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腳趾摳地

  黎念樂在出發前抽空去看了黎宗，又不出意料地聽到了那通抱怨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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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這次她選擇了反擊，她說道：「您就別再提當年的事兒了，老馬給他小舅子又介紹了新的對象，年輕貌美心地善良只幹活不吃草，早沒有我什麼事兒了。」

  黎宗聽了這話一下子沉默下來，他的目光在黎念樂臉上盯了十來秒，然後又移到了牆上的電視屏幕上。

  護工剛才在一旁放置著黎念樂帶來的各種物品，這會兒他一邊抿嘴笑著一邊往外走著。

  黎宗看到護工這副模樣，沖他喊道：「你笑什麼？」

  那護工將嘴角拉成了一條線，抬起一隻手在嘴巴上拍了兩下，然後快步離開了房間，怕是稍慢一步就要忍不住笑出聲來。

  黎宗嘀嘀咕咕地念叨了幾句什麼，黎念樂沒聽清，但不難猜到這幾句要麼是抱怨那位護工的，要麼就是抱怨她的。

  黎念樂也將眼睛定到電視屏幕上，只是畫面內容過眼不過心，她看了半天也不知道那部電視劇的男女主角叫什麼。

  等到護工重新返回房間，黎宗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睡著了。

  黎念樂跟護工像往常一樣囑咐了幾句，然後提著自己的包大步下了樓。

  團建出發那天，顧牧並沒有跟黎念樂一起出發到機場。

  顧牧這兩天正好出差，他選了相同時段的航班飛抵澳門，也省了再在南城繞一趟。

  黎念樂接過登機牌才知道她跟關山坐的是頭等艙，她的眉毛揚得老高，笑道：「由奢入簡易，由儉入奢易啊關導。」

  關山搞這一出自然是出於私心，這一趟因為顧牧的加入，本該站C位的他反而更像是一個邊緣人物。

  想融於大集體吧，畢竟有個老闆的身份。換個思路融於領導層的小集體吧，這黎念樂又帶著男朋友。

  於是他分外珍惜這短暫的飛行時光，畢竟再之後他可能很難跟黎念樂單獨活動了。

  「你昨天去看黎叔叔了？」關山在飛機起飛後問道，純屬有些沒話找話。

  黎念樂點點頭。

  關山又問：「還是把你錯認成那誰家落跑的小媳婦兒了？」

  黎念樂又點點頭，「不過以後應該不會再提這事兒了。」

  「為什麼？」

  黎念樂笑得詭異，「因為我告訴他馬叔的小舅子找了新的老婆。」

  「你，」關山笑著搖頭，「這倒不失為一個辦法。他信了嗎？」

  「這有什麼好不信的。」

  關山清了清喉嚨，「顧牧待會兒是自己去酒店？還是跟我們一起？」

  「如果航班不晚點應該會跟我們一起。」

  關山哦一聲，語氣不算太好。

  黎念樂受機艙內氣壓影響耳朵不大舒服，她張大嘴巴左左右右地動了動下巴，然後歪過頭去閉目養神。

  關山抬手幫她整理著搭在腿上的毛毯，終於在試圖幫她整理掛在臉頰上的幾縷碎發時收回了手。

  他乾乾地扯了扯嘴角，在心裡確認著自己的身份，戰友也好，親人也好，是自己人，但不是愛人。

  關山仰起頭靠在了椅背上，驀然想起跟黎念樂重逢的那一幕。

  那個時候，他以為未來會是對他過往的獎賞，只是沒想到事情發展到現在，一切已經快要成為折磨。

  顧牧的航班比觀山員工坐的這一班早二十分鐘到達，他只有一隻黑色登機箱，但下飛機後還是不緊不慢地走到了行李轉盤旁，只不過不是他那個航班的行李轉盤，而是黎念樂所乘坐航班對應的那一個。

  黎念樂長期從事伏案工作，平時也不鍛鍊，頸椎腰椎都不好，幾個小時的飛行下來難免哪兒哪兒都不舒坦。

  於是她走在大部隊中，不看天不看地也不看路，一路就捏著自己的後脖頸，好歹終於好受一點。

  關山遠遠地便看到了顧牧，但視而不見。

  關山自然不會是唯一一個發現顧牧的人，只是大家身為觀山人，不得不站在關山的立場多做考慮，於是就算顧牧是那麼顯而易見的一個存在，也遲遲沒有人提醒提醒黎念樂。

  最後還得是質疑關山性取向的那個零零後妹妹，她先是眼睛一亮，然後輕呼一聲，「關導，顧總到了。」

  其他人的腳趾在這個瞬間緊抓著地面，澳門機場本來也不算大，真論起來可能也不夠這幾十個人扣的。

  旁邊的同事嘴角抽了抽，再旁邊的另一位倒吸一口涼氣，心想這姑娘也真有意思，顧牧到場的信息直接告訴黎念樂就成，為什麼還非得叫上關山呢？

  顧牧也注意到正向他走來的這個小團體，他將行李箱立在原地，抬腳朝黎念樂的方向走了幾步。

  黎念樂仍然在自己給自己做著頸部按摩，只是動作慢了幾分，眼睛也終於找到了焦點。

  她看到顧牧跟個男模似的雙手插在風口口袋，步子很大，速度適中。

  她笑了笑，心想幾年下來「最帥富二代」這個名號沒有易主還是有他的原因的。

  幾個姑娘抿著嘴唇使著眼色，蕭恆先開口打了招呼，「顧總好。」

  顧牧伸出手拍了拍蕭恆的一邊肩膀，停下腳步等黎念樂走上來。

  他一隻手覆在黎念樂的後脖頸上，問道：「還疼嗎？」

  黎念樂動了動脖子，「還行。」

  顧牧又問：「品牌主理人和設計師也提前到今天到了澳門，你看是今天去還是明天？」

  這會兒已經是下午三點，等取行李、出關、到酒店入住等一系列事情幹完，估計也是一個半小時之後了。

  黎念樂抓起顧牧的手腕看了眼表上的時間，抬頭問：「如果他們不介意被耽誤下班時間，今天去最好不過。」

  「行，」顧牧點點頭，「我看也是今天更合適。」

  行李直到十幾分鐘後才依次被傳送帶轉出來，這十幾分鐘裡，觀山的所有員工都是眼觀鼻鼻觀心，話也不說，甚至大氣也不敢出。

  與他們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另一個旅行團的大姐們，明明旅行才剛開始，她們已經在盤算到旅程的最後一天，要怎麼科學地收納才能保證所有購買的產品都能被完好無損地帶回去了。

  黎念樂剛才抓了顧牧的手腕，而後那隻手就一直被顧牧攥在手心裡。吃瓜群眾被小情侶的這些小動作甜到不行，同時又忍不住捂緊胸口心疼起老闆來。