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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磕磕絆絆的相處 (一)

2024-08-31 03:49:03 作者: 蕎麥

  天色微亮,付謹慈便是已經習慣的睜開雙眼,將蓋在眼上的綢帶拿下後她坐起身,望著仍在熟睡的溫邵棠垂下眸子不知在想什麼,動作極輕下了床。

  其實在她動的的那一剎溫邵棠已經被驚醒了,只是溫延山說過不必那麼早過去,自己也還沒有準備好該說什麼,索性繼續裝睡。

  平日裡溫邵棠身邊不會有丫鬟服侍,頂多是出去後丫鬟才會來收拾,付謹慈搬過來後也就帶了紅兒及常媽媽,省得他不習慣。

  她穿好外衣,輕輕將房門打開,在門外候著的紅兒會意,示意身後的小廝將裝好溫水的銅盆端進房間,待付謹慈洗漱完後替她梳妝。

  既是嫁人了,便不能再梳姑娘的髮式了。

  紅兒平日有找常媽媽討教,心靈手巧替付謹慈梳了個她中意的隨雲髻,而後在發間插了幾支髮釵,耳間也戴上了同色的耳環。

  與閨閣兒女的裝扮相差太大,從前雖見過阿娘的裝束,可到自己穿上了,似乎哪哪都透露出新鮮。

  付謹慈還是不太習慣自己為人婦的樣子,不自覺伸手輕輕摸著髮髻,在銅鏡前端詳片刻才站起身輕聲說道:「晚些再喊阿哥……」她猶豫了下,而後生疏道:「晚些再喊邵棠起身吧。」

  雖是主僕二人的聲音已經放輕了,可溫邵棠依舊一字不落悉數聽進耳中,仗著有床帳遮擋便側著身,透過薄紗望著自己的新婚妻子,神色複雜。

  一夜之間,好似有些什麼壁壘被打破了,他私密的地方,已經一點一滴滲透進屬於付謹慈的痕跡了。他有些恐慌,也有些不習慣,本來不應該是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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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思緒亂如麻,他不願再想,掀開床帳便起了身。

