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八章 沒有藥

2024-08-31 03:46:02 作者: 豆沙包兒

  趕往江南水鄉的路程足足走了七天才走完,江南的冬天不同於北方的冬天的乾燥冷,而是含有濕意的陰冷,冷得要鑽勁人骨頭去了。

  白相旬和他的侍衛整日東奔西跑做生意,適應能力強,黃鶯兒就不一樣了,有輕微的水土不服,哪哪都不舒服,俏臉慘白。

  白相旬心繫黃鶯兒的身體健康,讓白遷去找個舒服的住處,帶著黃鶯兒買了些禮品直奔木家。

  木家在郊外住,白相旬帶黃鶯兒坐馬車穿過大半個水鄉,道路並不平坦很顛簸,讓黃鶯兒胃裡翻江倒海直泛酸水,瘦弱的身子隨著顛簸而搖搖欲墜。

  白相旬看黃鶯兒臉色白如紙,額頭上溢出細密汗水,伸出的胳膊幾番想要扶住黃鶯兒。

  最後白相旬越過心裡的禮數坐到黃鶯兒身邊,寬厚溫暖的大手將黃鶯兒的腦袋攏到自己肩膀上,聲音溫和。

  「靠在我身上吧,這樣你能好受點。」

  黃鶯兒嘴角扯了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靠在白相旬身上休息。

  白相旬鼻間嗅著黃鶯兒發香,眼睛不受控制地落到黃鶯兒的臉上。

  二人之間的距離近到白相旬能清楚看到黃鶯兒臉上細膩的小絨毛,纖長的睫毛在眼底打下一小片陰影,清秀筆挺的鼻樑,乾澀如枯萎玫瑰般的紅唇。

  

  白相旬不自覺屏住呼吸,生怕驚到黃鶯兒休息。

  白相旬也不知道自己盯著黃鶯兒看了多久,直到馬車停下,車夫掀起車簾提醒白相旬下車。

  「少爺,到地方了。」

  「嗯。」

  白相旬回過神,掩蓋好臉上輕微的慌亂,抬手拍拍黃鶯兒的小臉。

  「鶯兒,到了。」

  指尖觸到黃鶯兒細膩泛涼的臉蛋,白相旬心臟不由得加快跳動,語氣也輕柔緩和。

  「唔……」黃鶯兒迷迷糊糊醒來,睫毛撲閃幾下才聚焦。

  白相旬見黃鶯兒很困, 主動道:「不然你先在車上休息等我,如果我拿不到藥你再下來幫我求情。」

  黃鶯兒揉著睡眼惺忪的眼睛:「不,我都答應你要和你一起拿到藥,怎麼能偷懶呢。」

  「可是你的身子……」

  「無礙,我已經休息好了。」黃鶯兒伸了個懶腰。

  剛才睡了一會,她的精神好多了。

  「那好吧。」

  白相旬見黃鶯兒的臉恢復了幾分血色,心裡才略微放心。

  黃鶯兒和白相旬下車更加真切感受到了木家居住地方的偏僻。

  到處都是暗黃色光禿禿的土地,木家就坐落在這荒地中,門口的老樹也掉乾淨了枝葉,猙獰的樹枝直衝雲天。

  木家的房子也是用木頭建的木樓,因為年代久遠,整棟木樓都散發著古樸的氣息。

  木樓的後面是好幾畝用木欄杆圍起來的菜地,裡面種著黃鶯兒叫不出名字的那耐凍草藥。

  木家雖然出過好幾位御醫,但處處都顯露著低調,尤其是由兩片不規則厚木板建成的大門上掛著的門匾,上面只簡簡單單寫了個木家,與普通老百姓家無異。

  白相旬走上前去敲門,古銅色的門環撞擊在厚重的門板上發出悶響。

  白相旬連敲幾下,門後就傳來了抽動木栓的聲音。

  「誰啊?」

  木家大門緩緩打開,開門的是一位身穿灰色長袍,頭髮花白,面容慈祥的老大叔。

  大叔精氣神很足,應該是木家管家之類的人物。

  「你們二位是?」

  大叔看著從來都沒見過的黃鶯兒和白相旬,微微皺起眉頭。

  白相旬很有禮貌地自我介紹:「大叔你好,我是白相旬,這位是我朋友黃鶯兒。」

  「因為我爹得了一個很嚴重的病,每日痛苦不堪,需要上好的藥材才能徹底根除,我聽說木家是有著百年基業的醫藥世家,特來此求藥。」

  白相旬儒雅的臉上滿是真誠和擔憂,說話也很有禮貌,深得大叔的好感。

  大叔和顏悅色問:「那你是要求什麼藥啊?」

  「我要求在烈酒中泡了二十年的牛膝。」

  白相旬見大叔這麼好說話,以為有希望,可沒想到大叔在聽到藥名後臉色驟變,十分難看。

  「我們這裡沒有泡了這麼久的牛膝,你去別家另尋吧。」

  說完大叔就要轉身進門。

  白相旬見此忙拉著大叔的胳膊不讓他進。

  「大叔,我都向周圍的人打聽過了,他們都說木家有,請你賣給我一點救我爹的命,不管多少錢都可以!」

  大叔不耐煩想要甩開白相旬的胳膊,可無奈白相旬拉得實在是太緊了,把大叔的衣服都拉變形了。

  大叔氣急,作勢要用門板去夾白相旬的胳膊,語氣狠狠威脅。

  「如果你再不放手,就別怪我用門板夾你胳膊了!」

  白相旬執意不放棄。

  他來時都向爹娘保證一定會把藥帶回家!

  「大叔,你就賣給我點吧!有什麼要求你可以儘管提!」

  一向儒雅有禮的白相旬面露懇求,但大叔絲毫不為所動,關上門板要夾白相旬的胳膊,給白相旬教訓。

  黃鶯兒手疾眼快把白相旬的胳膊扯回來,才免遭受傷。

  這麼厚的門板,骨頭都有可能被夾斷。

  白相旬用力敲著緊閉的大門:「大叔!」

  敲了好久都沒人回應,白相旬泄氣地垂下胳膊。

  黃鶯兒拍著白相旬肩膀安慰他。

  「年代久遠的牛膝那麼珍貴,用一點少一點,他們不願賣也正常,大不了咱們多來幾趟,一直磨到他們願意賣為止。」

  黃鶯兒這話說進白相旬的心裡,白相旬點點頭,不甘心和黃鶯兒先上馬車回客棧。

  水鄉的客棧是黃鶯兒住過最冷的客棧,因為沒有爐子取暖,黃鶯兒蜷縮在被子下,只能靠著自己的體溫慢慢溫暖被窩。

  等到第二天醒來,水土不服雖然是好了,但鼻子被凍得不通氣。

  黃鶯兒和白相旬急匆匆吃完早餐,打算再去木家拜訪。

  白遷聽說白相旬吃了閉門羹,二話不說要拔刀。

  「連點藥都不願意賣他們算什麼大夫,要我說就應該直接把刀架在他們脖子上,看他們賣不賣!」

  「白遷,閉嘴。」

  白相旬低聲訓斥白遷,轉頭瞥了眼身後的人, 見他們都沒聽到才放心。

  先不說木家在皇帝身邊有人,木家在水鄉是很受尊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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