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 墨姑娘
2024-08-31 04:42:03
作者: 墨染成書
蕭初安起身攬住灼華的肩膀,雙眸與她對視,眼中是她的倒影,「當我失去意識前的最後一刻,我害怕的是自己醒不過來,再也不能見到你。在昏迷的這些時日,我夢到許多次你轉身離我而去,我卻怎麼也抓不住你。」
蕭初安將視線定在她那紅潤的嘴唇,好像兩片帶露的花瓣。他左手緩緩移到她髮髻後面,右手擁著她的柳腰向前。蕭初安慢慢俯身靠近灼華,再次開口時,灼華被熾熱的氣息輕噴,身子微僵,「所以我想跟灼兒趕緊成親,這樣我才能將你私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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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蕭初安的薄唇終於覆上了心心念念已久的溫暖,二人纖長的睫毛相互交錯。原本被成親衝擊混亂的思緒,此刻停止了思考,只覺自己的腰間被越攬越緊。
許久之後,灼華推開蕭初安時,兩人都有些喘不起來,只覺嘴皮被他親的地方火辣辣的。未等灼華反應,蕭初安率先從身後拿出手帕,抬手輕輕按壓破損處,嘴角上揚,眼中是明晃晃的喜悅。
「受傷了,快捂一下。」蕭初安說得溫柔,使得灼華臉蛋霎時微紅,她將藥碗塞到蕭初安手裡,找了藉口跑出未央宮。
蕭初安並未出聲阻攔,而是笑出聲來。在他眼中,灼華如同一隻小白兔,稍微逗弄便害羞得跑開。
灼華依靠在未央宮外的柱子旁,伸手觸摸自己被咬破的嘴唇,有些刺疼。但她卻好像有些魔怔,忍不住隔著帕子碰一下。她似乎依舊能感受到,當時心裡爭先恐後的奔涌而出無語倫比的酥麻和幸福感。有那麼一瞬,她想把一切都拋下,就這般永久沉溺在其中。
「這是發生了何事?灼妹妹的臉怎麼如此通紅?」墨子淵搖晃著扇子走過來,調笑地問著有些怔住的灼華。
灼華輕咳幾聲回應道:「無事,只是未央宮太熱,出來喘口氣罷了。」
墨子淵走到她面前,彎腰看著她的嘴唇,扇子搖得愈發歡快,「看來未央宮不僅熱,還有會咬人的蟲子。」
灼華用帕子遮掩,隔絕他探究的目光,轉頭羽睫微微顫動,「我前幾日出宮,在點心鋪子看到了西域來的糕點,想來不久你便也能吃上了。」
原本搖晃的扇子停住了,充滿笑意的眼眸頓時平靜下來,過了好一會兒墨子淵才出聲回應道:「灼妹妹倒是提醒我了,依然許久未能吃到西域來的糕點,莫名想吃了。待我看望攝政王后,出宮便去買。」
墨子淵沒有食言,跟剛醒過來的蕭初安虛與委蛇幾句後便離開了未央宮。在上馬車前,看著跟在自己身旁的侍衛,估摸著裡面應該有蕭初安的眼線,決定還是讓小廝驅車回府換衣服後再出去。
他剛回到自己的院子,就嗅到了房間內傳來的香味。墨子淵的步伐停住在原地,這熟悉的香氣他已經許久未嗅到,如今再次聞及有些恍惚。
「你們下去吧,本相想一個人靜一靜。」墨子淵讓周的守衛與小廝都一同退下。墨子淵在門外站了半響,聽到裡面全無動靜,嘲笑自己想太多,正準備推門而入時,忽然聽到一聲細小隱忍的微咳。
墨子淵心頭一驚,停住不動,然下一瞬,手比腦反應快,便推開了房門。墨子淵抬頭看著已經推開的房門,連忙整理衣衫,過了好一會兒才重新搖晃紙扇進去。
他剛走進自己的房間內,記憶深處的聲音如今在耳邊響起,「許久未見,墨丞相當真是越來越玉樹臨風,如真正的少年郎一般。」
墨子淵聞言便甩開手中的扇子,徑直朝著吊兒郎當躺在床榻上的司馬昭扔過去。司馬昭聽著耳風,隨意伸手便抓住了扔來的紙扇,翻身坐起,眼含笑意的看著坐在木桌旁喝茶的墨子淵。
墨子淵一襲白衣勝雪,烏髮被玉冠高高束起,不濃不淡的劍眉下,眼眸似潺潺春水,溫潤得如沐春風,鼻若懸膽,似黛青色的遠山般挺直,薄薄得唇顏色偏淡。
「許久未見,墨姑娘當真相貌堂堂。怪不得聽聞北蕭國的女子都視墨丞相為想嫁的男子之首。」司馬昭走到墨子淵身旁,伸手觸摸她頭上玉冠的那一瞬,便被墨子淵側身躲過。
「許久未見,司馬哥哥倒是愈發會調戲,該不會趁我沒在西域的時候,偷偷調戲了許多姑娘吧。」墨子淵從司馬昭手中奪回自己的象牙色摺扇,將扇子抵在司馬昭下巴處微微抬高。
司馬昭茶褐色的眼眸中閃過一絲喜悅,她吃味說明自己依舊在她心中。他雙手舉起,做投降狀,輕輕嘆了一口氣,「墨兒不在我身邊那麼久,如今好不容易相見沒說幾句話,你竟如此不信我,當真是傷心至極。」
墨子淵用冰涼的手輕捏司馬昭的臉蛋,揉了揉,柔聲問道:「西域的風是不是把你的臉皮都給吹厚了,如今還學會扮可憐了。」
司馬昭一把抓住她的手,貼在自己的臉頰旁,目光一直看著她,嗅著她淡淡的清香,良久才說道:「墨兒,我好想你。」
墨子淵這些年來的彷徨無措還有傷心委屈,都在司馬昭的這句話中爆發出來,一頭扎進他的懷裡,雙手緊緊摟住他。
司馬昭見狀眉頭深鎖,看著她愈發消瘦的身子,心裡一陣緊抽,輕嘆一聲,牢牢將她抱住。
她自己一個女子在北蕭國的朝堂,爬上了接近權力巔峰之地,定是走過了許多不為人知的心酸。可是這是她想要的,是她想走的路,他無論如何都做不到將她束縛在西域王宮中的一小方天地。
「離開西域的這幾年,你可曾後悔?」司馬昭撫摸著她背後凸起的肩胛骨,當真的瘦了許多,他應該帶些吃的過來。
墨子淵靠在他的肩頭,閉上雙眸,眼前浮現出這些年的過往。看著光鮮亮麗的她,背後的雙手卻沾滿了鮮血。無數次午夜夢回,她都夢到自由自在的西域,她想要回去的故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