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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訓誡族人(二)

2024-08-31 03:49:25 作者: 蕎麥

  溫延山即使久不出山,號召力依舊非比尋常,唐伯派人傳了信,次日年邁的族長便同幾位旁支的當家踏進了溫家,肅穆的氣氛瞬間燃起,一些家丁大氣都不敢出。

  付謹慈帶人在每個位置上都擺上幾碟點心、一杯茶,見過禮後便先行退下了。

  族長已年至甲子,平日以溫氏的前程最大為準則,卻又不會食古不化,在溫氏中德高望重,他開口的事情幾乎沒有族人會拒絕。

  他率先開口道:「延山,你今日召集大傢伙過來是?」

  溫延山輕咳一聲,說道:「大傢伙也知道,如今我溫延山已經許久不管生意上的事了,都交給了邵棠和媛兒,但並不代表,我不會過問。」

  座下有幾人神色各異的互相對視,但終究沒有出聲。

  溫延山心知肚明,但並未戳穿,繼續說道:「我的一雙兒女,我很放心,但還請各位記住了,他們才是溫家名正言順的繼承人。當年,我阿爹將溫氏交到我手上,希望我能將溫氏的生意做大做強,也希望我不要忘記族人的恩惠,我都做到了。」

  

  如今溫氏在雲州可謂是實力最雄厚的一個家族,沾了本家的光,其餘的旁支就算打橫走也沒有人敢有二話,但正因如此,有的人心思便活絡了。

  「我生時,可以對一些小動作睜一隻眼閉隻眼,對於各家的分紅從未有過拖延,甚至還漲了不少。但各位當家的可聽清了,也請回去告誡家中及底下的人,溫氏需要的,是聽話的人,是能夠幫溫氏更上一層樓的人,若有人在背後放冷箭,哪怕我溫延山死了,照樣可以使那些人滾出溫氏。」

  族長對於一些小手段不是不知情,但為了溫氏的和氣,無數次都將那些事情爛到肚子裡,今日一談,他才驚覺溫延山不是不知道,只是不想計較。

  若是他失了耐心,那些人怕是從此都無法再待下去了。

  溫邵棠和溫姝媛便站在父親身後,將底下的人臉上表情盡收眼底,話已至此,若是有人不知收斂,那只能是自尋死路了。

  一個瘦個子突然出聲了,他是溫慶珪,論輩分,溫邵棠得喊他五叔,平日來往不多,但不少人族人願意追隨他。

  「我說延山大哥,事情沒有這般嚴重吧?我們底下的人可老實的很吶。」

  溫延山冷笑道:「老五,知人知面不知心,平日裡還是盯緊些好。」

  其餘幾人一時也猜不透溫延山是在指桑罵槐還是趁此詐他們,也不敢輕易說話,但溫慶珪可不管,換了另外一個話題進行攻擊。

  「延山大哥,你看,當初你讓你那個乾女兒嫁給邵棠,一個無權無勢的孤女,將溫家交由她管也就罷了,姝媛退親至今仍未說親,也該上點心了吧?女兒家畢竟是要嫁出去的,管那麼多生意又有何用?」

  溫姝媛不忿,卻顧忌著前邊的溫延山,只得攥緊拳頭壓抑自己大罵四方的念頭。

  此時此刻她深切體會到自己究竟多幸運,得家裡人愛護,哪怕是沒有成親的念頭也從未有人逼她,付謹慈反而會時常安慰她,外邊的婦人問起會擋回去,半句怨言都未有過。

  原來,阿爹早就知道了會有這種局面,才會讓阿哥娶了阿慈。

  溫姝媛悄悄抬頭望著溫邵棠,見他脖子上綻起青筋,便知其實他亦忍耐的十分辛苦。就是不知,裡邊幾分憤怒是關於阿慈的。

  溫延山也不惱:「老五,我就不太認同你的話。自古以來,女子的成就絕不會低於男子的,姝媛有這個心,有這個志向,我為人父親,總得支持不是?我媛兒在行里的名聲響亮的很,倒是你家老大,好似剛做錯一個決策,導致損失了一千兩?」

  溫慶珪大驚,才深知溫延山的可怕之處。

  他的兒子溫玉文是前兩年從溫氏的鋪子裡出來,自己盤了間鋪子做,溫姝媛頗為照顧他,一些人見他受溫氏庇護亦會同他合作,一月的盈利還不少。

  但溫玉文畢竟本事學不到家,步子未穩當便想著要跑,見有批貨收益不錯,便進了大批量貨,卻積壓在了倉庫,想來還要段時日才能清理掉。

  溫慶珪心口直跳,這溫延山連他兒子的這點小事都知道,旁人都不甚清楚帳目,可他卻連一千兩的損失的一清二楚,那麼自己背後的動作……

  見他不說話,溫延山不屑一笑,輕輕喝了口茶,靜等下一人的出招。

  溫慶珪悄悄沖另外一人打眼色,讓他出聲好轉移溫延山對自己的注意。

  那人知趣,遂開口道:「延山大哥,按我說,邵棠既已娶妻,還是得抓緊要個孩子。你那兒媳也不知是否能生,若是身子不好,儘早替邵棠納一門妾侍才是正經。」

  說話此人兄弟中排行第六,叫溫有銀,平日裡就跟在溫慶珪身後耀武揚威的,自己的原配無所出,納了個妾侍,生了個兒子,因此得意得尾巴都快要翹起來了。

  溫邵棠氣極,正想出聲,被父親攔下了。

  溫延山像是不知溫有銀的意思似的,笑道:「老六,新婚夫妻,那麼快說子嗣做什麼?我當年也是成婚幾年才有的邵棠,不著急。」

  話罷,一直坐在最末尾的一漢子說道:「延山大哥,你今日請我們大家前來,相信大家都清楚了為了什麼。但請你放心,邵棠喊我一聲九叔,我自然對得起這一句。」

  這是在溫氏里溫延山最欣賞的一個兄弟,名喚溫闕,排行第九,行事光明磊落,雖因為意外妻女紛紛離世變得有些沉默,但到底是能結交的。

  溫延山沖他舉起,「老九,身子不便,以茶代酒,都在茶里了。」

  二人隔空互敬,將杯中茶一飲而盡,身後的奴僕又續上。

  族長悵然說道:「延山,你的用意,我老頭子都了解。你放心,我溫氏一向容不下偷雞摸狗、背棄信義之輩,若有那日,我老頭子親自除了那人在族譜之名,絕不讓你等為難。」

  他很清楚,如今族內的前景都得依靠溫延山這一支,若他們發起狠來,自己這個老頭子也未必有話語權,不過是能緩和關係便緩和罷了。

  溫延山深知敲打的用意已達到,遂拱手道:「族長阿叔,延山一向敬重您,自然是相信您的魄力,辛苦今日來一趟。」

  醜話他可是已經說在了前頭,若是還有人不知死活,那也就是他咎由自取了。

  溫邵棠是他的兒子,自己尚且顧忌著族中情誼,溫邵棠可不會。若真把他這個兒子惹怒了,只怕是沒有任何情分可講了。

  他可是無比期待這這一日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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