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宋母病逝

  出了房門，小萱正在院內熬藥。妙語走過去幫忙。

  小傢伙手裡拿著蒲扇，扇得濃煙四起。

  

  「小萱，你勁太大了。」妙語走近，溫柔地拿過蒲扇，接替著扇。

  小萱的眼裡酸酸的，退至一旁，委屈地哼了聲:「我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熬藥呢。」

  妙語想起宋璉剛剛的舉動，心裡雖揪得疼，可面對小傢伙，她才不願讓人看出來，便說:「是嘛？那趁這次你兄長生病，那你就好好學學。」

  小萱嘆氣，眼眸垂下去，手裡拿著根棍子在地上畫圈，斷斷續續說:「可惜兄長不認識我了。」

  「額——」妙語愣神，但很快又調整好心情，自潮道:「那他還不認識我呢。我覺得吧，他應該是腦子受到撞擊，然後一時沒反應過來，等明天，他肯定就會想起小萱了。」

  「是嗎？兄長竟連嫂嫂都不識得？」小萱狐疑一問，又扔掉手裡的木棍，似是抱怨:「你說說你，怎麼就招惹了那麼多的壞人呢？」

  「啊——這——」妙語一時啞言。

  她是真不知道，自己怎麼就招惹了那些人，再說，這兩天，她明明很安分好不好。

  話剛落，呦呦和榮榮攙著宋母出來。

  妙語將手中的蒲扇遞給小萱，示意她接著扇。

  「婆婆，您感覺怎樣？」

  宋母小聲啜泣著，極力壓制自己的難受，緩緩說道:「好多了。麼兒他怎樣？」

  妙語本想將宋璉醒來的消息說給宋母聽，可又怕宋璉不識得，再將老人家氣暈。

  糾結片刻，妙語還是決定隱瞞，便回道:「婆婆，您別著急，郎中說了，宋璉他，得明日才能醒來。我向您保證，他明日一早保准醒來。您還是先回去睡吧。」

  宋母卻哀聲連連，眼睛時不時地看向宋璉的屋，「如今璉兒這般，我怎能睡得下？」

  見人說什麼都不肯回去，妙語只能搬來木凳，同人一塊在院裡坐著。

  明月當空，卻格外地諷刺。

  看著那圓月，妙語第一次生怯，她唏噓道:「古代一點都不好玩，我想家了。」

  ——

  次日卯時

  妙語端著熬好的藥，前去屋內。

  她剛推開門，卻發現床上空空如也。

  「宋璉？」妙語望向四處，著急地喊。

  回應她的，只有從門外鑽進來的寒風。

  妙語將藥碗放到榻前的桌上，才衝出院內，往巷子口望去。

  只可惜，空無一人。

  「小萱。」她跑著去私塾內搖醒小丫頭。

  小萱揉著睡眼，整個人還處於放空的狀態。

  「小萱，別睡了，我問你，有沒有看見你兄長？」

  聽到兄長兩個字，小萱才將眼半睜開，懶懶地反問:「兄長不是在你那屋嗎？」

  說罷，整個人直挺挺地作勢要躺下去，妙語趕緊拉回，口吻焦急道:「你兄長不見了。」

  這句話似是一盆冷水，直接將人澆醒。

  小萱一個迴旋踢，直接跳下榻，滿目驚恐問:「什麼！兄長不見了？」

  妙語點頭。又問了一遍:「你確定昨夜沒看見兄長出去？」

  小萱拼命搖頭:「我昨夜熬藥困得不行，回來就躺下了，這兩個傢伙，睡得比我還早，肯定也沒見。這樣吧，我把他兩叫醒，一塊去找。」

  妙語也只能點頭。她現在都懊悔死了，昨夜幹嘛要睡在院裡！怎麼就不好好看著他呢？

  「你們——說什麼——」門外，宋母兩手緊抓著門框，氣若遊絲。

  「啊？婆婆？」妙語愣在原地。

  「你們說——璉兒他跑了是不是？」宋母兩眼朦朧地又問了一遍。

  妙語見瞞不過，只能點頭:「是。」

  聽到這話，宋母吐出一口鮮血，雙眼一抹黑，直挺挺地倒在地上。

  妙語急著去扶，卻不慎碰到桌角，腳下瞬間踩空，隨著倒下。

  顧不上疼痛，她爬起來跛著腳，同小萱合力將人扛到木桌拼成的榻上，還喚小萱去喊郎中。

  這麼大的動靜，將兩個小傢伙驚醒。

  妙語便喚二人穿好衣裳，出去尋人。

  她盯著那副發白的表情，想起了郎中說過的話。

  「可別讓人再受刺激了，你婆婆啊，沒幾天活頭了。」

  這話，妙語想想都害怕。

  很快，郎中被小萱拉來。

  還是上次那個。

  人只是在門口站了站，就急著轉身要走。

  「郎中，您救救婆婆。」妙語瘸著腿跑過去。

  郎中卻甩袖，話語裡有明顯的生氣，「我不是說了，不要讓她受刺激，你倒好，今天又將人氣倒了。你瞧那樣子，雙手浮腫，臉色發白，呼吸微弱，你啊，還是早點準備後事吧。」

  說著，郎中甩開小萱的手，頭也不回地走出去。

  妙語如一攤軟泥搬癱在地上，任由淚水啪啪地打濕地面。

  小萱想安慰，小手在空中伸出去，又縮回來，到最後也只是說:「我出去找兄長。」

  直到榻前，傳來急促的低聲:「玉——玉佩——」

  妙語擦乾淚，坐過去想聽得清楚一點，便俯耳到人的嘴前:「婆婆，您說什麼？」

  宋母閉著眼，憋著最後一口氣，緊緊拽住妙語的手，還是說了同剛剛一樣的話。

  「玉佩——」

  這下，妙語聽得一清二楚，她不知怎的，想起了看過的電視劇場景，便急著問:「婆婆，您說什麼玉佩？玉佩在哪？」

  她有種直覺，這玉佩，或許能帶她回去。

  因為她想起來了，她是在同教授去考古唐朝的一個墓時，穿越過來的。

  而在這之前，教授曾拿過一枚玉佩讓她看。

  還說那玉佩，為唐朝一個大官所有。

  宋母的嘴巴微微張著，卻再也說不出一句話。

  在妙語思緒飄回現代時，宋母的手不知何時，垂了下去。

  整個人，沒了一絲溫度。

  等妙語回過神，人已經完全沒了呼吸。

  妙語忍住淚水，頓時失聲。

  等小萱他們回來，只看見宋母靜靜地躺在榻上。

  而妙語則跪在地上，面無表情。

  孩子們雖小，卻也能感覺出來事情不對勁。

  他們也學著妙語的樣子，跪下去。

  小萱不敢看向妙語，只是失落地說:「嫂嫂，對不起，我沒能找見兄長——」

  妙語面色憔悴道，「等處理好婆婆的身後事，我們再安心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