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只你一人

  實在是，對方太過優秀，而自己又太過渺小。

  「你說真的，」季唯言挑眉，笑著望向安瑾。

  「當然，」安瑾點點頭，只是笑容有些僵硬。心中未曾癒合的傷口，仿佛再次被狠狠戳了一刀。

  「那行，」他臉上的笑更明媚了，眼神深邃，讓人看不透想法，「明天我們就領證怎麼樣？」

  「別鬧！」話雖然是對著安瑾說，但阮輕煙立即拍了他一下，表情像在發怒又像是害羞。

  安瑾默默垂下頭，再次一言不發的吃飯。只是菜的味道好像都是苦的，一點都不好吃，但她還是吃光了顧阿姨夾給她的一大盤菜，仿佛在吃最後一頓飯那樣眷戀。

  吃過午飯，阮輕煙有事先走，安瑾也沒了繼續待下去的理由，對顧阿姨道了聲再見便要離開。

  走到門口，安瑾突然回過頭，望向那個默默注視著她的男人，小聲呼喚道：「季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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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他始終帶著淡淡的笑，窗外的陽光比方才明媚了些，讓他周圍都染上了一層暖陽。

  安瑾默默地看了他一會兒，最終只是淡淡搖了搖頭，什麼都沒說。

  事實已經擺在了她面前，沒必要再多此一舉。

  「你是不是想問我什麼？」在她退縮的時候，季唯言突然開口問了一句，讓安瑾心裡著實嚇了一跳。

  「沒什麼，」像是被看穿心事一般，安瑾連帆布鞋的鞋帶都沒系好，忙的跑了開去。

  如果說出口只是為了讓心定下來，那不如永遠不說。

  秘密，就是擔心被別人聽到，會遭恥笑的事情。

  ......

  告別季唯言後，安瑾徑直走到了H市最繁華的一條商業街。天氣好像突然變幻了心情，方才熾熱的晴天瞬間變得陰雲密布。

  熙熙攘攘的人群，臉上的表情或喜或悲。安瑾置身其中，被埋沒成渺小一粟。這樣的感覺，讓安瑾明白過來，自己不過是人群中一個小小的點。

  這小小的點是什麼心情，哪怕是覺得天都要崩塌了，除了自己，都不會有任何人明白。

  她再次回到了一個人的時候，沒有束縛。

  ......

  八點，季唯言小區樓下。

  天色已黑，淅淅瀝瀝下起了小雨。

  安瑾出現在那裡，並不著急避雨，而是大口呼吸了幾次，迅速拿出包里的手機撥通了一個人的號碼。

  「季唯言，我在你家樓下，有句話想跟你講。」

  一鼓作氣說完這句，沒聽對方回復，她便迅速掛斷了電話。剛剛走在別的地方，儘管她人在路上，但滿腦子都是季唯言。

  他在做什麼，他會不會也這樣突然想她，他是不是從沒想過她......無論如何，都揮之不去。

  安瑾意識到，這樣不明不白的結束，只會給自己心裡留下一個結。隨著時間的流逝，怎樣也解不開的結。

  乾乾脆脆的說過再見，才能徹底忘掉。安瑾望向季唯言走出來的身影，珉緊了唇。

  「怎麼下雨了都不知道躲，」季唯言將傘的半邊傾斜到安瑾頭頂，只是一昧說她傻，也不問她突然叫他做什麼，看起來氣定神閒。

  這讓安瑾感到，她所有的糾結，都是在自我折磨。

  她直視著季唯言，仿佛明白這是最後一次看他那樣，看的格外認真。清澈的眉眼，挺拔的鼻樑，漸漸的下頜，不點而紅的薄唇，一寸一寸，都刻在了心底。

  「季唯言，我喜歡你！」她的聲音清脆，擲地有聲。安瑾亮晶晶的眼睛望了男生一會兒，接著笑道：「你不用給我回復，這只是我自己給自己的交代。」

  安瑾深呼吸了一口氣，表情比先前輕鬆了許多，「我明白，之前的一切不過是你的玩笑話，可我當真了。好像是在你那句圍脖表白之前，就先動了感情。但......」

  「如今一切都沒了意義，說完這句話，我就永遠不會再出現在你的世界裡了。」

  安瑾果斷轉頭，嘴角帶著一抹釋懷的微笑。

  她只是想，對這段感情有一個美好的交代，並不是要等待一個不可能的答案。

  既然已經結束，那就乾脆利落一點，別再過多糾纏。

  安瑾一隻腿跨進雨中，邁開了一大步，卻怎麼也移動不了腳步。她轉過頭，發現季唯言攥緊了她的手臂。

  他臉上帶著蓄滿了陽光的笑，嗓音低沉，「傻瓜，其實我一直喜歡的都是你。」

  未等安瑾反應過來，他便一把將她攬入了懷中，「你知道，我等你這句話，等了有多久嗎？」

  安瑾眨著眼，任傘檐墜落的雨水滴到眸中，又晶瑩剔透的滑落下來，像是藏了千年的鑽石。

  思緒變空白後，她的眼中泛起了一片大霧，許久才不可置信地問道：「可你跟阮輕煙......」

  「阮輕煙是我的好朋友，也只是好朋友。」季唯言揉了揉她的後腦勺，笑的皺起了鼻子，「是她昨天看你的反應，猜到你一定是誤會了什麼，馬上跟我打電話反映了狀況。」

  「我想，你這樣的小心翼翼，若是我直接質問是不是真的喜歡我，想等到一句承認，只怕要等到天荒地老。」

  「所以今天我才讓阮輕煙和我媽幫忙，自導自演了中午的那部戲。」

  「安瑾，」他將安瑾輕輕推開，直視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季唯言這輩子，只對你一個人動過心。若是你答應跟我在一起，我也能保證，之後也只會對你一人動心。」

  等待的時間，永遠是最漫長的。

  仿佛短短几秒鐘，就經歷了幾個世紀般。

  季唯言看著安瑾平靜下來的臉，手心滲出一層汗水，心臟也控制不住的亂跳了起來，他擔心安瑾還在介意之前的事情，立即補充了一句，「阮輕煙都出國幾年了，現在我跟她其實也不是很熟，就算你之後讓我斷絕聯絡也可以。」

  「咳！」被斷絕聯絡的某人板正臉，臉色十分不善。

  安瑾受驚，轉頭望向一樓電梯處，這才發現不止阮輕煙，連顧玲、劉琳都站在了那兒，眼睛齊刷刷地望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