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二章 手術取消
2024-08-31 04:23:11
作者: 辣白菜
「母親?」
舒雨棠喃喃自語地重複,像是戳中了什麼最厭惡的痛點,舒雨棠幾乎是嘶吼出來,雙眼的紅血絲幾欲破裂,「呵呵,母親,她算哪門子母親,她只是舒雨桐的母親!」
對於舒雨棠冥頑不靈得近乎瘋狂的態度,遲宴川脹痛的太陽穴隱隱跳動,身側握緊的指節泛著冷白。
手機振動作響,林昊的聲音從那頭響起:「遲總,查到器官的受贈者,對方叫卿慈,是......卿小姐的弟弟。」
泛著異色的眼瞳猛然收緊,遲宴川高大的身軀猛然僵住,舒雨棠雙手撐著大理石地面:「你應該才知道吧,那個一直打你當做母親的女人的主意的,就是卿晗!」
舒雨棠頭髮散亂,縱橫交錯地披散在面容肩頭,仿佛四處流竄的毒蛇,女人怨毒的眼神更是比毒蛇還要狠上幾分,迎面盯住眼前的男人,殷紅的嘴唇張開:「拿錢買心臟的人就是她,你說你到底是選擇救她弟弟,還是留住那個女人的賤命?」
遲宴川鬆開手舒雨棠受重力跌坐在地上,他沒有再多看一眼,沉著臉色轉身大步朝外面走去,留下舒雨棠一個人跌坐在冰涼的大理石地面上。
「如果你阻止我,卿晗失去了弟弟,她一輩子也不是原諒你!你們永遠都不可能在一起!」
舒雨棠的聲音從身後肆無忌憚地揚著,尖利的笑聲仿佛在嘲笑遲宴川,他的腳步收住,握緊了手中的手機,加快了步伐從酒店離開。
......
卿晗趕到游卓然所說的醫院時往病房走去,游卓然說那邊要求去指定的醫院進行手續,所以臨時帶著阿慈轉了院,卿晗推開病房門游卓然正好要出來。
卿晗上前抓住游卓然的衣領問道:「阿慈,阿慈呢?」
見她氣喘吁吁甚至後沒有緩過來,游卓然立刻解釋道:「阿慈在裡面,醫生說是需要捐贈者取下器官之後才能給他進行手續。」
卿晗弓下身掌心撐著跑得酸軟的大腿喘著氣,鬆了口氣的同時才忽然意識到有些不對。
一直以來滿心都是阿慈的病情,但是此時卿晗突然想到,如果舒雨棠母親決定這個時候進行器官捐贈,怎麼會選擇女兒結婚這一天?
一個可怕的念頭在腦海當中一閃而過。
選擇器官捐贈者如果非自然死亡會在需要捐贈時通過安樂死結束自己的生命,這個時候不知道還來不來得及,卿晗目光閃動,站起身問道:「捐贈者在哪兒?我想去看一眼。」
游卓然感到詫異,卿晗怎麼會想起這個時候去看捐贈者,只要阿慈的心臟源有著落不就行了嗎?
但是卿晗堅持要見,游卓然只好讓醫生帶她過去。
卿晗來時捐贈者正好快要被推進無菌室,聽說卿晗是器官受贈者家屬想最後看一眼,醫生卻沒有同意,將卿晗攔在外面。
「為什麼?」卿晗大聲質問道,「對方是我弟弟的救命恩人,我想要最後和她見一面感謝一下都不行?」
「不行,這不合規定。」
「私自簽署假協議就符合規定?」
遲宴川的嗓音從身後傳來,卿晗怔住,轉過身,遲宴川身後同樣跟著幾個穿著警服的男人,醫生見到警察頓時慌了,退開身邊的女人就想要跑,卻被幾個身手敏捷的警察按在地上。
「你涉嫌非法買賣移植器官,跟我們回警局走一趟。」
卿晗被醫生猛地一推踉蹌著腳步跌絆,被男人穩穩接住,寬大溫暖的胸膛抵住她的脊背。
卿晗卻久久沒有緩過來。
怎麼可能?
所以舒雨棠母親真的不是自願的?
這個認知猶如重重在卿晗頭上遭了一記重錘,耳膜嗡嗡尖銳的鳴響讓卿晗很久都回不過神來,游卓然趕過來將卿晗從遲宴川身邊拉過來。
「到底怎麼回事?」
遲宴川森冷的眸子透過游卓然看向失神的卿晗,淡色的唇開合,聲線冷如薄刃:「手術,不能做。」
卿晗瞳孔微微張開,很快渙散開來,昏了過去。
「小晗,小晗!」
這是卿晗所能感知到的最後是游卓然焦急的聲音,緊接著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只是不知道身處混沌多久,卿晗好像又聽到了聲音,卿晗,小晗,晗兒,姐姐,媽媽.......
各種聲線的聲音混雜讓卿晗聽不分明,頭腦幾乎快要炸開,漸漸地好像只剩下一個聲音,清亮而柔和,澄澈乾淨得好像永遠都不摻著一絲雜質。
姐。
姐姐。
在子衿沒有出現之前,卿慈是唯一一個稱得上「親人」的人。
初見時怯懦的男孩站在大人後面用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悄悄看她,其實他好像一直沒有怎麼變,永遠銜著乾淨單純的傻笑。
看到他逐漸長大的輪廓,卿晗感到一陣欣慰,同時心頭卻浮現一陣怪異的感覺。
卿慈臉上依舊笑著,澄澈的雙眼望著她,卿晗的視線逐漸往下,瞳孔微微收緊,怎麼也移動不了。
阿慈的心口被掏空了一個血淋淋的黑洞,看起來血腥而可怖,和他純淨的笑容形成鮮明的對比。
一陣迷霧將卿慈的輪廓逐漸模糊,同事也模糊了卿晗的雙眼。
不要......
看著眼前漸行漸遠的身影眼角的淚洶湧得溢出來,卿晗想要奮力去抓去聽,那個身影卻消失在飄渺之外。
「阿慈,阿慈!」
卿晗緊揪緊攏被子從病床上坐起,額頭上布滿細密的汗珠,
「怎麼樣?你好點了嗎?」游卓然見卿晗甦醒趕緊去扶她,卿晗扶著床邊靠著床沿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那個夢實在是太逼真了,以至於她到現在還是心有餘悸。
卿晗緊緊抓住游卓然的衣袖:「阿慈呢?他怎麼樣了?」
游卓然給她倒了一杯水,差點因為卿晗的動作而撒了,見她一醒來就問卿慈的情況,游卓然放下杯子將她扶好。
他輕抿了一下嘴唇,目光似是有些躲閃,低聲說道:「阿慈的手術,可能不能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