  見他起身,付謹慈有些吃驚,問道:「是我吵醒你了麼?」

  溫邵棠搖頭:「我平日睡得也不晚,今日不是要敬茶嗎?乾脆起來了。」

  得知答案後付謹慈鬆了口氣,走回床邊正想拿過掛起的衣裳替他更衣,下一刻手腕卻被握住了,夫君的手心溫熱,說出的話卻相反。

  「阿慈,我自己來便好,我不太習慣別人碰我。」

  付謹慈眼底閃過一抹受傷,溫邵棠才發覺自己的話多傷人,張張嘴便想解釋,可付謹慈從他手裡掙脫,「那你便自行動手吧,收拾好往大廳去便好。」

  溫邵棠一愣,「我們不一起過去麼?」

  付謹慈語氣平淡說道:「阿爹說了約是辰時,我還有些事情需處理,各自過去吧。」

  於是新婚的早晨,二人便不甚愉快的各自分開了。

  溫邵棠坐在榻上,可不知為何,往日喜歡看的書今日一頁都看不下去,一想到方才付謹慈的眼神便愧疚不已,頭一回痛恨自己這張嘴。

  唐湛端了碗蜂蜜進來,說道:「大少爺,用些蜂蜜水吧。」

  溫邵棠有些莫名其妙:「好端端的,我喝蜂蜜水做什麼?」

  唐湛摸摸腦袋,吞吐道:「是小姐,不對,是少夫人吩咐的。昨日喜宴,您喝了不少酒,怕您犯頭疼,喝些蜂蜜水緩和下。」

  其實昨日席間後來他酒杯里的被溫姝媛換了,壓根沒喝多少,腳步虛浮是裝出來的,但付謹慈應是信以為真了,以為自己喝了不少酒。

  傻阿慈,明明方才自己還那麼惡劣,她還是讓唐湛沖了蜂蜜水,怕自己頭疼。

  溫邵棠抿抿唇,招手道:「端過來吧。」

  蜂蜜水甜度適中,差一分太淡,多一分過甜,剛好是他的口味。他有些不可置信:「這水是?」

  他一個眼神唐湛便明白了,回道:「是少夫人親自準備,喊我端過來給您的。」

  在這個時刻,溫邵棠極其懊悔的情緒迸發,將蜂蜜水喝下後問道:「阿慈呢?」

  「少夫人已經往前廳去了。」

  聞言溫邵棠立即起身,匆匆往前廳趕去。

  家有喜事,溫延山精神都好了一些,收拾整齊來到前廳時見只有付謹慈和溫姝媛坐著,氣極問道:「溫邵棠呢?」

  整個雲州的習俗,都是新婚後夫妻一同向公婆敬茶,若只有新婦一人,則是說明夫妻二人感情不和睦,才會敬茶都不願陪同,也難怪溫延山會發怒。

  聽到連溫邵棠的全名都喊出來了,溫姝媛嚇了一跳,正想說話,付謹慈輕柔安撫道:「阿爹別生氣,我方才跟……邵棠說過了,我處理了家務事先行過來,他稍後便會來了。」

  聞言溫延山的火氣都散了不少,坐下道:「這臭小子敢不來腿我都給他打折。」

  而後他又問道:「那小子沒欺負你吧?若受委屈了別憋著,跟爹說,爹替你收拾他。」

  付謹慈依舊是溫柔回道:「放心吧阿爹,邵棠很照顧我。」

  話音剛落,溫邵棠匆忙的身影便出現在門口,溫姝媛急忙沖他使眼色,可他卻不明所以,兄妹倆眼神交流幾個來回都以失敗告終。

  好在付謹慈安撫般拍拍姐姐的手臂,說道:「既然來了,先給阿爹敬茶吧。」

  唐伯命人放下兩個蒲團,又喊人端來了茶,溫邵棠夫婦跪下,依次舉起茶杯恭敬道:「阿爹請喝茶。」

  溫延山兩杯茶都喝了一口,將原本準備的銀票都遞給了付謹慈,說道:「你和邵棠成婚了,替他都收著。」

  付謹慈順從收下:「是,阿爹。」

  兒子和兒媳和諧的場面使得溫延山感慨萬分,他伸手各自拉過二人的手,而後使他們的手搭在一起說道:「以後,溫家就交由你們和媛兒了,辛苦你們了。」

  這交代的話語使得三個子女紅了眼眶,紛紛點頭應道:「放心吧阿爹。」

  一家人親親熱熱用了早膳,溫延山便被攙扶回房了,三個小輩在前廳也輕快了許多。

  溫姝媛眼睛轉了轉,問道:「阿哥,你剛與阿慈成婚,不如去游湖吧?」

  在雲州,不少新婚夫婦都會外出踏春、游湖,以彰顯恩愛。

  溫邵棠正欲說話,付謹慈回絕了:「不了,我這還積攢些事情未處理,遲些日子吧。」

  溫姝媛也沒有懷疑,而是囑託道:「那你得注意身子,病剛好呢。我去鋪子看看,今日就讓阿哥陪你吧。」

  付謹慈應下了,目送姐姐出門後也起身對溫邵棠說道:「我還有事情,就先失陪了。」

  溫邵棠悶悶應和,眼睜睜看著她帶著紅兒頭也不回便往後院去了。

  她如此知趣,減少二人的獨處時間,可為何自己心裡卻還是那麼不樂意呢?

  兩年前耿耿於懷的不甘似乎找著機會,肆意回撲,他得好好想想,在平日裡該怎麼平衡與阿慈的相處,日日共處一室,若都是這個樣子該多難受。

  溫邵棠皺著眉,邊思索邊起身帶著唐湛往練功場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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