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司悅

2024-08-31 04:37:37 作者: 墨染成書

  蕭初安衝到她身邊,伸手扶住搖搖欲墜的她。尉遲垚的話語在腦海中閃過,使得她喘息著輕輕把蕭初安推開。

  「師父……」他有些慌亂想要觸碰她卻又怕再次被推開,「我錯了,初安知道了錯了,你莫要生氣。」

  灼華聽著他帶有些哭腔的話語,心裡有一絲酸楚。尉遲垚說的話雖然有待考察,但對於初安這幾日的衝動,她總要點明:「初安,我在一開始就跟你說過,修仙一途要戒驕戒躁,也說過不要再插手人間的因果。梁國報仇一事後,你身上積攢的因果是非已經夠多了。你再如此衝動下去,修仙之途就毀了。」

  「師父莫要不理我,初安知道錯了,以後一定不會再如此。」蕭初安低著頭,小心翼翼拉住她的衣角,聲音有些嘶啞道。

  

  灼華還想繼續說下去時,殿門外傳來了宦官的呼喊,他們在找著尉遲垚,其中夾雜著還有侍衛強有力的腳步聲。她看向因為搜魂取出魂魄而導致暈倒在一旁的尉遲垚,因為靈力消耗過大,短時間內她再也無法開啟搜魂鏡,如果將尉遲垚帶走,還可能惹上不必要的麻煩。

  她伸手進儲物袋中,將最後兩顆靈力珠在手心捏爆,靈力瞬間灌入她周身筋脈,丹田內的隱隱作痛也有了緩解。素手一轉,一個法訣亮起,她將法訣扔到了傳音玉牌上。下一瞬,師徒二人消失在原地。

  初安再睜開眼時,發現他們到了牢獄中,空氣中瀰漫著一股腐臭的味道,稻草隨意鋪在地上,老鼠偶爾從角落閃過。

  可能是因為梁宸被束仙繩綁住的緣故,周圍都沒有人看守他。灼華將隔音罩甩出覆蓋住他們所在的牢獄。束仙繩解開需要主人的鮮血,初安在灼華的示意下,拿著沾有尉遲垚鮮血的劍割向繩子,可是沒有任何斷開的痕跡。

  「梁宸,醒醒。」灼華拍打著他的肩膀,就算被束仙繩捆著沒了靈力,梁宸不應該昏迷,她抬眸望著他暗沉的嘴唇,是妖氣進入了他體內。

  蕭初安看著師父蒼白的臉,眼底的暗紅不斷聚集,灼華望向梁宸的眼眸有些焦急。他大步走到梁宸身邊,對著師父說道:「我來。」

  隨後便雙手握住他的肩,用力晃動。灼華在一旁覺得初安晃得有些過頭,剛想開口阻止,但梁宸便醒了過來。

  「少……不,灼……灼華。」梁宸覺得自己渾身無力之外,腦袋還有些暈眩,忍不住低咳了幾聲。

  蕭初安把被捆著的梁宸扶到牆邊讓他靠著,灼華看著初安,知道他是把她所說的話聽進去了。罷了,也不用操之過急,解決完西境之事後便回到凌雲宗了,到那時便可以好好教他。

  灼華估摸著剩餘的靈力,僅能做到帶初安出去,就算能帶梁宸一起出去,如果那麼做了,他就是坐實了罪名,加上有杏林宗少主的身份護著他,西境之人也不敢冒然再對他下手。眼下耽誤之急是弄清楚真相,還梁宸清白。

  她從儲物袋裡掏出壓抑妖氣的玄丹給梁宸服下,她身上也僅有這一顆玄丹,能壓制他體內的妖氣三日,「梁宸,司悅這名字你可聽過?」

  聽到灼華的詢問,梁宸一愣,沒想到過了那麼久,他還能從別人口中聽到這個名字。

  「司悅是我大師姐,不過在我小時候,她就已經病逝了。」梁宸劍眉微皺,手指緊緊握住,有些泛白,雖然隱藍是中途投身成為梁宸,但原身的記憶與情感他都一併繼承。

  梁宸的母親在生他時難產而走,父親身為一宗之主,整日忙於宗門事務,所以便把他交給了自己的首徒司悅。在他幼年的記憶中,司悅對他的照顧無微不至,從她身上,原身感受到了何為母愛,他把司悅視作母親一般敬愛。

  當時的尉遲墨雖不再是杏林宗峰主之一,但仍然以西境國主的身份來拜訪司悅。司悅知道他的心思,卻因為他是為了救她師父梁子仁而毀了丹田,才被迫回西境,所以就算不喜歡尉遲墨,也不忍拒絕他來訪。

  可是做了西境國主的尉遲墨,行事愈加囂張跋扈,最後他設計讓她的未婚夫從懸崖上跌落而死,事後卻因證據不足,只能把尉遲墨放了。司悅也因此鬱鬱寡歡,最終含郁而終。

  「曼妙可是長得與司悅一樣?」灼華溫聲問道。

  梁宸腦海中浮現那面似桃花的模樣,輕輕點了點頭。最初見到曼妙時,隔著只能隱約見到輪廓的屏風,他只覺得這身型似曾相識,並未多想。

  當在宴會上看清曼妙的模樣時,他極為震驚,怎麼會有一個人長得如此像司悅。若不是他自己親眼目睹司悅在他面前羽化,他都不敢相信這不是司悅,是曼妙。

  「你可驗證過她的魂魄和肉身?」灼華問道。

  梁宸低著頭,聲音低沉答道:「驗過了,肉身和神魂吻合,不是被奪舍,她也不是司悅。而且我父親曾查過三生石,如今離司悅轉世投胎還有兩百年。」

  「是何人給你下的妖氣和捆綁束仙繩?」

  「妖氣我不知道從何而來進入我體內,當時在國主寢宮內太過混亂。我幫尉遲墨看診後,還未探查清楚他身體情況,西境國師便來了。這時,尉遲墨醒來便對著國主說玄星丹有毒,未等我辯解,便被國師拿束仙繩抓起來了。」梁宸劍眉微皺。

  灼華還想繼續問下去時,聽到了一陣混亂的腳步聲,「我先帶初安出去。」她一隻手握著蕭初安的肩膀,素手一轉,白光閃過,師徒二人在原地消失。

  尉遲垚跑過來時髮絲有些凌亂,淺藍色的眼眸瞪著梁宸,聲音沙啞:「灼華呢?」

  梁宸緩緩閉上眼眸,沒有回應他的話語。

  「找,都給我去畫舫上面找。」尉遲垚有種預感,灼華離自己越來做遠,雖然他都未曾靠近過她身邊。他原以為只要掃除了他們之間的障礙,就能有一絲靠近她的希望,現在看來,一切都是他的妄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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