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帶病上崗

  睡了一整夜，卿晗的體溫降下來，不僅燒退了，胃也好受了很多。

  只是她醒來之後才發現，自己身處的地方並不是徐佳奈家。

  她居然回了別墅！

  卿晗整個人震住，難道昨晚上真的是遲宴川照顧的她？

  那麼昨晚的吻也是……

  卿晗失神地撫向嘴唇，始終沒有真切的實感。

  「少夫人，您醒了嗎？」

  門外敲門聲伴隨著中年女人的詢問，她聽出來這個聲音是一直在遲家做事的徐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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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卿晗下了床走過去開門，徐媽的臉出現在門外，恭敬地對她說道：「夫人在樓下等您。」

  原來是遲宴川母親來了。

  卿晗尚未痊癒臉上沒有什麼血色，聞言眉頭重重一皺。

  難怪遲宴川會大半夜把她從徐佳奈家帶過來，如果為了應付他媽，一切倒是解釋得通了。

  「醒了？」

  遲宴川走上樓梯見卿晗穿著睡衣站在臥室門口，卿晗盯著他的臉，昨晚的甜蜜與動容一點點隨著心臟降下去的溫度消失得無影無蹤。

  徐媽見遲宴川上樓，喊了他一聲就識趣地下了樓。

  遲宴川走過去想去探她額頭的溫度卻被卿晗伸手拂開，抿唇道：

  「我沒想到還需要帶病上崗。」

  遲宴川似是沒有反應過來卿晗突然的冷意，被拂開的手還沒落下，卿晗轉身將臥室門重重一關請他吃了頓閉門羹。

  遲宴川斂起眉峰，他承認沒有徵得卿晗的同意就將她帶回來是出於私心，既然同意繼續留在遲家，他以為她至少肯回來。

  至於帶病上崗……遲宴川倒是沒想到原來這對她來說叫所謂的「上崗」。

  既然她覺得是，那就是吧。

  青筋錯落於手背，可見握緊時所用的力氣，遲宴川溫和的臉色也逐漸淡下來，背過身說道：「時間不早了，洗漱完就下來用餐吧。」

  卿晗靠著門，遲宴川不帶什麼感情色彩的聲音隔著門板傳過來，單薄的脊背抑制不住地顫抖，她蹲下身緊緊將自己抱住，眼眶不禁紅了一圈。

  原以為離婚就可以擺脫一切，但現在卿晗才覺得自己徹徹底底被困住了。

  沒有了以前那股子任性妄為的灑脫，她就像是被剪羽的鳥，即便是被放了生也飛不遠。

  她再也回不去了。

  卿晗洗漱完看著鏡子裡那張沒有什麼神采的臉，用水拍了拍臉頰讓自己看起來精神一點，換好衣服走下樓。

  遲宴川走上前牽住她，在卿晗怔住之時一個冰涼的物什套上她的無名指，遲宴川語氣柔和：

  「怎麼這麼粗心，連這都落下了。」

  卿晗低頭一看，是她丟掉的那枚戒指。

  蘇敏靜早就在樓下等了許久，臉上明顯已經浮現不高興的神色，但遲宴川說卿晗昨晚發燒，就沒有多說什麼。

  「身體好點了？」

  卿晗喝遲宴川走到餐桌旁，既然做戲也得做全套，她便在遲宴川身邊坐下，答道：

  「好多了，謝謝媽關心。」

  蘇敏靜朝徐媽使了個眼色，徐媽點頭走進廚房，蘇敏靜說道：「我把徐媽帶過來給你們燉了雞湯，特別是卿晗，你身體不行就得多補。」

  卿晗放在膝蓋上的雙手手心僵硬，婆婆這哪裡是說她身子不行，而是說這麼多年了也沒有給遲家生個一男半女才對。

  而實際上根本不是她肚子不爭氣，遲宴川婚後甚至根本沒碰過她，又怎麼可能憑空鑽出個孩子來？

  卿晗也不辯駁，只應道：「好。」

  蘇敏靜以為卿晗沒有領會自己的意思，正想明著點破，遲宴川皺眉明顯已經不悅，她也不好再提，見徐媽端著雞湯走出來，示意她給卿晗和遲宴川各盛一碗。

  看得出來雞湯是大清早熬了許久，濃稠的湯汁夾雜著濃濃的藥味鑽進鼻腔里，卿晗卻沒有任何胃口，但蘇敏靜盯著，她也只能硬著頭皮地將碗裡的湯喝完。

  見他們喝完雞湯蘇敏靜很滿意：

  「看你們和好我也就放心了，以後離婚這種事不要動不動就掛在嘴邊，傷了家裡的和氣。」

  卿晗還未說話，手心被遲宴川握住，那對婚戒十分顯眼，他淡定地接道：「知道了。」

  卿晗心裡忍不住哂笑，沒想到遲宴川也會有迎合他媽的一天。

  從他們結婚的第一天起蘇敏靜就敲打過他們兩個既然結婚了就該有結婚的樣子，但遲宴川卻從來沒有履行過做丈夫的職責，連婚禮當天洞房都沒讓人鬧，留卿晗一個人在新房裡呆了一整晚。

  第二天卿晗才聽別人說那天舒雨桐的妹妹回來了，而那天正好也是她的忌日，遲宴川新婚當晚離開家的理由不言而喻。

  卿晗那時甚至自責自己為什麼挑了那個所謂的「好日子」，而不是遲宴川為什麼沒有考慮過她的感受。

  蘇敏靜掃過他們交握的手：「爺爺一病，你們倒是懂事了不少。」

  她今天來也不過是想來看看他們到底是什麼情況，看到了自己想看到的，蘇敏靜便沒有久留，和徐媽一塊坐車回了遲家。

  兩人站在門口目送蘇敏靜的車子駛離，卿晗迅速將手從他掌心抽出來，仿佛多留一秒都讓她難以忍受。

  她公事公辦的語氣：「以後有這種事我會配合，但你必須我提前告訴我。」而不是像昨晚一樣……

  卿晗貝齒輕輕擦過下唇，已經不願意再回想昨晚的情形。

  她本不該再對他抱有任何不切實際的幻想的。

  遲宴川薄唇緊抿凝視她的臉龐，良久才道：「可以。」

  離婚分居到現在行李也沒有搬成，而現在蘇敏靜時不時過來查崗她也不好把所有東西清走，卿晗離開時只帶了一箱子必需品走。

  離開時遲宴川提出送她被卿晗拒絕了。

  遲宴川動作停滯一瞬，微微顰攏的眉心中隱匿著晦澀隱秘的情緒，始終還是沒有表現出來。

  司機替她將行李搬上車，卿晗坐在后座，才終於放鬆一直緊繃的身體，輕吐濁氣。

  住了兩年的地方，處處都是她生活過的痕跡，甚至可以說比遲宴川還要熟悉這裡，說捨得又哪是那麼容易的？

  但卿晗怕自己多猶豫一秒，就做不到乾脆地離開，最終得來的也只是更加失望。

  回到公寓徐佳奈拉著卿晗上上下下地檢查，看到沒有奇怪的痕跡之後才放下心來。

  昨晚錄了一整夜節目，早晨回來發現卿晗不在家，打電話問游卓然才知道遲宴川把她帶走，她急的差點報警正要出門卿晗就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