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香噴噴的皂球
2024-09-02 09:01:24
作者: 九米刺蝟
炎炎夏日的午後,江雲朗卻覺得渾身冰涼發抖,氣得。
好個楚靈兮,可厲害死她了,聽聽她都說了些啥,罵他是天煞孤星。
他是天煞孤星那她自己是什麼,天煞孤星的娘子?天煞孤母星?
還說他臭脾氣,活該得罪人遭人厭棄。
他得罪人是因為那些人不好好為官,還遭人厭棄,那又如何?
他就仗著自己位高權重誰都不放在眼裡頭了,怎麼地吧。
天王老子都敢頂撞,對,沒錯,少帝也得聽他的,沒錯。
什麼又是後悔了,又是瞎眼了,竟然詛咒他打光棍。
有意思,她也不想想他打光棍了,她是什麼,她來他家做客的嗎?
楚靈兮啊楚靈兮,真是沒良心的,真沒良心。
昨日還照顧她暈船,親自給她熬粥,說翻臉就翻臉。
還說不能同他拉倒,好啊,來啊,他倒要看看她是如何不能拉倒的,又是打算如何懲治他的。
蹬鼻子上臉,真不知道到底是誰在蹬鼻子上臉。
還像她爹,不能慣,誰慣著誰呢現在。江雲朗越想越氣,現在是腸子都悔青了,就不該對她好,就不該照顧她,橫眉冷眼的她反倒老實,現在倒好,反了,她竟然要給他立規矩,讓他聽老婆話。
我呸,楚靈兮,走著瞧。
江雲朗氣得實在聽不下去了,轉身便走,臨走前還狠狠地踢了一把門口的椅子,那椅子可是黃花梨的,轟然倒地發出一聲重響。
一下子驚動了沐室里的人。
楚靈兮和春夏都頓住了,兩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春夏有點兒心虛,「夫人,外頭是不是有人啊?」
楚靈兮點點頭,「我也聽到了,要不你出去看看?」
春夏趕忙擦了擦手,安撫道,「夫人別怕,這船上都是咱們自己人,如果真的有人敢偷窺夫人洗澡,奴婢第一個宰了他。」
說完就走,留下楚靈兮一個人甚是無語,這丫頭腦子壞了吧,什麼人敢偷看她洗澡,她怎麼能想到那上頭去。
這船上還有誰敢這樣放肆,除了他江雲朗。
楚靈兮一點兒都不緊張,他聽到就聽到了,怕他嗎?一個人傲慢到如此地步,要麼就同她楚靈兮無關,她眼不見心不煩,既然躲不過,日日都要見,那她也不是吃素的,非給他好好改改臭毛病不行。
她慢條斯理地泡著澡,沒多會兒春夏就回來了,一臉釋然,「夫人放心,沒事的。」
「那方才是什麼動靜?」楚靈兮問她。
「門口那張官帽椅倒了。」春夏不以為然,「想必是風吹的。」
楚靈兮:……
這丫頭有時候是真傻。
「那官帽椅可是黃花梨的。」她慢悠悠地睨了春夏一眼,「你都搬不動的椅子,風能吹倒?」
春夏愣住了。
見她呆呆的模樣,楚靈兮又道,「瞧瞧,今兒有風嗎?連黃花梨椅子都能吹倒的風,那這船的顛簸成什麼樣兒,恐怕得翻船了吧。」
「夫人……」春夏小臉呆呆的,一副不知所措的樣子,「難不成是真的有人偷看夫人沐浴?那這還了得,我這就去稟報相爺,讓他……」
她說完就要往外走,被楚靈兮一把拉住,「你回來,去哪兒啊,什麼人偷看洗澡啊。」
「可是夫人……」
「不用擔心,我自有主意。」
楚靈兮沒有多說,心裡頭卻盤算上了,看來兩個人要好好較量較量了。
如果硬來的話她肯定是要吃虧的,況且現在還在外頭,人生地不熟的,他若真是干出點兒什麼事她豈不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
楚靈兮一邊沐浴一邊琢磨著,索性,全當不知道,裝傻。
他說什麼她就裝聽不懂,他發脾氣就讓他發,他氣死她都不生氣。等他這陣子脾氣過去了,等回到京城腳踩地上了,她再找他算帳。
對,好漢不吃眼前虧,楚靈兮盤算好了主意,所謂以柔克剛,他再找茬她只管裝傻。
春夏看著自家夫人一副淡定自若的模樣,心裡頭卻是七上八下的,相爺肯定聽到了夫人的話,肯定也聽到了她的話,這可怎麼辦啊,夫人是夫人,她是誰啊,一個小丫頭,他弄死她就像碾死一隻螞蟻。
春夏越想越緊張,一張小臉白了又紅,紅了又白,動作也慢了下來。
楚靈兮感覺到了她的不安,安慰道,「你怕什麼,還有你家夫人我在呢,放心吧,這些日子機靈點兒,我自有辦法。」
春夏緩緩點點頭,心想,就憑您,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還不如她呢,若真是動起手來還得靠她吧。
正所謂,背後莫論人非。
兩個人一邊沐浴一邊心不在焉地各想心事,忐忑不安的滋味可真是不好受。
——
江雲朗從房間裡出來,迎面碰上了來找他的錦衣衛下屬,「啟稟大人,我們的船隻前面有兩條路,走哪一條需要大人定奪。」
「如何說。」江雲朗跟著他來到了甲板上。
