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溫大少爺的打臉紀事(一
2024-08-31 03:50:57
作者: 蕎麥
付謹慈說是出去逛逛,但也不知該去何處,只好在寶福樓訂了個包房,便倚在窗邊望著那雲水湖發呆,桌上的點心也未用幾塊。
那雲水湖橫跨兩城,是雲州人公認的當地至美之地,吸引無數人慕名前來登上畫舫游湖。
紅兒在身後也是擔心不已,輕聲勸道:「少夫人,您也站了許久了,來歇會用些糕點吧。」
付謹慈頭也不回,說道:「我不餓,你們吃了吧,別浪費了。」
紅兒和幾名侍衛對視,都只好作罷不再勸了。
窗外的景色美不勝收,夕陽西下,湖面波光粼粼,怪不得人們常說「雲水共長天一色」,想必是從古詩中的「秋水共長天一色」有感而發得來的吧。
付謹慈仍是心煩意亂,出來後不僅沒如自己所願平靜下來,反而愈發想念溫邵棠了。
好想看見他坐在榻上,一隻手把玩手串一隻手看書的悠閒模樣。
也好想看見他同溫姝媛鬥嘴的幼稚模樣。
更想看到他眉眼溫柔,低聲喚她名字的深情模樣。
雖然她嘴上拼命阻攔溫邵棠的靠近,可是內心比誰都容易觸動。
那是她一直偷偷藏在心底里的人吶。
在付謹慈的吩咐下,紅兒和幾名侍衛分發了糕點吃了,而後一行人才悠閒踏入歸途。
溫邵棠在家中眼巴巴等著她回來,那副幽怨的模樣活脫脫就是望妻石,連唐伯都看不過去了。
「大少爺,您要不歇會再等吧?」
也好維護一下身為大少爺的威嚴,一臉怨婦模樣像什麼話?
溫邵棠不予理會,擺擺手示意他快走,別妨礙自己等媳婦。
就在這時,付謹慈出現在眾人面前,她似乎沒想到溫邵棠會在這,眉宇間都是驚訝。但她沒有選擇逃避,也不再抗拒同他接觸。
「邵棠,你在這做什麼?」
聽到付謹慈的問話,溫邵棠便知她隱約有些鬆動了,他面帶輕笑說道:「想著你也快回來了,在這等等你。」
唐伯內心怒喊:才不是的少夫人,大少爺等了您一日啊!他已經成瞭望妻石啊!
付謹慈隱約有些錯覺,覺得此時溫邵棠的模樣同小白差不了多少,若是他身後有尾巴,此時應該也是搖得飛快。
她無奈了:「我已經回來了,你去忙吧?」
溫邵棠頓時有些委屈:「阿慈,你在趕我走?」
這是他領悟出來的策略,阿慈一貫心軟,自己示弱纏著她,一定有所讓步的。
果不其然,付謹慈輕聲反駁:「我哪有?是怕你事務都被耽擱了。」
溫邵棠急忙搖頭,說道:「阿慈,我在你旁邊處理事務好不好?保證不會打擾到你看帳本的。」
付謹慈本想回絕,可一看到他那充滿期待的雙眸就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罷了,他愛跟著就跟著吧。
誰可以拒絕心愛之人的懇求?
達到目的的溫邵棠急忙跟在媳婦身後往原先的院子走去,雀躍的心情都快溢出來了。
付謹慈有些感慨,原來自己只是答應了他這么小的事,也可以使得他這麼高興麼?
溫邵棠同她說的話她並不想直接表態,畢竟她自認性格沉悶,外貌也不甚出色,那麼這樣的自己憑什麼會讓他喜歡自己?而她又憑什麼可以穩固他的這份喜歡?
可溫邵棠全然不肯放棄,一心只想用自己的行動來告訴付謹慈——自己的心意究竟可以多堅定。
氣氛似乎又回到了從前,用過晚膳後,溫邵棠坐在榻上看底下的人遞上來的匯報,而付謹慈則在桌邊看起了帳本,核對得十分認真。
偶爾他會偏頭看一眼專注的小嬌妻,而後才繼續看匯報。
直至手裡的信息匯集完畢,溫邵棠才將書冊歸在一處,專心望著付謹慈。
她的坐姿永遠都很端正,頭上的步搖從不會大晃動,若她不說,不會有人知道她從前過得是如此困苦,反而會以為她本就是大家閨秀。
若是早些遇見她便好了,他的阿慈便不用吃這麼多苦頭。
此時此刻,溫邵棠隱約覺得自己的臉應是得腫得老高,從前自己信誓旦旦的話現在看來無疑是將自己的後路堵死了。
付謹慈核對完帳目後轉身望著溫邵棠說道:「邵棠,天色不早了,快回去睡吧。」
溫邵棠有些失落,問道:「阿慈,我能不能多待一會?不會耽誤你歇息的,只是一晚上外加今日都快一天不見你了,我想多看看你,否則都睡不著了。」
聞言付謹慈的面色有些發燙,但還是說道:「多躺會,就睡著了。」
雖然自己昨晚也沒有睡好來著。
可溫邵棠還是苦苦的懇求道:「阿慈,你就讓我多看幾眼吧。」他故作委屈道:「哪天你不要我了偷偷溜走,想見你就難了。」
付謹慈反駁他:「胡說,我怎麼會偷偷溜走?」
溫邵棠素日凌厲眉眼此刻都柔和下來了,竟有一副可憐巴巴的意味,他垂下眸子回道:「你今早就想自己出去,若不是我在等你,可能連你出去還要問唐伯才知道。」
付謹慈被他繞進去了,竟忘記了害得自己失眠以及要出去躲避的罪魁禍首正是可憐巴巴的某人,說道:「我不會偷偷溜走的。」
她不敢接受溫邵棠的心意,可是卻也捨不得走,某些時候她覺得自己真的卑劣的可以。
溫邵棠再度在她面前蹲下,虛虛握著她的雙手說道:「阿慈,你不用覺得有負擔,我有哪些舉止你覺得不適,可以直接同我說,我會改的。我會證明給你看,我的心意絕不是一時興起,是經得起考驗的。」
他的手掌過於溫暖,付謹慈的心逐漸平靜下來,她的視線移到自己手腕間的手釧,過了許久,她才低低應了聲:「好。」
溫邵棠喜出望外,問道:「阿慈,你是答應了不躲我了麼?我每天都可跟你待在一處是不是?可不許反悔了。」
付謹慈抬眸望他:「你還是要回去自己院子睡的。」
這事同付謹慈讓步比起來算不了什麼大事,溫邵棠面上的笑容逐漸擴大,仍是確認道:「那便說好了,你可不許再躲我了。」
此時的溫邵棠如同一個得到禮物的小孩子般喜形於色,付謹慈靜靜看著,抽出手摸了摸他的額發,神色有些惆悵。
「邵棠,若到時你發覺我不是如你所想般美好,不要失望。」
此時的她猶如是掛在懸崖上,其實只要自己往上跨一步便可自救了,可她固執的在那等待著,想見證溫邵棠是要在上方拉她上去,還是推她下深淵。
無論結局如何,她都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