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茶香四溢
2024-08-31 04:51:44
作者: 玄暉
這就是事情的經過結果,過程非常荒唐,結局很是烏龍,鶯哥兒只想快快將這頁翻過去,萬萬沒料到何宴經對此耿耿於懷,他說,後悔沒保護好自己。
「老爺,那兩位姑娘怎麼安置?是都安排在西苑落腳?還是東廂房?」
正當兩人對視,燭光搖曳不明之時,管家卻敲響門,如此問道。
「姑娘?」鶯哥兒奇怪問道。
成婚兩年,何宴待自己竟真做到婚前的周到溫柔,以至於發生這種再正常不過的事情時,鶯哥兒卻覺得難以接受了。
何宴看著她,神情有些許惶惶,但並未出言辯解。
管家又問了一遍。
「安排在西廂房,尋好處落腳。」何宴如此回答。
鶯哥兒心頓時冷了——東廂房是奴僕婢女的歇息之所,而西廂房近鶯哥兒住所。
顯然,這兩位受何宴重視,並未雜役奴僕之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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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要抬妾嗎?」
「不。」何宴回答。
「皎意,你聽我說,她們是乾爹送給我的人,我沒法拒絕,但我保證,我絕不會與她們有任何關係,也不會給她們任何地位。」
「我愛你,皎意,真的。」
鶯哥兒呆呆看著他,隨後粲然一笑。
「沒關係的,阿宴,我會和她們好好相處的。」
「皎意,你若是心裡難受,大可以說出來。」何宴低語,「我也沒辦法,或許身在朝野,便是身不由己罷。」
「我心裡確實難過,但是阿宴,比起我的感受,我更不想讓你為難。」鶯哥兒緩緩道,語調溫柔如溪流。
鶯哥兒環抱住他,柔聲道:「阿宴,我沒親人朋友,唯一的養母也不在了,我只有你,你若是不要我,我只有死了。」
「阿宴,沒你的喜愛,我什麼也不是,別拋下我,如果有一天你倦了我,就算為奴為婢,我也留在你身邊,至少還能遠遠看著你。」
何宴微笑:「怎麼會呢,他們哪裡比得上你,別瞎想了好嗎。」
「我知道,阿宴,我相信你。」
何宴滿腔柔情,手撫摸著她的背脊,由衷感慨道:「我就知道你會理解我的,皎意,你是最善解人意的。」
鶯哥兒臉埋在何宴肩頭,心底不住冷笑,心底深處那些虛無縹緲的感情在這一瞬盡數轉變為恨。
原來普天下男人都一個樣,自己也不過是母親的翻版,也對,既已為妾,就要做好,生生世世寄人籬下的下場。
「幸好。」鶯哥兒暗自慶幸。
幸好自己未真的將一顆心寄予他身上。
鶯哥兒:「明日我想去醫館看看。」
「為何對醫館如此上心?」何宴不解。
鶯哥兒:「我自上次在江西客棧,見老闆為你醫治,當時就覺得甚有興趣,現下有機會,自想學上二三皮毛。」
「況且你腿上的毒還未清乾淨,我自己懂得些養生之道,就可親自照料你,哪裡用的到假手他人。」
何宴聞言暗自感動,又想著這樣可叫她少與和湘婷早桂兩女碰面,便欣然答應。
可萬萬沒料到,次日清晨鶯哥兒出門時,迎面就撞到兩女裊娜走來,眼不住盯著鶯哥兒,好像生怕她跑了一般。
高的那個身著灰鼠皮緞面小襖,下身盤金轍繡棉褶裙,眼挑而長,很有些風情。
稍矮的著更加暴露輕薄,這麼冷的天,她只穿著件白狐腋長裳,白皙的脖子、手腕上皆著金玉飾品。
早桂笑道:「早就聽聞這何府的林姨娘端莊大方,今日一見,果真比我們姐妹都標誌些。」
這話說得委實難聽,暗地把鶯哥兒拽到自己身邊,絲毫沒顧及她姨娘身份,竟是直接平起平坐。
想來是入府前,就百般打聽了自己,知道她也不過是何宴從外面買回來的婢子就抬的妾。
「妹妹過獎。」鶯哥兒只是吃吃一笑。
應該從小是專門被培養出來服侍富人,見多了大戶人家的奢靡,很是飄飄然,但骨子的自卑散不掉。
攻擊人的方式,就是把別人拉到相同的泥潭裡,嘲諷他人身上的泥點子,殊不知自己已是滿身泥濘了。
這樣的小心思,鶯哥兒早些年在王琨府上就已是司空見慣,但如今她見多風浪,再回頭看不由得覺得幼稚可笑。
「先請進吧。」鶯哥兒嘆了口氣,將二人帶入房中坐定,吩咐婢女芸彩泡花茶,氤氳茶香柔柔升起。
見鶯哥兒房中置辦精美,遠勝一般人家的正房太太,早桂頗有些忿忿不平,道:「今早夫人特意差人叫我們去,因而來得遲些,姐姐不會見怪罷。」
「我一個妾,有何可見,自是應該事事以夫人為重,你們做得對。」
「裝。」早桂湘婷心中同時罵道。
「既然來到府中,有幸一同服侍大人,就是緣分,青荷,」鶯哥兒回頭叫侍女,「把我那對和田玉飄花玉鐲拿來。」
「這鐲子沒什麼好的,就是種質還算好,是純冰種,你們若是不嫌棄就收下。」
「這怎麼好呢,怎可隨便收姨娘私物。」湘婷還欲推辭,那邊早桂已迫不及待套上,聞言瞪了眼湘婷。
湘婷察覺到她目光,心底暗罵:沒腦子的貪東西,沒得叫人算計。
「放心,這麼多人看著,我還能反悔不成。」鶯哥兒掃了眼兩人,心中清如明鏡,她拉起湘婷纖細的手腕,將鐲子套進去。
「說到底,我和你們又有什麼不同,哪裡值得這大冷天的你們候著要訪我。」鶯哥兒淡淡道,心底還記掛著醫館的事,便道,「我今日尚有安排,就不多陪二位妹妹坐了。」
湘婷幽怨開口:「姐姐急著走, 莫不是心裡還是生妹妹的氣,都是妹妹的錯。」
鶯哥兒身不由己地又坐下,面上並不顯露著急,就陪著她們嘮閒話,左右不過是問何宴的脾氣秉性、喜惡偏好,鶯哥兒真真假假說了六七分。
見兩女臉上都露出滿意神色後,她抓緊時機再次暗示逐客,兩女這起身,行禮施施然地走了。
鶯哥兒望著二人背影,竟然想感嘆一句:女人,真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