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小可愛

  「嗯，」凌澤淡淡點頭，並無多言。

  吃完飯後，安瑾讓凌澤將她送到了最近的公車站台。她以要看朋友先不回學校為由，拒絕了凌澤順路載她的提議。

  還好凌澤沒多問，不然安瑾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半小時後，安瑾回到了季唯言家門口。在原地站了一會兒，她才按下門鈴。

  「怎麼不按密碼進來，」季唯言一邊說，一邊擰開了門鎖。

  「阿姨還在嗎？」安瑾在原地探了探頭，沒進去。許久，都沒等到答案的安瑾看向季唯言，盯了他那雙沒有焦點的眸子好一會兒，疑惑問道：「你怎麼了？」

  「沒、你要吃飯嗎？」季唯言手指胡亂指了一個方向，手足無措了一會兒，才想起要關門。他閉上眼，抹掉了腦海中安瑾絢爛的影子。

  心裡還殘留了一絲怪異，明明見過不少晚宴上盛裝出席的女明星，怎麼就在這一個上差點栽了？

  「我剛剛問你，阿姨還在這兒嗎？」換好拖鞋的安瑾再次回頭，望向季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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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已經走了，」季唯言徑直邁開腳步，沒看一眼安瑾。

  「你是不是跟她解釋好了？」

  「我媽媽一心想讓我找個女人，自然不相信什麼合作女演員之類的，」季唯言仍舊自顧自地走著，「她現在心裡認定了你是我女朋友，過幾天估計還要來。」

  季唯言打開冰箱，拿了速熱米飯和即食咖喱，「你要吃飯嗎？」

  「不用，」安瑾搖頭，臉色惆悵。她轉過頭，生無可戀的邁向自己房間。

  換好睡衣後，安瑾覺得有些口渴，打開門看到季唯言正在吃快餐盒裡的速食，止住了腳步，「我幫你做飯吧。」

  這還是個病人......

  「不用，我就一個人，隨便應付應付就好。」季唯言口中含著食物，說話聲模糊不清。

  聽到這話，安瑾臉色閃過一絲不自在，總覺得他是在諷刺自己跟別人吃了頓大餐，冷落了他。但轉眼一想，他跟自己一塊兒吃飯時都是豪華大餐，如今卻這樣落拓，如果不是存心做給她看，還真的有些可憐。

  「老婆，你過來陪我坐坐，」季唯言微笑著臉看向安瑾，表情讓人看不穿情緒。

  「我最近幾天都在家裡待著，好無聊啊！」等到安瑾坐下來後，季唯言馬上朝她抱怨到。

  「......」那他是想，讓自己二十四小時都待在他身邊？安瑾只是想了一會兒，便感到心裡被無數個小蟲子噬咬，每秒鐘都覺得煎熬。

  「老婆，明天陪我一塊兒去看小可愛好不好？」季唯言的視線仿佛釘在了安瑾身上一般，連眨都沒眨過一次。

  「小可愛是誰？」

  「明天見到你就知道了，」季唯言帶著笑，對她賣了個關子。

  與此同時，安瑾剛剛在桌下偷偷給劉琳發的簡訊有了回復，「小可愛是孤兒院裡的一個孩子，唯言從兩年前在網上聽說他的事情後，每隔一禮拜都會看他一次。」

  「老婆，你不說話就是答應我了？」季唯言已經用手攥住了安瑾的胳膊，一副勢要她答應下來的架勢。

  安瑾只覺得頭皮發麻，不是她明天有事情不能去，而是安瑾跟小孩子相處起來總覺得尷尬。

  面對他們天真無邪的笑臉，安瑾只會僵在那裡固定不動，或者假裝在笑但心裡只想著趕快離開。

  「老婆，要是你不陪我我就只能再一個人在家無聊的待上一天，做什麼事情都覺得沒意思，萬一再不小心摔到地上，傷上加傷不知道多久才能恢復過來......」

  「我去，」只怕她再不答應，季唯言就會把自己詛咒到死。

  第二天，躺在床上的安瑾聽到門外季唯言的聲音，半眯著眼睛按下檯燈按鈕，望了眼牆上的掛鍾，時針才走到五和六中間的位置。

  「怎麼這麼早？」簡單洗漱過後的安瑾，聲音還帶著一絲起床氣。

  「去的晚了，小可愛就吃不到我給他做的早飯了，」季唯言揚了揚手中的兒童飯盒，笑著把它放進了包里。

  「你怎麼不叫我？」受著傷，還要這麼折騰。

  「我還準備了你的，快點過來吃吧，」季唯言指了指面前盤中的三明治，語氣溫柔。

  安瑾顯然是沒預料到這點，明明她過來是照顧季唯言的，怎麼自己成了被照顧的人。

  讓一個大明星給她做早餐，還真是受寵若驚。

  若是讓劉琳和季唯言媽媽聽到，會不會恨她？

  安瑾咬了口三明治，味道竟出乎意料的不錯。只是一會兒，她就吃光了一整個。

  季唯言帶安瑾來到的地方，是一家孤兒院。即使是周末，人們在結束了一周勞碌工作紛紛往外跑的時候，這裡仿佛是整座城市中被遺棄的小角落，仍舊是冷冷清清的模樣。

  甚至季唯言這個大明星出現後，迎接他的不是熙攘人群，而是正午帶著些寂冷的空氣。

  一路直走到二樓走廊盡頭，季唯言熟練推開了最角落小房間的木門。

  「季爸爸！」小女孩亮亮的呼喚，打破了許久都凝固著的空氣。安瑾看到不到十平米的狹小房間內只一個鋪上被褥的簡便沙發，和一個缺了只腿只能靠著牆壁的木椅子，臉上的表情更加沉重了起來。

  但小女孩的笑容始終都沒放下來過，明媚的表情仿佛是個絲毫沒遭受過生活賦予她的苦難，被父母細心呵護的小公主。

  「她是誰？」被抱起來的小白雨好奇打量著這個第一次看到的陌生人。

  「是你媽媽，」季唯言的話讓安瑾心中猛地抖了一下，她臉上的表情正明顯表示著對這個稱呼的不滿。

  只是個第一次見到的孩子，怎麼就成了她的女兒？

  「季爸爸有新女友了，那之後會不會不喜歡我了？」小白雨皺起了臉，盯著搶他爸爸的安瑾，圓圓的眼睛裡很快就含滿了淚珠。水汪汪的，讓人看一眼就會揪心。

  季唯言也望向安瑾，沒有指責的意思，而是鼓勵她給予小白雨一些溫暖。

  他能夠看出，老婆並不是討厭小白雨，而是不知道該如何表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