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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換藥

2024-08-31 04:48:30 作者: 玄暉

  「你真的是鶯哥兒?」杜明卻將她望了又望,「我雖不受公子器重,卻也聽公子近來喜歡上一姑娘,日日惦念,這……」

  杜明摸了摸鼻子,低聲嘟囔了一句:「也不像啊。」

  鶯哥兒一時心頭火起,又不好直接承認,便惡狠狠道:「不知你說的是誰,但我的確認識你家公子,熟識!」

  「你怎麼證明……」杜明小小聲。

  鶯哥兒深呼吸,後道:「我知道你們公子叫李默,他是錦華綢緞莊的主人,沒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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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杜明心滿意足地點點頭,「你說得不錯。」

  杜明尋思,應是何宴也覺得錦衣衛名聲太臭,不大好意思說。

  他向來剔透,一眼便明白了鶯哥兒對何宴身份起了疑,他伸了個懶腰,竟是把鶯哥兒撂在了身後,口中喊著:「困了困了。」

  轉身後,他挑起嘴角,何宴啊何宴,你自己挖的坑你自己填去吧,不是我不幫你,萬一咱倆說的不一樣,你倆這浪漫傳奇愛情故事,還怎麼演續集啊。

  「簡直是笑話。」杜明自語道。

  那邊鶯哥兒一臉懵,叫了杜明一聲,他沒反應,只留個高瘦身影,晃晃悠悠的,不見了。

  「真討厭。」鶯哥兒秀眉緊鎖,雖是剛認識,但半點都不影響自己煩厭他,「呸,簡直是八字不合。」

  夜色深沉,微風習習,京城,酒樓里,唐灼與邢震碰杯。

  唐灼道:「能約到你這個大忙人真不容易啊。」

  邢震笑道:「拉倒吧,你還不是為了向我打聽事。」

  「你可真有一套,」邢震湊近他道,「我們頭去江西了,一時半會回不來,皇上身邊的公公帶著御醫,半夜來給他們治傷,現在誰也不敢對他們用刑,都好吃好喝伺候著呢。」

  唐灼聞言大笑:「吃菜吃菜。」

  吃得差不多了,唐灼嘆道:「許公讓我找一個妓,說是找到她就能找到他家人。」

  「怎樣?」

  「一無所獲,」唐灼喪氣道,「煙柳之地那麼多,況且……」

  唐灼想起前些日情景,他問老鴇樓里有沒有叫鶯哥兒的姑娘。

  老鴇笑得花枝爛顫:「有!我們這不僅有鶯歌,還有燕舞。姑娘們,來啊。」

  唐灼見狀不好,拔腿要跑,卻被女人們圍住,層層嬌聲道:「公子,公子,奴家房中不僅有鶯歌燕舞,還有大好春色呢,別跑啊……」

  「唉,」唐灼搖頭道:「況且我也不願去那些地方。」

  「哈哈哈哈,」邢震爽朗笑道,「真是書呆子,你要去青樓,我告訴你個地方。」

  「別說了,此事暫緩緩吧。」

  「別,」邢震不依,「夢回春暖!那兒的女人才叫絕呢,尤其是那花魁,是個胡人,對你一笑,你魂都得飛了。」

  唐灼望著滿面春色的朋友,無言以對,悶頭吃菜。

  「哎,我跟你說正經的呢,這可是京城數一數二大的青樓,你去找找,保不齊一下就找到了呢。」邢震繼續聒噪。

  「停,」唐灼塞給他個雞腿,「我知道了。」

  江西,客棧,天蒙蒙亮,鶯哥兒起身,她呻吟著,手撫著頭,頭疼得厲害,大抵是昨夜受到驚嚇,夜裡淨做些稀奇古怪的夢。

  心裡記掛著他的傷勢,推門,何宴昏迷著,嘴唇乾裂,面色極不寧靜,額頭上汗珠一粒粒滲出來。

  鶯哥兒喚了他幾聲,沒反應,她尋了塊手帕,給他擦著汗。

  連她自己都沒注意到她的動作如此輕柔,好像是怕弄疼了他。

  她下樓,想去問問老闆,現在能不能給他餵點水。

  經過杜明的房,房門卻大敞著,鶯哥兒心中生疑,輕喚了聲他的名字。

  沒有回答。

  鶯哥兒悄悄往裡睨了一眼,床鋪整潔,人早已不知走了多久了。

  桌上留一字條,字寫得無比之丑,鶯哥兒眯著眼看了許久。

  「姑娘。」老闆在門外叫她,環顧一周沒看到人,便問,「那位小兄弟呢?」

  「走了。」鶯哥兒放下字條,臉色難看,「說是李默受傷,請人來保護他。」

  「何時回來呢?」

  鶯哥兒將字條揉成一團:「他沒說。」

  早飯是白粥鹹菜,淡而有味。

  飯後,老闆拿了棵三七,配著其他草藥,用力搗成糊狀,空中升起淡淡的苦味,混著草木的清香,並不難聞。

  見鶯哥兒閒著無事,叫她把剩餘的三七,洗淨,放到陽光下曬。

  鶯哥兒回來,見老闆在鍋里煮著什麼,白白的,上下漂浮。

  「這是包紮布嗎?」

  「嗯,煮煮乾淨,透氣。」

  老闆將白布撈出,展在陽光下。

  鶯哥兒不禁問道:「老闆,你以前真的只是採藥的嗎?看著好熟練。」

  「哈哈,」老闆咧嘴笑了,「也算半個土大夫吧,來,搭把手。」

  昨夜下過雨,今天倒是雲銷雨霽,晴空萬里,不到中午,白布便干透了。

  老闆的草藥糊糊也「成熟了」,老闆將藥糊從石臼中扯出來,是墨綠色,一扯便拉絲,兩人上了樓。

  「老闆,他怎麼樣?」鶯哥兒見他盯著何宴直皺眉頭,問道。

  「不好判斷,」老闆嘆了一聲,「來吧,給他換藥。」

  老闆用眼掂量了下何宴的斤兩,對鶯哥兒道:「他傷在腹部,我托著他的腰,你洗洗手,將草藥敷在傷口,再用白布包上,行嗎?」

  鶯哥兒:「行……」

  片刻後,鶯哥兒看著累得氣喘吁吁的老人,又心虛地瞥了眼搭在何宴身上松松垮垮的白布,連忙道:「算了算了,我不行,還是我托著他吧,您來包紮。」

  「也是。」老闆接過白布,「再這麼折騰,就完了蛋了。」

  鶯哥兒:「……」

  何宴緊閉雙目,面失血色,上身赤裸的他,肩寬腰細,線條流暢,上身比臉要白一些,偶有傷疤。

  鶯哥兒咽了口唾沫,閉著眼,手胡亂一搭,手感結實,何宴體溫偏高,鶯哥兒臉也跟著熱起來。

  她向下摸索著,手實實地攬著何宴的腰。

  好不容易綁完,老闆見鶯哥兒臉紅成了猴屁股,一眼都不敢多看,知道的說她摟著男人的腰,不知道的以為她摟著紅衣大炮呢。

  「下次我自己來吧。」老闆忍不住要笑。

  鶯哥兒將薄被扯到何宴身上,冷靜地點點頭,出門卻被門檻絆了一下,差點把牙磕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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