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尋找蹤跡

  「我們也是一路南下，後來在路上遇到人，就跟著他們一同來到了大顏城。」

  辛苑開始跟他大致說了最近以來的事情。

  忽然間，她像是想想起了什麼，問道：「南下的路段一直風平浪靜，鮮少有事故出現，是不是……」

  辛苑欲言又止，廖林明白她的意思。

  搖了搖頭道：「我們親眼所見，當時的船隻也不只有我們，還有一艘商船，當時我們都一瞬間被卷到了裡面，哪怕用盡全力逆風揚帆還是沒有辦法。」

  商船？

  辛苑心一動，想到了什麼問道：「可有看清那商船的旗子。」

  「未曾，當時風浪過大，我們也只能注意到有一艘商船——」

  他頓了一下，然後道：「也可能不只是一艘，那風是從遠處席捲過來，我們來時也還有一些船隻，不知可有波及到。」

  

  辛苑凝神點頭，天災，是最不可控的東西。

  「對了，辛姑娘，林楊我們一同過來，我被吹到了海島上，他們不知所蹤，還麻煩你幫忙留意一些。」

  廖林的神色低落，接著道：「我們大概是在信陽城下面那段位置出的事，如今已經過去數日。只怕……」

  他的臉上一時間有些悲傷，畢竟存活的機率太過小了。

  辛苑站累了，她坐了下去。

  「廖大哥客氣了，就算你不說我也會做這件事的，您和林大哥是阿離的救命恩人，那就是我的救命恩人，你放心，我早晨就出去尋了人前往城外沿海邊村落打探了，還有些人已經在前往信陽城的路上了。」

  廖林面上露出一絲喜色，勉強笑笑。

  「廖大哥不必太過擔心，發生如此大的事情，信陽城和大顏城的城主勢必會派人前去，如今沒有消息，要麼就是還沒有傳過來，要麼就是在秘密進行中。」

  她歇了一下，還是繼續道：

  「江城主是個仁愛的，如此雙管齊下，相信不過多久就能有消息。」

  廖林身體虛弱，需得好好養著，辛苑說完之後就派了人照顧他。

  這幾日家中增添了幾個丫鬟小廝，這些都是常嬤嬤在弄的，辛苑身邊一直都是小桃在服侍，別的人雖然她不相熟，但是常嬤嬤做事是個細緻的，倒沒有喧賓奪主的情況，也不知她給他們灌輸了什麼，他們看到辛苑一副害怕恭敬地樣子。

  辛苑和司堇離出了門，走在回房的路上。

  司堇離走在她身旁，思考片刻後道：「阿姐的計劃是不是可以實施了，如今廖大哥來了，豈不更好。」

  辛苑點點頭，在長廊上停下。

  然後轉身對小桃道：「你讓來福出去打探些，有什麼消息第一時間回來告訴我。」

  他們的面前是一個池塘，已將至冬日，早晚氣候越發嚴寒，正午之時卻又如盛夏般炎熱。

  池塘的荷花已經落了，綠油油的葉子也散發著一些生機。

  司堇離眼神不知看著何處，只覺得空落落的。

  辛苑吩咐完後看向滿池的綠色，看了一眼司堇離然後收回視線問道：「在想什麼呢？」

  「今年天時如此之怪，百姓們只怕更不好受。」

  辛苑想到安陽城外那些災民，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

  天災人禍，哪裡是一言二語能夠說得清楚的。

  唯一值得慶幸一些的，大概就是，不是所有的城主都像安陽城城主一般，也有好的，雖不清楚京都的情況如何，只是思及這些事，也能預料到一二。

  辛苑突然有些退縮，似乎前去京都，總會摻和在這些事裡面。

  只能更加謹言慎行一些。

  她睜開眼睛，看向司堇離道：「這些時日，學業上怎麼樣了？」

  司堇離已經斂下了眼中的神色，回道：「先生說以我目前的水平已可以參加鄉試。」

  「不是得需先參加府試在參加鄉試。」

  「若是有舉薦的話，是可以直接跳過的。」

  辛苑一愣，倒是第一次知道還能這樣，司堇離現在十歲，如此參加鄉試是不是太小了些。

  司堇離接著說道：「但是我並不打算如此，一步一步來是最好的，日後別人也找不到錯處，阿姐以為呢？」

  此時，辛苑才意識到了司堇離竟然已經有了想入官場的心思。

  雖她本就是這樣想的，但是情形瞬息萬變，此刻於她來說，或許他的安全更重要一些。

  辛苑有些乾巴巴的應道：「如此最好。」

  距離每年的府試還有將近半年的時間，若是先參加府試，而後參加院試，便是最穩妥的。

  司堇離無疑是十分聰明且好學的，不然也不會讓孔先生看中破例收為了弟子。

  傍晚時分，來福才從外面回來。

  他神色匆忙，一進院裡就急忙奔著辛苑的書房前來，路上還撞到了端著點心的小桃。

  點心撒了一地，小桃不由慍怒，正打算罵人，抬眼一看他已經跑出了好遠。

  「誒…跑個什麼勁！」

  來福來到辛苑書房，大口地喘了幾口氣，平復了一下心情，然後才敲門。

  「進。」

  辛苑將紙上的東西稍微遮了一些，這才看向開門進來的來福。

  「小姐，出大事了啊，天大的事！」

  辛苑將筆歇在筆架上，神色淺淡的道，

  「不急，你慢慢說。」

  「白府上下都換上了白綾，燈籠也換上了！」

  辛苑內心一咯噔，沒想到自己不小心閃過的一個猜測竟然成真了，想到那天白芷興高采烈地跟她說著小時候跟著父親出海的趣事，想到她每日笑眯眯的臉，不禁有些難受。

  她閉上眼睛，輕聲道：「你把你打探到的都細細說一遍。」

  聽到辛苑吩咐，來福思考著在街上聽到的事，以及在官府門前貼的告示，組織了一下語言才道：

  「信陽城往下的魚灣海域出現了從未出現的龍捲風，沿途經過的商船還在統計，粗略計算城中一共有三家商船都在這場事故中出了事，只是白家出海的是家主，損傷尤其大。」

  「旁的船隻也有好幾隻，江城主已經派了人沿江岸邊尋找，在海中派船隻撐了許多網，倒是網住許多東西，只是多是一些船隻的殘骸。」

  「小姐，暫時還沒有打探到關於林大哥的消息。在岸邊也有許多屍體被打撈上來，小的要不要去守著。」

  辛苑神色莫名，出聲道：「你再帶兩個人去岸邊守著，記住，生要見人，死要見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