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九章 虐待童工

  但黃鶯兒注意到他的眼底蘊含著滿滿的哀傷。

  「是柳老爺心善，見我可憐便把我留下來了。」

  「是嗎。」黃鶯兒聽到這話略微有些驚訝。

  沒想到柳方元還能做好事。

  「你叫什麼名字，柳方元每個月給你多少工錢？」

  「我沒有名字，因為在家排行小六，爹娘就叫我小六子。」

  小男孩羞澀一笑，「柳老爺管我吃管我住，所以不給我發工錢。」

  黃鶯兒聽到這句話無語了。

  她就說柳方元這個老周扒皮怎麼可能有這麼好心，原來是拐個孩子做童工啊！

  「那你每天工作多久？」

  

  黃鶯兒繼續問，目光落到小六子生出凍瘡的小腳上。

  在這下雪的大寒天小六子還穿了一雙露著腳趾的草鞋，腳被凍得通紅，大大小小的凍瘡分布在腳面上。

  這得多冷啊！

  「每天早上雞叫起床，然後給酒樓里的客人燒熱水，接著開始洗菜給師傅們打下手，等到晚上就睡在一樓的飯桌上看店。」

  小六子掰著手指攥著自己一天的工作，臉上絲毫沒有勞累之色，反而帶著孩童特有的天真微笑。

  靠在門框上的跑堂的聽到小六子的話心虛站直了身子，吞了口口水。

  早上燒熱水，晚上守夜本該是他幹的活，但他看小六子好欺負，就把活全都推給小六子了。

  黃鶯兒的臉色隨著男孩所說的話一點一點變沉，最後徹底陰得能滴出水來，心裡十分心疼小六子。

  小六子比楊楠楠大不了多少，可每天卻要幹這麼多活，他的身子怎麼受得了！

  而且黃鶯兒從帳本上看到這些活本該是跑堂的做，肯定是跑堂的偷懶，全都推給了小六子。

  黃鶯兒轉頭狠狠瞪了跑堂的一眼，眼神兇狠而又冰冷，看得跑堂的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都是一群沒人情味的傢伙！

  黃鶯兒在心裡吐槽了一句，抬手拍拍小六子的肩膀。

  「既然你不願意走，那就留下來吧，以後我會給你工錢。」

  「工錢！」

  小六子興奮瞪大了眼睛：「老闆，你是說真的嗎！真的能給我工錢！」

  黃鶯兒見得這麼興奮，微笑著眯起眼睛。

  「怎麼，你很缺錢嗎？」

  小六子羞澀笑紅了臉，手指侷促的挍著已經破了的衣角。

  「我爹臨死前說他這輩子的遺憾就是沒有看著我娶媳婦兒，我要攢工錢娶媳婦，還要給小桃紅買棉衣穿。」

  「小桃紅是誰？」黃鶯兒來了興趣。

  「老闆，你還不認識小桃紅吧，我帶你去見她。」小六子說著就帶黃鶯兒往後院跑。

  跑堂的看到小六子的舉動連連咳嗽，比黃鶯兒更快一步拽住小六子的肩膀，迫使小六子停下了。

  「不就是要見小桃紅嗎，我把她叫過來。」

  說著，跑堂的就主動往後院走，臉上還帶了幾分心虛的笑容。

  黃鶯兒一看他這副樣子就知道有鬼。

  跑堂的可不是什麼善良之人，黃鶯兒才不相信他是真的要幫她叫小桃紅，肯定是他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小六子被跑堂的一推，不敢再亂動。

  黃鶯兒冷著俏臉衝過去，扯住跑堂的後衣領：「我自己能去看。」

  說完，黃鶯兒就擠開跑堂的跨進後院，看到一個身材瘦瘦小小落滿雪花的小丫頭正蹲著在一片冰雪中賣力搓洗衣服。

  小丫頭大概是被凍狠了，每搓幾下都要將手放到嘴唇邊哈口氣暖一暖，然後再搓衣服，循環往復。

  黃鶯兒不用猜就知道這小丫鬟肯定是小桃紅。

  小桃紅和小六子一樣身上穿著單薄的單衣，打著大塊大塊的補丁，草鞋被雪都打濕了。

  小桃紅比小六子的年齡只小不大，乾的活和小六子一樣殘酷。

  這麼冷的天，這麼冰的水，黃鶯兒都難以想像小桃紅那雙稚嫩的小手是帶著怎樣大的決心搓洗衣服的。

  黃鶯兒明白了跑堂的為什麼不讓小六子帶她進後院，因為後院裡的小桃紅太慘了！

  黃鶯兒強壓著怒火，衝到小桃紅的身後，脫下身上厚厚的黑色斗篷披在小桃紅的身上。

  不知道發生什麼的小桃紅只覺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驚恐抬眼望著如天神般來拯救她的黃鶯兒。

  跑堂的吸了吸鼻子，心裡哀嘆要倒霉。

  黃鶯兒看向小桃紅正在洗的衣服盆里，裡面全都是男人的衣服，有廚子們穿得白色圍裙，還有讓她眼熟的瓜皮帽，以及跑堂的同款靴子……

  沒有一件是小姑娘自己的。

  小桃紅的手上長滿了凍瘡，在洗衣服的冷水裡一泡，瘡口都泡開了，看上去格外的觸目驚心。

  「不用洗了，跟我進屋！」

  黃鶯兒擠著嗓子說出一句話，一腳將洗衣服的盆踢翻，拉著小桃紅狠狠撞開跑堂的。

  黃鶯兒將小六子和小桃紅都帶到一樓的火爐旁，讓小六子幫小桃紅暖手。

  王掌柜看到小桃紅被黃鶯兒拉進屋裡，還裝模作樣關心了一句。

  「小桃紅，我都跟你說了這麼冷的天別洗衣服，你偏不聽，你看你的小手都生出凍瘡來了，讓客人看到會嚇到客人的。」

  小桃紅原本帶笑的眼睛聽到這話，瞬間多了幾分拘謹，將手縮到背後不敢再烤火了。

  黃鶯兒看到小桃紅膽怯的一幕，更加的心疼了，惡狠狠瞪向王掌柜。

  「你不說話，沒人拿你當啞巴！肥得像豬一樣也該運動運動自己去洗衣服吧！」

  「為難一個小姑娘，你們還算個男人嗎！」

  黃鶯兒這話不僅在罵王掌柜就連跑堂的也罵了。

  王掌柜聽了黃鶯兒竟然罵他是豬，當時就怒了，冷眼看著黃鶯兒，手中的「本扔下。

  「你竟然敢罵我！老爺以前都沒罵過我呢！」

  「那是因為他和你一樣都是冷血動物！」

  黃鶯兒氣得反駁回去，再也顧不得什麼情面了。

  「如果你不願意聽也可以像那幫廚子一樣離開，我不攔你。」

  黃鶯兒扯了扯唇角，聲音冰冷。

  黃鶯兒這話噎得王掌柜說不出話來，氣得眼神發陰。

  王掌柜自然是想走的，恨不得坐柳方元家的一條狗，但現在他有秘密任務在身，需要幫柳方元搞垮黃鶯兒，還不是時候走。

  黃鶯兒見王掌柜不吭聲了偏頭不屑的一撇，不客氣的指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