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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訓誡族人(三)

2024-08-31 03:49:28 作者: 蕎麥

  族長擺擺手,「哪裡話,老頭子家裡待久了,也得出來活動活動才行。」

  除了溫闕,其餘人都暗道不好。若是族長真的經常過問事由的話,那他們定是無法像之前一般放肆行事了。

  溫延山站起身,拉著溫邵棠和溫姝媛上前,沉聲道:「今日請各位見證,我溫家後輩,溫邵棠及溫姝媛已接過我手中重任,日後,便是由他們將溫氏發揚光大,相信列祖列宗亦會贊成我今日的決定。」

  台下的應和中有幾分真誠,溫延山一清二楚,將家主之印交到溫邵棠手上後鄭重說道:「邵棠,你便是新一任的家主,切忌勿驕傲自滿,此等重任便交給你了。」

  溫邵棠躬下身接過信物後恭敬道:「放心吧阿爹,邵棠一定謹記教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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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等父慈子孝的場面溫慶珪等人是沒眼看,敷衍道了幾句喜便逕自離去了。

  溫闕上前說道:「邵棠,你放心,那些人翻不起什麼大浪,穩穩噹噹的坐好這個家主之位便好。」

  溫邵棠倒還不將那些人放在眼裡,但溫闕的好意他得受著,遂謙遜回道:「九叔,邵棠曉得的。」

  溫闕和溫延山對視一眼,而後攙扶著老族長回去了。

  待所有人走後,溫延山才坐下,緩緩鬆了口氣。

  溫邵棠便有些好奇問道:「阿爹,這溫闕九叔怎麼好像特別聽你的?」

  提起溫闕,溫延山眼神有些恍惚,說道:「你九叔當年家境並不算好,我後來接手生意後不是給族人分紅麼?那筆銀子正好救了他阿娘一命,雖然後來還是走了,但他還是念著我的好,平日雖沉默,我的決策他從來不會質疑,只會執行。」

  而且溫闕武藝高強,溫氏的鏢局都是他親自訓練的人手,溫邵棠和唐湛的功夫便是他去請的老師傅幫忙教的。

  溫姝媛插嘴道:「那九叔其實也算是盟友吧?」

  溫延山搖頭道:「你們兄妹只能絕對相信阿慈,其餘人得留個心眼,勿以極惡之心對待他人,亦勿以至善之心揣測他人,把握好尺度。」

  溫姝媛乖巧的點頭,替溫延山錘起背來。

  溫邵棠抱著信物,說道:「阿爹,我們扶您回房歇著吧,前幾日阿慈還說想帶您去臥雲山的莊子玩幾天,那邊風景好,事也少。」

  提起付謹慈溫延山便歡喜的很,咳了幾聲,回道:「也好,你們成婚後便沒有出去走過,去那歇幾日倒也挺美。」

  出行一事便這麼說好了,溫姝媛扶著溫延山往院中走,一路不忘嘰嘰喳喳同溫邵棠說起從前的糗事,逗得自己父親也是笑聲不止。

  溫邵棠搖頭,阿慈果然是被媛兒帶壞了,打趣起來的事情都是同一件。

  回到院中,溫延山除去外衣靠在床頭滿臉慈愛望著自己一雙兒女,輕聲道:「如今,爹無事一身輕,溫家,便要靠你們了。」

  說罷,他拍了拍溫邵棠的肩膀說道:「邵棠,爹還是那句話,三思而後行,下決策得果斷,但是不能武斷。平日裡多跟阿慈商量,生意她雖不精通,但是內宅的事情你們不懂,多商量沒壞處的。」

  溫邵棠都應下,說道:「阿爹,放心,孩兒會的。」

  溫延山又分別摸了摸兄妹倆的頭頂,說道:「爹困了,先回去吧,讓爹睡會。」

  溫邵棠扶父親躺下,替他掖了掖被角便跟溫姝媛出去了。

  回去的路上,溫姝媛突然出聲道:「阿哥,你知道……」

  見她遲遲不說,溫邵棠停下問道:「怎麼了?我知道什麼?」

  溫姝媛神色複雜望著他,那句「你知道阿慈喜歡你麼」就在嘴邊,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作為知道付謹慈喜歡溫邵棠的第二人,溫姝媛比誰都迫切想溫邵棠得知這件事,畢竟有哪位女子可以像付謹慈一般默默喜歡、默默付出,不求回應呢?

  可她無權這麼做,這是付謹慈的秘密,若是她說出來了,在溫邵棠還排斥這門婚事的情況下,他們夫妻二人該如何自處?

  溫姝媛見不得付謹慈難過。

  所以她裝作調皮道:「你知道阿慈真的很好嗎?可不許欺負她。」

  溫邵棠好笑道:「我能不知道麼?放心吧。」

  可溫姝媛並未歡顏,掩下眼底的哀傷便同他分別,各自回院中了。

  捫心自問,她溫姝媛做不到可以全心全意守護一個人,而且還是在對方不知情的情況下。究竟是怎樣的信念可以支撐這樣的感情?

  後花園裡,紅兒正在鞦韆後方力道輕輕推著,付謹慈便坐在鞦韆上盪到高處,而後又落到低處,如此反覆。

  「少夫人,看著時辰,大會應是要結束了。」紅兒猶豫著說道。

  付謹慈神色淡然,不在意說道:「結束便結束吧,有人收拾。」

  紅兒仍是擔憂,說道:「那幾位宗親一向不喜歡您,會上一定說了不少難聽的話,咱們要不去老爺院子走走吧?待會老爺氣著了怎麼辦?」

  付謹慈笑了,安慰道:「阿爹不會因為那些話氣著的,大會就算結束,邵棠和阿姐也是有話要同阿爹說,我過去不好。」

  說罷,她頓了頓,問道:「紅兒,若我有一日離開溫家,你願意跟我走嗎?」

  紅兒大驚,走到付謹慈前方跪下哭道:「少夫人,您去哪奴婢便去哪,您不要留奴婢一人在這。」

  付謹慈拉她起身,說道:「我就是假設一番,別怕,我一定會帶你走的。」

  紅兒站起身,囫圇擦了把淚後低聲問道:「少夫人,您……您怎麼會想著要離開溫家呢,您和大少爺才剛成婚啊。」

  付謹慈示意她噤聲道:「這件事,你就當爛在肚子裡,不要同人說,常媽媽也不可以。若真有這一日,我會帶你走的,只是到時待遇就沒有在溫家時這般好了。」

  紅兒心下難過,自己都這般不舍,更何況少夫人與這裡的家人感情這般深厚呢?為何非走不可?她正想說話,可是一觸及付謹慈那悲傷的面容,卻怎麼也說不出口了。

  她只得無聲嘆息,說道:「少夫人,奴婢一定會守口如瓶,不會亂說的。」

  也是個豬腦子,她怎麼可以忘了呢?少夫人明明只有心情煩悶才會來盪鞦韆啊。

  從前付謹慈也愛來盪鞦韆,可是後來接管府中事後漸漸便來得少了,偶爾難過了便會來坐坐,煩惱就好像全都被甩出去了。

  紅兒回到付謹慈身後繼續推起來,沒人說話,氣氛沉重的可怕。

  她在想,其實少夫人也很痛苦吧?如若不是的話,怎麼會想著離開這個生活了那麼多年的家呢?

  只是原因,她不可能會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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