那人遞給他一個西洋的望遠鏡,那東西拿在手裡頭還可以伸縮,都拉出來像個炮筒子,透過那個小孔能看到老遠的地方。
「往南邊走的路有兩條岔路口。」那人指著前面的水域道,「東南方向路程比較短,大約三日便可到達下一個站點,但是這條路很危險,中間有兩個大峽谷,據說常年鬧江匪,民不聊生,雖然咱們是官船,而且人多,怕倒是不怕,但是會比較麻煩。」
江雲朗順著他指的方向看過去,果然前面很遠的地方能看到隱隱約約氤氳的霧氣,黑沉沉的一片。
「另一條路呢。」
那人指著另一個方向,「西南方向還有一條路,很安全,所有來往的船隻基本走的都是這一條路,但是這條路很遠很繞,大約要有六七日的行程才能到達下一個站點。」
「咱們船上的物資糧食都夠嗎?」江雲朗凝眉問道。
「夠的。」那人回答,「方才在順德都有補給。」
江雲朗點點頭,若有所思,片刻後道,「走東南邊,近一些。」
那人略有些驚愕,卻又不敢說什麼,只能拱手道是,便下去傳令了。
江雲朗看著平靜的水面,心裡頭盤算上了。
若是慣常,船上有女眷,即便是帶足了人手,他也會儘量避免多生事端,一定不會選擇這條危險的路,寧願繞道多走幾日也會力求安全第一。
可是如今卻不同。
那個可惡的楚靈兮實在太過囂張,她總覺得沒事,好啊,那就讓她也見識見識出門在外的風險。下回可還敢再同陌生人亂攀交,還敢一個人到處亂溜達嗎。
江雲朗胸有成竹,他只是想嚇唬嚇唬她,總歸還有他在她身邊保護她的,料定不會什麼問題。
更何況,節省下來三四日的時間,可以讓她在南邊的小城多走走玩玩,盡興才好。
江面的微風吹拂到臉上,有了一絲絲涼意,很是舒爽,江雲朗的心情也好了許多。
「拿雲。」江雲朗吩咐著,「去,讓夫人過來侍候本相沐浴。」
拿雲微微一滯,趕緊領命下去了。
房間裡,楚靈兮剛剛擦乾頭髮,只用一根簡潔的玫瑰白玉簪將一頭秀髮松松挽在腦後,鬢邊垂下的青絲隨著微風輕輕掃弄著她的臉頰,看上去整個人清麗溫婉,不施脂粉的臉上別有一番誘人的魅惑。
當下,楚靈兮正在同春夏一起整理買來的東西,好些針頭線腦,還有春夏買得零零碎碎的新鮮玩意兒,什麼核桃小屋,葫蘆小船之類的手工品,還有琥珀瑪瑙做成的精美的首飾。
女孩子就喜歡這種精彩紛呈的小玩意兒,兩個人有說有笑,一邊擺弄著物件一邊飲著春夏剛做好的冰露軟飲,一掃先頭的煩悶燥熱和不愉快,這會子正是愜意的時候。
拿雲進門,將江雲朗的吩咐說了一遍。
「什麼?」楚靈兮一下子瞪大了雙眼,「他真的這麼說嗎?」
拿雲拱手道,「主子親自吩咐的,不會錯。」
春夏在一旁急道,「可是,可是……」
她急得直跺腳說不出話來,「夫人,這可怎麼辦?要不您就別去了,讓拿雲去。」
拿云:……
他家主子有潔癖,從不讓他侍候沐浴。
「這……恐怕不好吧。」拿雲扣了扣手指,一副很為難的樣子,「夫人侍候相爺沐浴本是天經地義,讓屬下去,恐怕……相爺會將屬下淹死的。」
「可是,現在這種情況……」春夏憋紅了一張臉,著急道,「相爺一定會為難夫人的。」
拿雲很是不解,「夫人侍候相爺沐浴,能怎樣為難?」
「這……」春夏一時也不知該怎麼說,總之,這件事情聽上去就是不同尋常,危危險險的。
楚靈兮心裡頭自然明白,他平日裡從未讓她侍候他沐浴過,這是要幹什麼。
雖說女子侍候夫君沐浴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可是,他倆什麼關係哦,他難道心裡不明白嗎?別說沐浴,就連在一張床上睡覺也是各不相干的。
可是,這種話對外人不能說啊,這是他們夫妻的秘密啊。
楚靈兮心裡頭委屈卻不好意思說出口,只能默默起身。
他一定是方才全都聽到了,這會兒憋著壞懲治她呢,去就去吧,誰怕誰呢,反正他們是夫妻,有什麼可不好意思的,他都不怕被她看,她又有什麼可怕的。
「好,你稍等我片刻,我準備一下就來。」楚靈兮非常淡定地對拿雲說道。
拿雲拱手,「那屬下在外頭等夫人。」
眼看著拿雲出去,楚靈兮沖春夏擠擠眼,「快,那個皂球拿給我。」
「啊。」春夏不解,「夫人要那個做什麼。」
「當然是拿去侍候相爺沐浴咯。」楚靈兮說得理所當然。
「可是,我們一共就兩個,是好意容排隊給夫人您買的。」春夏很是捨不得,「相爺一個大男人,要用那個嗎?多浪費啊,夫人您對相爺也太好了吧。」
楚靈兮笑笑,「你都說了浪費,那就浪費唄。」
春夏不明白,楚靈兮也不解釋。
那個皂球是混合了好多種花香製作而成,味道異常香甜,而且久久都無法散去。方才她洗澡的時候在沐室里,隔著門還有一個屏風,現在她滿屋子都是花香,更別提她身上了,那簡直就是一個花仙子下凡。
這樣一個香噴噴軟糯糯的東西用在相爺身上,讓他周身都散發著女子特有的香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