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驚濤駭浪

2024-08-31 04:37:21 作者: 墨染成書

  「灼華。」夾雜著馬蹄聲,一股彆扭的漢話調調從遠處傳來。緊接著,頭戴象徵太子的金冠,少年身著純白金龍底紋的蟒袍,隻身一人快馬飛馳而來。熟悉的狐狸似眼尾上翹的眼睛,淺藍混著灰色的眼眸直直盯著灼華。

  站在灼華身旁的梁宸下意識握住放著蚩尤弓的儲物袋,身子向前半步微微擋在灼華面前。在仙界便是如此,灼華在的場合,他都肩負著保護灼華安全的責任。

  梁宸正疑惑著,什麼時候灼華和尉遲垚那麼熟系。耳邊傳來了蕭初安幽幽低沉的聲音:「登徒子。」

  尉遲垚翻身下馬,揚起了一抹笑容,看到灼華的那一瞬間,眼眸頓時亮了滿是欣喜,「許久未見,還是如此貌美,如同天上的仙子般,不近凡塵……」

  梁宸聽他在絮絮叨叨的夸灼華,嘴巴跟抹了甜甜的蜂蜜似的。果然如同初安所說,是個登徒子。

  灼華聽著他愈說愈離譜的話語,在額頭青筋跳得頗歡之前,連忙出打斷了他,「尉遲太子,這是杏林宗少主梁宸。」

  「喚我名字就好,這樣親切些,灼華不必遵循這些俗禮。」此時,梁宸才如同剛看到站在身旁的梁宸似的,抬手行了個禮,神色瞬間恢復如常,淡淡道:「勞煩梁仙長給我父皇送來玄星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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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宸看著這變臉極快的太子,點頭回了禮,剛想開口說話,卻被一陣齊聲的馬蹄聲由遠及近,踏得大地都在輕輕地顫動,舉目望去,道路的盡頭出現了一隊人馬。全副武裝,明亮的鎧甲在黃昏的陽光下,閃爍著奪目的光澤。

  軍隊在看到尉遲垚的瞬間,齊刷刷下馬行禮。尉遲垚眼裡的一抹譏笑被蕭初安看得清清楚楚,冷淡回道:「都起來吧,看來父皇等急了。」

  宮人牽來華麗寬敞的馬車,尉遲垚恭恭敬敬,禮數周全的迎三人上去。少年換了一個人似的,好像從未有剛才騎馬而來的熱絡模樣,即使坐在馬車上也維持著隔人千里遠的冷淡模樣,有一句沒一句客套的詢問他們。

  灼華看到尉遲垚這轉變,覺得極為熟悉。他是人間的太子,她是仙界的少帝,在人前人後自然是兩副不同的模樣,或者說是對待不同的人態度也不同,這是身為帝王繼承人必須要得心應手的虛與委蛇。

  馬車停在掛滿燈籠的河岸邊,原本街道上熱鬧的人群,在見到軍隊的那一刻都一下子慌亂的四散開來,不見蹤影。

  「灼宗主和蕭公子先去畫舫上歇息吧,我父皇身體不適,不適宜見太多的生人。」尉遲垚溫聲道。

  灼華抬眸看向梁宸,他輕輕點了點頭,示意他一個人沒問題。

  她輕聲對初安道:「走吧。」

  蕭初安從儲物袋裡掏出了一頂帷帽遞給灼華,她笑了笑便戴上了。不得不說初安跟在自己身邊堪堪幾個月,已經能開始猜中她的心思。

  西境國如今宮外的氣氛已然不對勁,似乎人人都在粉飾太平般。雖然一路上尉遲垚話語不多,但不難看得出,西境國國主應該狀態非常不好,皇宮內氣氛異常緊張。灼華不想將凌雲宗扯入這其中,自然是極為低調。

  一陣微風吹過,湖水微波蕩漾,泛起一朵朵漣漪。巨大的畫舫在寂靜的黑夜中,異常絢爛。

  灼華坐在木桌旁,木桌上的架子放滿了西境國各式各樣的糕點,她認真看著面前正在舞劍的蕭初安。他不斷翻手挽著劍花,這是灼華昨日指導他的招式之一。昨日剛學時,他挽得仍然有些不夠流暢,今日便劍風熟練,握劍出劍的角度和力度極好。

  又過了兩個時辰,灼華才喚蕭初安過來歇息。這段日子不是在趕路,就是準備趕路,所以對於蕭初安的指導只能是有時間便教導他。因為不久後就要回到凌雲宗,灼華希望在此之前,初安能有自保的能力。

  「初安可知今日的尉遲垚為何態度轉變得如此之快?」灼華對著窗外扔了一個隔音罩。 她收他為徒以來,不單是教他劍術,傳他知識,同時她也教他識人心。

  「師父跟初安提過為帝之道,他身為太子對待千人有千面,態度轉化之快是他的偽裝。他熱情的對待我們,也是他對於我們的偽裝。」蕭初安應道。

  灼華聽完蕭初安的話語,輕輕點了點頭,對於他的回答極為滿意。在初遇尉遲垚之時,灼華就對初安說過,尉遲垚是帶著目的接近他們。就算之前與尉遲垚共事了一段時間,蕭初安也沒有失去對於尉遲垚該有的警惕。

  伴君如伴虎,這一秒與他嬉笑如常,下一秒就會人頭落地,帝王之事,本就那麼世事無常。蕭初安如今能有這方面意識,灼華對於帶他回凌雲宗也放心了些,有沈可在的凌雲宗,也是極其危險的。

  「師父既然不想牽扯入西境國事的風波中,為何還要跟著梁少主來此處?」蕭初安抬眸看向她白皙的臉龐,眼中似乎真的只有疑惑不解。

  灼華抬手飲了一口茶,溫和答道:「等他一起回凌雲宗。」

  蕭初安心咯噔一下,垂眸掩飾著眼底突然翻起的驚濤駭浪,控制著翻湧的情緒問道:「師父與他回凌雲宗後可是要立即成婚?」

  灼華點了點頭,神色平靜到似乎這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蕭初安愣住了,坐在椅子上有些恍神。竟然速度如此之快,為何那麼快成婚,師父就那麼想與他成婚……

  灼華看到初安怔住的模樣,知道這消息對他來說太過突兀。但因為連她自己也並未把這婚事當真,想著離開西境之前再告訴他,但如今他問起,她便如實說了。

  「初安放心,不管成婚與否,你始終是我唯一的徒弟。」更何況,這婚事,從頭到尾便是假的。

  蕭初安沉默良久,久到眼眸又恢復了一片平靜,「嗯,初安知道。」

  最後蕭初安都忘了是如何回到自己的房間裡,他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看著暗紅色的床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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