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靠拳頭征服上司
2024-08-31 04:50:29
作者: 玄暉
何宴不可謂不大方。
何宴並未對外言明杜明是他的人,只叫韓風領他去上任。
杜明隨著韓風身後走在陰風陣陣的詔獄裡,卻感覺後頸灼熱,許多道目光齊齊隨著他走動。
若說錦衣衛成立初衷是皇帝手中對準官員百姓的一把利劍,而隨著大明車輪向前滾動,錦衣衛世襲官職,越發成了王孫子弟享福之處,關係重疊複雜,何宴對自己也是襲了父親的千戶職位。
不過他有向上爬的野心,武舉奪魁後,也算自證能力。
不過錦衣衛淨養些酒囊飯袋,自然辦事效率大大下降,真正何宴能撿來用的,只有北鎮撫司里從民間招募的良民。
這也是他為何將杜明安排到北鎮撫司的原因,能力對口,何宴本身安排是好心,只是北鎮撫司靠能力、功績升遷,現下卻叫杜明來就是總旗,難免難以服眾。
何宴想到這些了嗎?不得而知,反正一整天沒人理過杜明,杜明也不惱,觀察著眾人行動,也慢慢摸索出規律,加上他為人豪爽大方,幾天後,也慢慢在詔獄裡攢下些許人緣。
「杜明,你又在耍懶!」見杜明同另一位總旗說笑,百戶徐嘉虎怒喝一聲,他身高八尺,面有微髯。
他家世一清二白,武藝絕佳,只是這麼多年還混成個百戶,眼見稍微有點門路的垃圾都能爬到他頭上拉屎,他恨極那些關係戶,包括杜明。
「徐百戶,」杜明不卑不亢,垂著眼準備挨訓。
他上任不過三天,日日徐嘉立罵得血淋頭,傻子也看出他針對他。
徐嘉虎最看不過眼的是——杜明頂了他侄子的位置,侄子做小旗兩年,好容易迎來績效考核,本是穩升,結果,又被人橫插一槓!
自己被關係戶打壓就算了,連侄子也是這樣,想到姐姐的淚眼,侄子的愁容,徐嘉虎火氣更甚。
指著杜明鼻子罵:「莫以為憑著些見不得光的手段進來就行了,這裡是詔獄!不是你個廢物來養膘的地方!」
杜明畏懼這位百戶飛濺的唾沫星,默默往後退一步。
「那既然徐百戶如此看不過我,不如派我出外勤,我乾的不好,您自有理由罰我,我杜明認罰。」他語氣平緩。
杜明也不是個受氣的性格,他知道在這群狼環伺的詔獄,沒功績,直不起腰來,他早便存了此心。
「哈,」徐嘉虎張大嘴巴,像聽到天大笑話,「瞅你那弱雞樣,還出外勤,你連把刀都提不起!」
杜明盯著他:「百戶大人可願與我打個賭,這北鎮撫司的力士,您盡挑一人來與我打,打得過我,我杜明自願脫下這層皮,走人。」
見他還敢與自己叫板,徐嘉虎冷冷扯了扯嘴角,目光愈發陰寒:「你要幹什麼?」
杜明抱拳頷首,誠摯道:「求百戶大人能給杜明一個機會!」
「今日日暮,城西武安拳館前。」徐嘉虎看了他許久,丟下一句。
杜明和徐嘉虎打賭之事,如同長翅膀上下傳遍,不少人相約著要去看熱鬧。
杜明如約而至,卻發現擂台上站的人膀大腰圓、一雙濃眉不怒自威,正是徐嘉虎!
台下人卻不如杜明意外,紛紛道徐嘉虎就是個武瘋子,痴迷各種武籍秘法,這下杜明可是撞刀口上了。
杜明翻上擂台,他沒有拿順手的長劍啟明,只是他上次劫獄時,不少人見過這把劍。
徐嘉虎立於台上,寒風吹動他的胡鬢,他紋絲不動,像一尊塑像。
比試開始,杜明率先衝過去,幾招間,杜明基本摸清徐嘉虎實力,心裡覺得棘手。
為何?自己若幾招將他撂倒,徐嘉虎沒面子,要針對他:自己若是放水敗了,徐嘉虎更名正言順叫他滾出去。
杜明猶疑著,身形飄逸,只守不攻,徐嘉虎拿不準他路數,心頭煩躁。
徐嘉虎大吼:「你是個男人,就結結實實下來和老子打一場,屬王八的嗎!」
杜明有些後悔,自己還是太過心急,立足之事,本也不是一朝一夕。
事已至此,打吧!
台下人看直了眼,那徐嘉虎怎麼漸漸落了下風!那小子下手為何為此穩准狠?
兩刻後,徐嘉虎閃身躲過杜明拳風,轉身勾拳打去,杜明擒住徐嘉虎左手,就勁往自己身前拽去,徐嘉虎本體力有些不支,身子不由自主前傾。
杜明立起手臂狠擊向徐嘉虎後頸,又趁他頭昏腦漲之時,抬腳踢向徐嘉虎腹部。
徐嘉虎直滾到擂台邊緣堪堪停住,掙扎著要起身,卻見抬眼卻見杜明拳頭離他喉嚨不過一寸。
徐嘉虎,敗了?
杜明立刻要跪下請罪:「徐百戶,萬恕小人冒犯。」
「你別動!」徐嘉虎一聲怒吼,令場下所有人都提起心來。
徐嘉虎灰頭土臉站起來,一把握住杜明的手:「你方才打我那拳,叫什麼名字!好,好極了!」
杜明:「……」
徐嘉虎拿劍,眼中熱切的光灼烈:「沒拿兵器不算,我們再來一場!」
杜明這些可學乖了,只是道歉,說什麼都不敢再和徐嘉虎動手。
「你怕什麼!」徐嘉虎嗓門極大,連風力的寒氣都吼散了些,「你有將我打趴的本事,就沒有看著我說話的膽子嗎!」
見杜明還是不抬眼,徐嘉虎使出殺手鐧;「你還不想不想出外勤了。」
「想。」杜明聲小卻堅定。
「走,我請你喝酒,咱們邊吃邊聊!」徐嘉虎興高采烈道,絲毫不在意自己竟被下屬打敗。
台下人竟有人發出羨慕的嘆息,不是誰都有膽子找百戶約架的。
坊間傳聞,何宴納妾那天,排場搞得極大,三里紅妝,從別苑鋪到何府,舉府歡慶,廣施席宴。
惹得人們嘖嘖稱奇——果真大戶人家,納妾都搞得如此氣派。
鶯哥兒漠然看著這一切,熱鬧過後,抬著她的小轎悄悄尋了個偏門入府。
夜幕降臨,洞房中,鶯哥兒手裡捏著杜明給她的藥,默默等待著,何宴推門,持玉如意挑開蓋頭,見鶯哥兒面若桃花,神色楚楚靈動,何宴心中有一種塵埃落定的愉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