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局面比想像中壞

  王淮之看向小蠻，很是認真地道：「小蠻你放心，若是趙世子真信了要和你解除婚約，我們……」

  崔懷農輕咳了一聲，這孩子真的是太單純了，道：「勞世顯去找趙世子過來接小蠻，如此公子曜的謠言便不攻自破了。這段時日，我們都不要外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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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世顯應了下來，看向特意把腰纏粗，臉抹黃黑化裝成個農婦的小蠻，道：「儘量不要與外人接觸，世道亂了什麼人都有。聲音也不要變回來。」

  小蠻點頭應下！

  崔世顯對王淮之道：「淮之小君子，很是感謝你幫我們救出小蠻，只是此地太亂了。恐會讓你遭遇不測，我們現在是自顧不暇，不如吾子先回去找你伯父？」

  他實在擔心小蠻跟這少年跑了！兩個都一身孩子氣，逃難途中時不時吟詩交流禮樂書心得，還苦中作樂自己動手烤肉。老實說，若不是趙慕看上小蠻，這兩人挺合適的一對。

  王淮之看向小蠻，道：「不了，我等趙世子來接小蠻，看到她安全了，我再回去。」說到這裡露出難過的表情。

  崔懷農很是喜歡這孩子，見他難過，對崔世顯道：「既然趙世子才過河東，吾子快些追上。以免趙齊兩軍交戰徒添亡魂！吾子也要保重，切莫近戰場。」

  崔世顯暗暗搖頭，季父心慈！但願不要有變故。

  待崔世顯去收拾行囊，小蠻安慰王淮之道：「伯兄只是擔心連累你，並無別的意思。」

  王淮之點頭，輕聲道：「我知道的，我只是、只是不想……」不想和你那麼快分開，但卻知道這話不能說出來。於是更加難過了，小蠻本來是他的啊！

  小蠻見他眼圈都紅了，不由得後悔，早知不安慰了！把玩著手指瞅著他，不再吭聲。

  王淮之啞聲道：「我知與你今生緣難續！盼著你好，便心安！殊不知，竟艱難至此！我心難過，恨不能護你一世安好，卻無能為力！小蠻，你要堅強！」說著自己便先掉淚了。

  小蠻心下感動，輕聲道：「我沒有吾子想的那麼脆弱，你不必太擔心！命不由我，心由我，不管前路如何艱難，我笑而往之，便不苦！吾子亦然，我也遺憾與吾子無緣！」

  崔懷農心中酸楚，怕兩人說出更深的感情來，道：「淮之君子宅心仁厚，純良溫和，上蒼定會賜你如意良人！」

  王淮之默默垂首，心道：「人各有不同，再好的良人都不是無法代替她！」

  崔世顯收拾好行囊馬上啟程，臨行前叮囑他們，若形勢不對離去儘量往朝歌方向過去。

  王淮之的侍從祿原是王相安排給他的人，得了王相叮囑，定要看好崔氏淑女。從王淮之口中得知崔世顯是去找趙慕，頓感不妙！偷偷叫了兩名戎卒去給王相報信。

  在崔世顯走後的第二天，非常時期聚集流民過多，修武城派了人出來查詢流民戶籍。無戶籍者或刑拘或趕走。

  小蠻等人原是借住在一處民宅，但身份卻不可泄露。崔懷農只得與眾人隱藏進一處山林中。留下王淮之僕人等音信。

  父女苦等了七天，每日都派人外出打探消息。盼著趙侯大軍能到來，或崔世顯傳回音信。

  王淮之則與他們相反，擔心會滅國？用了晏食，對崔懷農道：「崔季叔，趙世子見到小蠻安全了，是不是便不會再攻打我國？如此趙君侯也會退兵？」

  崔懷農怔了怔，魏少君搶他女兒，趙慕是為女兒出兵的，從個人感情上他自然是支持未來女婿。但假如因此滅國，亦非他所願，半晌才道：「理應如此！」

  王淮之雖然天真但卻不是傻子，喃喃地道：「理應如此，若不如此呢？國人都會罵小蠻的吧！」

  崔懷農無言以對！

  王淮之嘆氣道：「小蠻會勸世子退兵嗎？」

  小蠻把喝了幾口的水放下，輕聲道：「吾子怎麼想的？」

  王淮之垂首道：「我們都是魏國人，雖然趙齊兩軍都沒有擾民。可是民即軍，軍亦民！國破則家亡。我是不想家人出事的，但濮陽破了……」

  小蠻大吃一驚：「吾子家人？」

  王淮之道：「他們是不會降的，當會逃往大梁。看到現如今的難民，也能想到他們有多狼狽！如果大梁破了……」少年臉上是深深的憂慮，目光殷切地看著小蠻。

  小蠻不想騙他，道：「我勸自然會勸的，但得世子聽我的。可打容易退難，因為世子也要聽趙君侯的。他為我才打的仗，我總不能以死相挾，這就非人所為了。」

  王淮之很是失望！因為他清楚趙君侯不會因為小蠻沒事了就休兵的。喃喃地道：「一人之過，全國受累！公子少君錯，不該讓我們全部跟著受到處罰。」

  他亦知此想法天真，刑法亦是誅連，更何況是國與國！沒有再繼續為難小蠻。

  崔懷農和小蠻對視了一眼，都從彼此臉上看到了憂色！這事其實錯在崔氏，全因崔婉繡捏造這流言，才惹下這滔天大禍，此女當真是萬死難辭其咎！

  小蠻道：「我會儘量勸阻世子！其實可能很快就退兵了。即使不退兵也會休兵的。只是也有可能局面比想像中壞。」

  王淮之和崔懷農愕然？

  小蠻解釋道：「天下諸侯最強的是秦楚兩國，他們兩國打了十多年為的是什麼？」

  王淮之道：「為入主中原。」

  小蠻點頭：「所以他們一旦分出高下，便會攻打我國與韓國。現在趙齊聯手伐我國，他們豈會讓別人動他們肖想了許久的肉？所以他們一定會休戰，轉而聯手對付趙齊兩國。

  本來趙齊兩國以之前的征戰速度，大梁很快就能打下。隨後來的趙侯縱不能全部打下我國西部，至少也能拿下一半。可是公子曜用我來激怒世子，世子定會和公子曜開戰……」

  崔懷農道：「趙齊開戰，給秦楚兩國緩和的時間，隨之他們就會出兵。如此這仗便打不下去了。」

  小蠻點頭：「是的！這是往好的方面想。」

  王淮之本來放鬆的心提了起來，道：「若不好呢？」

  「不好，就會出現四國在我國開戰的局面。」

  崔懷農和王淮之的臉色「唰」一下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