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 睹物思人
2024-08-31 04:19:39
作者: 辣白菜
舒雨棠墨鏡下的眼睛注視著玻璃窗內相談甚歡的一對男女,握緊了拳頭。
推開咖啡廳的門走過去不由分說將桌上的咖啡往對面看起來妖艷不正經的女人臉上潑。
女人尖叫著站起身,滾燙的咖啡將她嬌嫩白皙的皮膚燙的通紅,喬佑趕緊起身將紙巾遞過去。
侍應生走過來要將突然衝過來傷人的舒雨棠架住拖走,被喬佑攔住。
女人被帶去處理傷口,喬佑拽著舒雨棠離開咖啡廳,怒氣沖沖道:
「舒雨棠,你發什麼瘋?」
舒雨棠扯了扯自己被拽得生皺的裙子,冷哼道:「這種不三不四的女人,也就你能下的去嘴。」
喬佑臉色頓時變差:「注意你的言行。」
他有時候確實覺得舒雨棠甚至說的話做的事都遠超刁蠻任性的範圍內。
「難道不是嗎?你每天除了和這些來路不明的女人打交道還能做點什麼?」
「誰說她是不三不四的女人,人家正兒八經獵頭星探怎麼在你嘴裡就不一樣了?」
喬佑胸中有氣鬱結,剛才舒雨棠這一潑他不知道要賠禮道歉多久才能讓人家消氣,最重要的是她原本答應幫公司能簽下的藝人這件事情不知道會不會黃。
舒雨棠神情一僵,沒想到喬佑真的是在談生意,蠕動著嘴唇:「我又不知道,誰叫她穿得那麼……」
「人家怎麼穿是她的自由,我讓你不要穿成這樣也沒見你聽?」
舒雨棠沒想到他把話頭引導自己身上:「我樂意!」
喬佑瞥向舒雨棠身上的長裙,一直以來她都刻意照著雨桐的穿著打扮招搖,想到這裡喬佑心中的煩意愈發濃烈。
「找我什麼事?」
「宴哥哥是不是想跟那個女人結婚?」
從片場回來舒雨棠想了許久,如果不是她,那就只可能還是卿晗那個賤人。
但是她想不明白,宴哥哥明明一直愛的是姐姐,就算不是她,怎麼也輪不到那個女人!
喬佑不禁皺眉:「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舒雨棠明顯不信:「可是你們上次明明就說了什麼,結婚,份子錢。」
喬佑略作回憶才明白過來舒雨棠指的都是什麼,扯開嘴角嗤笑一聲。
舒雨棠見他笑,有點急了:「你笑什麼?」
「我笑你還真是想像力豐富。」不過要真到了結婚那一步,某人估計做夢都能笑醒。
「我只能說,還沒到那一步。」喬佑伸手揉了揉眼,他攤上的都是些什麼事?跟他半毛錢關係都沒有,麻煩卻都是他的。
「你說過,只要我安安分分你就幫我嫁給宴哥哥,這句話還算不算?」
喬佑皺眉:「我什麼時候說過這句話?」
「我不管,當初你答應我姐要管我,連這點要求都做不到?」
喬佑對於她絲毫不講理的態度感到:「所以你想做什麼?」
「以你對我姐的熟悉程度,除了穿著,我還有哪裡和我姐不一樣?」
聽到這裡,喬佑覺得舒雨棠大約是已經沒救了,他俊朗的面孔垮下來:「別努力了,阿宴根本就不喜歡這些。」
舒雨棠卻覺得是喬佑不肯幫她,抓住他不讓他走:
「怎麼可能,明明他喜歡就是姐姐,卿晗當初也不過是因為裝成宴哥哥喜歡的樣子才得到他的喜歡,我憑什麼就不能?」
「因為阿宴根本就不喜歡雨桐。」
「轟隆——」
天際閃過一陣雷鳴,雨很快瓢潑而下。
「怎麼可能?」舒雨棠面容一滯,不相信喬佑所說的話。
要是宴哥哥不喜歡姐姐,當初為什麼會跟她在一起,如果不喜歡姐姐,根本就不可能在姐姐死後替她照顧她們母女,喬佑肯定是為了讓她放棄才這麼說。
黑沉沉的天空猶如破了一道口子,夜幕當中映出微微的亮光來,雨幕卻密不透風,喬佑的眼底濃得看不見顏色:
「信不信隨你。」
深夜的公司大樓靜謐無聲,將外面雨聲完全隔絕在外,遲宴川一隻手擱置在辦公桌上,手中把玩著那支鋼筆。
大約連卿晗自己都忘了。
這支鋼筆是當初她碰壞了自己的鋼筆後來偷偷摸摸賠給他的那一支。
但這隻筆卻在他身邊陪了他將近十年之久。
最初他對這個突然出現的女孩並無好感,從看到她出現在家裡的第一眼起,遲宴川幾乎是立刻就將她和在樓道間遇到的那個女孩的模樣重合,明明已經收斂起所有鋒芒的偽裝卻仍舊掩飾不住骨子裡的鋒芒與傲氣,嘴角笑得乖甜,目光卻絲毫不加遮掩眼底的好奇與探究。
至於是不會,還是故意袒露她對自己的興趣,遲宴川不關心。
他向來沒有心情將多餘的精力花在無謂的人身上,這個家幾乎互不干涉各自生活,仍舊能保持表面上的平靜與和諧,老爺子喜歡是他的事情,就如同愛擺弄花草,這種路邊撿來的阿貓阿狗他願意收留多少個都是他的事情。
直到她闖入自己的領地。
她擅自動了自己的東西,雖然那張所謂的相冊不過是喬佑留在他書房的,但她無禮的行為讓遲宴川十分反感,但當他出聲斥責時女孩緊張無措地說出自己沒有父母的那一刻,竟然沒由來地心軟了。
他僅僅勒令她不許在踏入自己的房間。
原以為她當時倉皇而誠懇的道歉之後就會遵守規則,直到下次回來的時候發現書桌上那支鋼筆。
這次她倒是什麼都沒有動,只將那支賠給他的鋼筆放回來原位。
也許,野貓住家也有知道要抓老鼠討好主人的時候。
遲宴川沒有想過這支鋼筆能留這麼久,也沒有想到過送這支筆的人對自己來說又會有什麼意義。
「遲總,幾百萬的大合同都簽了,還捨不得換一支順手點的鋼筆?」
鋼筆對於商業人士來說雖然算不上門面,但畢竟生意合同都需要用得上的場合,公司上下甚至都說老闆摳到鋼筆都捨不得換。
如果有人知道遲宴川這幾年僅僅只能靠一支筆睹物思人,說出來怕是要被人笑話。
遲宴川收斂神思,將筆放進筆筒里最顯眼的位置,起身拿起外套離開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