯哥兒微喘,要看他,卻被何宴拉入懷中,捂住眼,他嗓音暗啞:「別看我。」
「怎麼?」
鶯哥兒掙開偷瞄一眼,何宴臉頰微紅,眼中灼熱萬分。
被那目光刺了下,鶯哥兒側過臉,很快又轉過來,望著他,乖乖道:「阿宴,我就是想告訴你,其實我也很漂亮,不必湘婷早桂差……」
「對不起。」何宴沒半分猶豫道。
「是我不好,皎意,那天,是早桂給我下了藥,真的不是我的本意。」
何宴手撫上她的臉頰:「皎意,沒人能比得過你,你對我有多特別,你不曉得。」
「阿宴……」
她餘下的話被堵在喉中,何宴吻住她,來勢洶洶,唇舌被噬咬的生疼,鶯哥兒不自覺往後仰,卻被何宴攬得得更緊,唇齒交纏間,星火終成燎原火。
「阿宴,生辰快樂。」鶯哥兒道。
何宴含糊應了一聲。
屋子裡紗幔翻動,只剩衣物摩擦、被擲到地上的細微聲響。
次日,鶯哥兒半晌方揉著酸痛的腰起身,身子還算爽利,她模糊想起事畢何宴抱著自己去沐浴,洗漱完畢,侍女青荷端來早膳,是鶯哥兒喜歡的三鮮水晶包,酸筍雞皮湯,鶯哥兒端著碗剛送到嘴邊。
「姐姐!」湘婷卻在外面叫。
「我不去找你,你卻自己來。」鶯哥兒心道,隨後柔柔對青荷道:「請湘婷姑娘進來。」
湘婷是憋了一肚子氣,進門「撲通」一聲跪下。
鶯哥兒放下碗,用帕子不緊不慢擦了擦手:「妹妹這是何意?」
湘婷臉上滿是淚痕,淒悽慘慘:「姐姐您若是看我不爽,大可以叫大人把奴家逐出去,何必搞那些手段,沒得叫人通體發寒,可我既然入了何府的門,此後生是大人的人,死也要做何府的鬼!「
沒等鶯哥兒回話,湘婷便搶著道:「姐姐如此容不下人,可是忘了自己也不過是個妾室?」
鶯哥兒的笑凝固早嘴角。她不怕別人罵自己別的,除了做妾這回事。
「妹妹說著一番話,倒叫人摸不到頭腦,想著你是在怪我將大人叫走,辜負你的一片真心?」鶯哥兒問。
湘婷沒回答,但眼神卻在對鶯哥兒的話表示十二分贊同。
鶯哥兒笑了下,竟反問道:「那又怎麼樣呢?」
湘婷微愣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